《珊珊的快乐你一无所知》小AU龙

5、第 5 章

　　克劳斯没有见过具有如此旺盛的活力，强烈的求知欲，和强烈的破坏力的女孩子，他很久之前阅读过一册名为诗经的书籍，其所描绘的中国女性都是温柔的，多才的，专情的，她们会在初春套车护国寺上香，盛夏换窗纱听鸟鸣，仲秋吟诗作对感伤年华，冬季雪裘围拥闲敲棋子。
　　而不是折一支长杆子去捅马蜂窝，也不是姜爸爸烟草倒出来塞进去茶叶，更不是在人家养葱养蒜的盆子里撒尿！
　　“可老实，”姜珊珊向他扑过来，她眼睛亮闪闪的，“我看到了一排特别漂亮的花，五颜六色的，我带你去看。”
　　克劳斯还在奇怪，大冬天万物凋零，哪里来的花朵？他跟着姜珊珊七拐八拐进一家小院子，院子门口点着白灯笼，院子里呜呜泱泱的有人在哭，姜珊珊指着院门口一列色彩绚烂的纸花片说，“你看好不好看？”
　　克劳斯不敢说好看也不敢说不好看，他知道如果点一点头就势必会得到姜珊珊的下一句话，“我们抗一个回家吧。”
　　高海波和他媳妇站在院子门口抽烟说话，见着了姜珊珊，冲她远远的喊，“唉，妮子，过来。”
　　姜珊珊毫不犹豫的抬腿，克劳斯赶紧跟上去。
　　高海波笑容很是古怪，“妮子，喜欢这花圈？”
　　“哎。”姜珊珊答应的挺脆生。
　　“喜欢扛回去给你奶奶去。”高家媳妇推了自家男人一把，高海波继续和姜珊珊说话，“你要是能自己扛家里去，这花圈就是你家的了。”
　　克劳斯打心底里觉得这花圈有古怪，他劝说姜珊珊先问问家里再过来也不迟，姜珊珊一点也听不进去。“你帮不帮我，你不帮我我自己扛了。”
　　说话的功夫就从墙根选了最俊的一台花圈托背上了。
　　克劳斯没辙了，他又怕她看不清脚底下摔个狗吃屎，跑前面帮她抬着大头。
　　“你别说，这姜家小闺女力气还真大！”高博海得意的说。
　　“缺不缺德啊，她奶奶找家来我看你咋办！”
　　“哎……这话咋说的，她自个孙女扛回去，关我什么事啊。”
　　“你看着吧，”姜珊珊吭哧吭哧搬着花圈说，“我奶奶肯定乐坏了，年底也不用掌灯笼，这个竖家门口就够气派！我奶奶肯定夸我懂事了，说不定还能给我块橘子糖吃，啊终于到家了，可累坏了”。
　　姜奶奶在院子里洗衣服，姜珊珊豪气的一嗓子，“奶，看我送你个好东西！”
　　克劳斯就眼睁睁看着姜奶奶的颜色由黄转青又转白，最后涨成猪肝色。他右眼皮急剧跳了三下。“快跑！”克劳斯对姜珊珊说，姜珊珊还傻站着，“哈？”
　　说时迟那时快，姜奶奶狂风一样席卷过来，顺手抄起来教训门口大黄的烧火棍子，咣一下打在姜珊珊的屁股上。
　　姜珊珊站着没动，她还处在震惊和茫然之中，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棍子落下来，感受到疼痛的姜珊珊又委屈又不解的嚎哭。
　　“我叫你往家里搬花圈，我叫你往家里搬花圈，盼着我死是不是，我讨人厌是不是？无法无天！到处乱跑！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克劳斯第一回见姜珊珊挨打，他没见过姜珊珊这么老实的样子，也不顶嘴也不逃跑，姜奶奶的棍子就这么结结实实的落在肉上，啪啪啪的。“你快跑啊，”克劳斯着急的拽了姜珊珊一把，姜珊珊撇开他的手，黑白分明的猫眼又倔强又委屈，两排小白牙紧紧的合在一起。
　　姜珊珊挨了一顿揍，得了四天的重感冒。克劳斯不能再毫无顾忌的躺在姜珊珊的小床上——姜妈妈随时会进来，把姜珊珊从被子里挖出来量体温灌开水。
　　“咳咳，”姜珊珊发出一连串稀碎的咳嗽，克劳斯明显感受到她的体温比平时偏高。姜珊珊掀开被子要他进来，“你陪我说说话嘛。”
　　“我在这里也陪你说话。”
　　“你来嘛。”带了撒娇的语气。“你不进来我就这么晾在外面。”
　　克劳斯身体冰冰凉，姜珊珊靠过去又缩回来，“我还是出去吧。”他说。
　　“不，不要。”姜珊珊骄横的压住了被子，咪咪从姜珊珊背后钻出来，在克劳斯胸口踩一圈又回去了。
　　“你看，咪咪都想你了。”
　　克劳斯叹一口气，裹紧了被子角，姜珊珊得寸进尺，“可老实，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想听着故事睡觉。”
　　“我不会讲故事。”
　　“我都生病了。”
　　“真是要了卿命。”克劳斯想了一会，“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雄伟的城堡，里面住着六位美人鱼公主，她们都十分美丽，尤其是最小的公主……”
　　“你要讲的不会是小美人鱼的故事吧。”挑剔的姜珊珊说，“一点新意都没有，我要没听过的故事！”
　　“你毛病这么多！”
　　“我生病了！”
　　你生病了你头大啊！克劳斯气呼呼的腹诽，可是看到脸颊绯红，软塌塌躺在床榻上，毫无平日活力可言的姜珊珊时，又生出怜悯之情。挨打的姜珊珊含泪的猫眼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放，含泪的猫眼……
　　克劳斯闭上了眼睛，“好吧，我给你讲点不一样的，恐怖的不得了，你可不要抱着我哭鼻子。”
　　“我哭我是你孙女！”
　　“你当我孙女我都嫌你小。”克劳斯暗里切了一声。
　　“在很久之前，有一种很奇怪的鱼，名字叫做沽安。它没有腮，不能发出声音，通体雪白，它奇怪在长了一张人脸，每一条沽安的脸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什么叫倾国倾城。”姜珊珊及时发问。
　　“就是你们整个村子的人都觉得它很漂亮。”
　　“就像我一样吗。”
　　“你还要不要听了？”
　　“你讲，你讲。”
　　“沽安可以活一千岁，脸不会因为年龄的增加而苍老，被作为很珍惜的观赏鱼种，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它就像金鱼一样。因为卖价很高，只有很有钱的人才能买得起。后来，一位商人给的国王送了一条沽安，这条沽安从没有过的美丽，国王渐渐爱上了这条沽安，和它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人还能爱上鱼吗？”
　　“你。能。不。能。不。要。插。嘴。”
　　姜珊珊闭嘴之后，克劳斯继续讲，“国王喜欢这条沽安，但是沽安对于国王没有感情，它只是一条鱼而已。仆人有一天忘了给沽安投食，国王照例去看沽安的时候，被它的尾巴卷进了水里。饥饿的沽安想要吃掉国王，实际上沽安是一种凶猛的食人鱼，它有一口尖锐的牙齿，漂亮的白鱼鳍可以划伤人的皮肤，只是没有人告诉国王这件事情。”
　　姜珊珊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嘴巴，克劳斯嘿嘿一笑，“仆人将国王救上来，国王很生气，他认为自己对沽安的痴情就是一个笑话。于是他下令将这条沽安杀死吃掉。”
　　姜珊珊开始后悔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听美人鱼的故事，她肯定今晚会做噩梦了，哪有这样的睡前故事呢？痴情的国王把漂亮的鱼吃了？
　　克劳斯早已经讲嗨了，“国王吃掉沽安后，发现自己年轻了三十岁，于是他要很多人猎捕沽安。全天下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沽安的数量越来越少，最后灭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