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桃江》甜桃

9、第九章

　　林萧依匆匆忙忙出了国。
　　家里的一大堆烂摊子就全都交给冯淇桃来处理。
　　好在，康姨没请假，日常的生活还有个人能帮着照顾。

　　这几天学校的课程也按部就班。
　　只是冯淇桃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似乎总是有人在监视着她。

　　这种感觉很微妙。
　　当她走到一半停下来，再回头去看，身后总是什么都没有。
　　但再次转过来，后面又像是有什么在盯着她。盯的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清晨的教室里有灰尘的味道。
　　靠窗一侧的同学开了窗户，清新的空气冲淡了些尘埃。
　　“冯淇桃，班主任找你呢。”同桌林路伸长了腿，下巴抬抬，朝着刚进门的冯淇桃说道。

　　“好。我知道了。”冯淇桃回到位置放下了书包。
　　突然，林路一顿：“你认识谢周放么？”
　　冯淇桃神情没变：“不熟，怎么了？”话是这么说，但一想起来这个人，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皱眉。

　　林路尴尬地笑笑，整个人的身体都向后靠过去，挥着手：“没，没什么，随口问问。”
　　“那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她说道。
　　这几天，压力和奇怪的跟踪已经让冯淇桃感到疲惫，实在懒得应付同学之间的八卦。

　　“没。”林路，“班主任还在等你，快去吧。”
　　冯淇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准备出门。
　　刚从教室的门口走出去，就听到了教室里传出来的八卦声音。她脚步一顿。

　　靠着走廊墙壁的身体微微弯曲，双手自然地垂在了身体的两侧。
　　冰冷的气息透过衣服，从墙壁中渗透出来。
　　她安静地听着教室里对她的八卦。视线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很好的天气。

　　“冯淇桃家里破产了吧？”
　　“哪有什么资产，她爸本来就是个小高管而已，现在充其量是负债。”
　　“啧啧，听说欠债了几千万？估计是要把别墅区的房子都卖掉吧。”

　　冯淇桃站在走廊的门旁边，垂着头听了会儿。
　　直到其他同学过来：“桃桃？怎么在这里站着。”
　　冯淇桃眼神微动：“没什么，班主任叫我去办公室，我先走了。”

　　“哎？”
　　“桃……。”女生还没说完话，就只能看见冯淇桃逐渐远去的背影。
　　“惠子，你别叫她了。”旁边的另一位女伴说道，“你还没听说她家的事情么。”

　　冯淇桃她现在呀，已经什么都不是啦。
　　家里欠债，妈妈逃出国，爸爸还在医院躺着，追债人恨不得时刻盯着。
　　恐怕，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

　　那个叫惠子的女生蹙着眉：“但是，我们不是也快高考了吗？”一顿，她说：“这样下去，恐怕桃桃也没办法专心复习吧。”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而且冯淇桃现在被人追债，惠子你离她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夏天热。
　　办公室的门也开着，班主任刚吃了个蛋糕小点心，正在喝水。
　　见冯淇桃站在门口，便招了招手：“进来。”

　　冯淇桃说：“老师，你找我。”
　　“是有些事情跟你说。”班主任咽下口水，“关于奖学金的事情。”
　　冯淇桃一怔：“怎么了吗？”

　　省重点高中每年都会设立奖学金。
　　冯淇桃虽然成绩不是最好的，但曾经是校三好学生，所以每年都能拿到一份。
　　“是这样的，学校再三考虑之后，决定这学期撤销你的奖学金评选。”

　　冯淇桃问：“为什么？”
　　“这个，具体的文件我稍后会拿给你看。”班主任挠了挠嘴角，“老师也知道你家里最近是一段很艰难的时刻，但是突然下发的文件这么规定，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冯淇桃收敛眼眸，“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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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慕青回到家的时候，保姆呆愣愣地看了很久才上前拎行李。
　　“景山不在家？”姚慕青瞥了眼空荡的客厅。
　　只觉得这房子里实在太冷清了些。

　　在海外这些年，她改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贵族。
　　不说帮佣有多少，就是管家都好几个。
　　这么回来，的确是感觉到了些差异。

　　“是呀，少爷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朝着外面跑。”保姆挂好了姚慕青的外套。
　　姚慕青指尖在耳垂的宝石耳环上点了点：“景山他，平时也有朋友吗？”
　　十几年不曾问过一次，这么开口确实显得很突兀。

　　好在保姆也照实回答了问题：“少爷他，没有朋友。”
　　“一个朋友都没有？”姚慕青漂亮的眉毛挑了挑，从口袋里拿了包女士烟，点燃。
　　“是呀，少爷也不曾上学。”保姆说，“连开口说话都是在十岁的时候呢。”

　　细长的女士烟夹在姚慕青的两指之间，她吸了口，红唇印在烟尾。
　　眯着眼，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手臂搭在沙发上，她对保姆说：“带我去景山的房间里转转吧。”

　　“少爷的房间平时没有什么事，我们都不会进去。”保姆为难道，“钥匙也在少爷自己手里，恐怕门已经被锁上了。”一顿，保姆接着说：“不过少爷房间里也没什么，就是一架钢琴。”
　　姚慕青眼眸微眯，卷翘的发丝如同波浪似的搭在肩上，“他会弹钢琴？”
　　“是呀，少爷弹的可好了呢。”保姆有些骄傲，“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少爷有天赋。”

　　姚慕青身体有些疲倦，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都这个点，他还没回来。”
　　保姆一瞧时间，也纳闷：“今天确实晚了很多。”
　　已经快要晚上九点钟，还没见到江景山回来的身影，有点古怪。

　　今晚的路灯坏了一盏。
　　江景山靠在路灯下，等着冯淇桃放学回来。
　　自从上次看到她被人跟踪以后，江景山便一直在暗中保护着。

　　不过也有好几次，险些被冯淇桃发现。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江景山胎眸去看，是几个陌生男生，他们拎着个奇奇怪怪的口袋，鬼鬼祟祟。

　　“周哥，我们这可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找来的东西。”
　　阴影里，谁说话也听不清楚。
　　江景山没理会。

　　紧跟着，几声贼笑。
　　“可都是夜店常用的好宝贝，一滴下去，保管叫她浑身瘫软无力。”
　　谢周放撇撇嘴：“要不是她不懂事，我还用得着这些东西，非得给她按在床上才能老实。”

　　话一转。
　　“她放学回来的时间已经确定了吧。”谢周放说道。
　　“确定了，林路那小子今天说要送她回家呢。”另一个肥头大耳的男生说道，“没问题。”
　　“真没想到，林路才听我们几句话，就能加入我们干这种勾当。”

　　谢周放打开书包，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眼包里的东西：“林路那小子，野心大着呢。”
　　“我说你们几个，待会动作利索点，千万别让冯淇桃跑了。”谢周放压低了声音，威胁道。
　　“周哥，我们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话音刚落。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手臂，直接揽过说话胖子的喉咙，用力地一拽。
　　“咳——”胖子挣扎了几下，脸憋的通红，喉咙里像是卡着痰似的。

　　“怎么回事！”
　　“这人谁啊？”
　　“卧槽。”

　　几个人混打成了一团，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
　　“卧槽，胖子，你他妈的踹我干什么！”谢周放怒吼。
　　胖子弱弱地说：“周哥，周哥我不知道是你啊！”
　　“哎哟，谁他妈的给我一拳。”

　　这里面唯一没有说话的，就是悄无声息的江景山。
　　他一拳接着一拳。
　　直到这群人夹着尾巴，嗷嗷叫着跑走。

　　江景山脸上也红肿了几处，他浑不在意。
　　那几个人抱头鼠窜，连东西都没拿走，江景山捡起来他们扔下的包。
　　嗤笑一声，正想拿起来扔到垃圾箱里。

　　“变态。”
　　娇俏的声音，动作很快地一巴掌打过来。
　　江景山没反应过来，硬是挨了一巴掌。

　　冯淇桃气呼呼地站在他面前，旁边还有个高瘦的男生。
　　“就是你吧，这几天一直在跟踪我！”她说。
　　江景山唇角扯了扯，想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跟踪她的人，确实是他。
　　但是他真的没有恶意的，“我……”话到了嘴边，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说。
　　冯淇桃拿出手机报了警：“亏我还把你当成邻居家的乖小孩。”

　　“别，别报警了吧。”林路在旁边紧张的直咽口水。
　　他心虚着呢，真怕警察过来一调查，查出来自己和谢周放他们几个人的勾当。
　　谢周放家里有老子罩着，自然不怕天不怕地，可是他林路不行啊。

　　江景山没动。
　　但他视线落在冯淇桃身边的林路身上：“你，是林路？”
　　林路一怔，吓得一哆嗦，只能强装镇定：“是，是啊，怎么了吗？”

　　“没怎么。”江景山眯着眼，意味不明。
　　林路避开江景山的眼神，他总觉得这小孩知道了些什么。
　　余光一沉，突然瞥到了江景山手里的东西。

　　林路心突然沉了下去。
　　他恶狠狠地盯着江景山，这小孩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今天放学时候，他主动提出护送冯淇桃回家，但其实这是他和谢周放之间的勾当。

　　谢周放对冯淇桃感兴趣很久。
　　可惜冯淇桃对谢周放的态度倒是一直冷冰冰的，这让谢家小公子十分不满意。
　　于是，他找到了林路。

　　刚才回来的路上。
　　林路对冯淇桃说，他知道冯淇桃最近一直在被骚扰，要和冯淇桃一起藏起来去抓跟踪者。
　　于是，林路领着冯淇桃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是很偏僻的拐角，周围的几栋别墅都没卖出去，可以说人烟稀少。
　　在这里对冯淇桃下手，她一个女生根本抵不过这些男生。
　　只是没想到，谢周放他们放了他的鸽子不说，还出现了邻居家的小孩。

　　“报警电话我已经打了。”冯淇桃挂断电话。
　　她并没有真的想教训江景山，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毕竟这样做是不对的。
　　转过头，她对林路说：“你也先别回去，可以帮忙去警局录个口供吗？”

　　说话的瞬间。
　　江景山冷冷地盯着林路，嘴角勾起来，表情明显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
　　林路冷汗淋淋还要装的自然：“当，当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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