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姗姗的故事》小AU龙

12、第 12 章

　　俞伟岜提着八宝粥快速向教学楼进发，到中心广场一拐正碰到了由女宿舍楼疾步而来的姜姗姗，她今天很开心。俞伟岜想。她笑容真是灿烂。他和她打招呼，“今天来的这么晚！”“昨晚睡太晚，闹铃响没有听见。”她有熬夜造成的黑眼圈、眼袋、痘印，可是眼睛、嘴巴、牙齿都散发出一股喜悦、一种狂热，使她的脸在放光。俞伟岜走上前去，有意和她一块儿过去，姜姗姗步伐却陡然快了一倍，“啊呀，还有五分钟打铃！”转眼没了影子。俞伟岜感觉到了她对他的躲避。
　　汤老师并不只教授护理学院的专业课，这是姜姗姗从汤老师本人口中打探出来的。打探，这个词不太恰当，她就这么大刺刺的问：“老师，您在给其他院系上课吗？”汤袁说他在给临床和留学生上临床心理。她又问，“什么时候！哪一个教室啊！”姜姗姗看得到汤老师那边的状态，对方正在输入——对方正在输入——对方正在输入。汤袁在琢磨怎么回答她好。姜姗姗最终得到的答复是：“看你考试成绩。”考试成绩，姜姗姗苦了脸，这不完蛋吗！“怎么算是好成绩？”这句话打上去又删掉，她都不好意思去问，她指定达不到他的要求。姜姗姗放话出去，“如果您不给我课表，我只能挨个去跑教室看课程安排了。”
　　汤袁没有当真，学校ABCDEF六个自习区，每个自习区占一栋楼，每一栋楼分五层，每一层楼十个教室。姜姗姗的话也不过是博取一下汤老师的同情心，挨个去爬教室，这是最愚笨的手段，如果各种方法都没有奏效，她才会采用它。姜姗姗接着又信誓旦旦的向汤袁保证自己绝对会认真复习，不做专业课成绩排名的小尾巴，汤袁夸奖她志向远大，志向远大本是个褒义词，连着对话符号发过来就有了玩味的讽刺的味道，姜姗姗傻乎乎的笑了，她又说，“如果我重修，明年还是您教课吗？”汤袁告诉她，“那我大概会被气死。”姜姗姗抱着枕头一连打几个滚，重新向汤老师死缠烂打要课程表，汤袁过一会发了个“乖”的表情包来，一个大灰狼抚摸小白兔的长耳朵，姜姗姗看着这个乖，即刻就像小白兔一样收敛了进击性，半闭着眼睛任由一个男性的强势的角色在自己心灵的领地上称王称霸。
　　祝缇老师讲了两堂课，一个教室的同学躲在下面晚了两堂课的手机。祝老师的课是不能逃的，他在学术上造诣不多，就在考勤上补拙。他不教授姜姗姗时，姜姗姗对他感官还不错——毕竟他称得上帅气，护理学院又阴盛阳衰。他在课上讲的云里雾里，姜姗姗就像把屁股从座位上拔起来，去后面抄扫帚向他打过去。有这种冲动的不止她一个人。大课间教室空了一半，每一回有人进出，祝老师就不安的喊一句，“哎！下节课点名啊！”。同学们开始还笑，笑容到最后是讽刺，手机成了课堂时间的主宰。
　　姜姗姗坐在梅资前一个排，这个位置是经过精心思虑之后的结果，她一扭头就可以和梅资说话，说什么啊，就比如，“哎——你有没有汤老师的课程表啊！”梅资摇头，姜姗姗吞着唾沫，“你有没有临床的朋友？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梅资这时候很奇怪，“你要老汤的课表做什么？我们的专业课都结束了。”“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他。”梅资的笑容令姜姗姗不舒服，笑容明白写着：你一个中下游的差生还想问汤老师什么问题？梅资到底接受了姜姗姗的请求，“我的朋友是15级的，她说大一有临床心理学。你要不然去表白墙上问一问吧。”余透加进来，“哎——我早上刷到表白墙有人在问汤袁的课程安排，你去评论去看一看有没有回复的。”姜姗姗草草的点头，不好说这个咨询单的主人就是她，她不单在表白墙上下了单，在学校二手物品交流群，在下课聊，在学校兼职交流群都问过汤袁的课表，她给的报酬很丰厚，却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余透又说，“为什么不问班长呢？他在跟着汤袁做课题，你请他帮忙，他总不会拒绝你吧！”姜姗姗脸上发烧，“他不是跟着外系的老师做实验吗？”“上个月退出来了……”余透的措辞很含糊，姜姗姗就不好多打听，“总之他和汤袁关系不错，你磨一磨他，再让他磨一磨老汤，能不行？”话说的姜姗姗和俞伟岜多么亲密似的，姜姗姗打哈哈应付过去，对上梅资似笑非笑的眼睛，心里打了一个突，梅资问她，“结课了还要见他，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姜姗姗以为自己会脸红，她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从容，按捺着激扬的心，笑吟吟的、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我就是喜欢汤老师，我爱死他了！”诚实包裹在诚实的外套里发出去，偏偏被人当成了谎言处理，梅资低头看书，没有人再来理会姜姗姗。
　　熊樟没有来上课，这不奇怪，公共课她一个学期上不了几次。她舒舒服服的躺在有空调的宿舍里，通过手机指挥朱尔铎帮她买饮料买零食买午饭。祝缇的课就是一次烧烤的狂欢，学生做了食材，第一节课洗净腌制，第二节课花刀穿串，第三节课就要垒一个石头架子，刷一层油知啦知啦的烤了。姜姗姗掐着表，下课铃一响，她即刻抖擞一身的花椒孜然，从祝老师的烤架上冲了出去。她将会在五分钟内到达食堂，二十分钟内结束午饭，现在是十一点，十一点半的时候她准和熊樟一样在宿舍舒适的吹空调了。她走了不过几步便接到朱尔铎的电话，
　　“姜姗姗你跑到这么快！”
　　“我不一向跑这么快吗？”
　　“你给我回来！”
　　“我为什么要回去！”
　　朱尔铎放软了语气，“我部室中午要开会，要半个小时。熊樟还等着吃饭呢。”
　　姜姗姗心里想：她要吃饭和我什么关系。她不爱惯着熊樟的一身懒毛病。舌头黏了上颚，混着唾沫吐出来的话是：“她想吃什么？”
　　她拎着花甲粉踹开宿舍的门，熊樟正往脸颊扑粉，两片红唇间翻滚着一条口香糖。“下午两点又要练舞蹈，服装还没定下来……”她合上粉饼，给了姜姗姗一个飞吻。姜姗姗理也不理她，倒头躺在床上，床窄，她后脑勺“邦”一下磕了墙，声响极大。姜姗姗盯着上床板呲牙咧嘴、唉声叹气。
　　“怎么了你！这么丧气的模样！”
　　“我想跟着老汤上课，我就得得到汤袁的课表。我在下课聊、表白墙、二手交易群都发布了消息，没有一个人回复我。老汤说他在教授临床，我请求梅资帮我向她临床学院的朋友打听，她朋友说他们没有跟着老汤上过课。我能怎么办呢？我现在想他想的快要发疯了。咱们专业课考试还有好久才到来，我怎么熬过去这段时间呢！”
　　熊樟关上门，挨着姜姗姗坐下，“你不知道汤袁是梅资的导师吗？”
　　姜姗姗真的吃了一惊，“选导师不是在期末开始吗？”熊樟说她傻，“学习好、有门路的，现在已经和老师联系好了。她和俞伟岜、五班的两个同学都在跟着汤袁做课题。我听说她是最受汤袁喜爱的一个学生，老汤也最信任她。”
　　姜姗姗反而更沮丧了。“他招学生做科研，我一点也不知道。”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只有级部成绩排名在前百分之五的同学才有可能选他做导师。不是没有例外，像咱们班班长，举一反三思维多元，一看就是做科研的好料子，可是你没有表现出这个特质啊！”熊樟真的很会说话，她说的是“你没有表现出这个特质啊”，而不是“你没有这个特质啊”，使人就舒服许多。姜姗姗想，也难怪她在学生会的朋友这么多。
　　姜姗姗一连叹了三口气，“我也没想去他的导师组。如果我有一天不喜欢他了，低头不见抬头见，多么尴尬。”
　　下午没有课程，熊樟吃饭之后还能在小睡一会儿。朱尔铎蹑手蹑脚的进门，见姜姗姗瞪着两只眼睛发呆，她自从喜欢上汤袁，便好像失去了睡眠的诉求，她从前很喜欢午睡，揉一揉惺忪的睡眼，伸个懒腰，比吃一块奶油蛋糕还要快乐！这是姜姗姗的原话。她自从喜欢上汤袁，再也没有吃过奶油蛋糕，不管是比喻还是真切的。
　　姜姗姗在想什么呢？她想得到汤袁的课表，汤袁却不肯给她。她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不过这条路基本就是异想天开。教师课表由教务处统一发布，教务处拒绝学生查看教师课表，那么能不能找一位骇客黑了教务处？可行性太低，她去哪里找骇客呢？她的朋友对于网络所施与的最大的技能，就是盗窃别人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