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课上玩什么？》离岁无阶

3、孤僻

　　第三章

　　体育课之前班长苏尘习还来找过余笙，问他这节课来不来打篮球。

　　颜桸知道同桌篮球打得很好，每次体育课上他都能在操场角落看见他，看起来不能算是特别专业，但是球技也算不错了。关键是……姿势很帅，每次都有不少小姑娘翘课来看余笙打篮球――消息来源大概是学校论坛。

　　但是余笙却说：“不去了，今天要陪我的小同桌。”

　　颜桸不太惊讶，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因为他发现自从余笙和他成为同桌开始，就有点粘他，刚开始他还有点觉得怪怪的，到后来就习惯了。

　　直到昨天，余笙说要跟他交朋友。

　　陈郁嘉从后门搬了一大摞练习册，苏尘习连忙过去帮忙，陈郁嘉躲了躲，说：“干嘛？我自己能搬动！不用你！”

　　苏尘习无奈道：“哦呦我的姑奶奶啊！行行行你自己能搬！这年头，帮你你还不乐意？”

　　陈郁嘉翻了个白眼，把练习册挨个发下去，说：“谁知道你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呢？”

　　又补了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尘习摇了摇头，又咂了咂嘴，讪讪地去操场组织集合。

　　余笙站起来，顺便用手指勾了勾同桌的小手，说：“走吧？去上体育课。”

　　“嗯。”颜桸答。

　　颜桸还是有点感到歉意，对余笙说了句“对不起”。

　　余笙挑了挑眉，好像会到了颜桸的意，却又假装没听懂，问：“怎么就对不起了？”

　　颜桸也没察觉：“就是你陪我，你要是不想，也可以去打球……”

　　其实颜桸不太想让余笙去打球，他如果去打球了，就又得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虽然他已经有点习惯了，但是回想了一下往常，那感觉终归是不好受的。

　　就像是没有朋友，交不到朋友，就像是很可怜一样。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可怜，也不想让别人同情。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不排斥面前这个人呢，为什么啊，明明……明明他也在同情自己，可怜自己。

　　可能是因为和其他人相比起来，余笙让他感到舒服，就觉得……更像是真情实感。而其他人，对自己的怜悯就像是对待脏兮兮的流浪猫，因为可怜又可爱，所以心血来潮的施舍给自己一块小鱼干，觉得路边的小猫不好玩了，就转身离开了。

　　余笙也会转身离开吗？

　　“想什么呢？怎么一脸凝重啊？”余笙捏了捏他的脸：“啧，还挺软。”

　　“为什么要来陪我？”两个人找了个操场空地坐着，等着上课，“为什么不去打篮球？你应该很喜欢打篮球吧？”每次看你打篮球好像都挺开心的……

　　余笙向操场看了看：“为什么陪你啊……我也不知道。”

　　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能看出来自己的学霸小同桌性格有点糟糕，其实更应该说的是……只是有点慢热。可能不太擅长交朋友吧。他也没觉得多可怜啊怎么样。

　　但是从高二开学以来，相处了几天发现，这个小同桌并没有论坛上传的那么高冷，有些时候还挺调皮可爱的。别人跟他搭话时，他更像是在……害怕？难道害怕交朋友？应该是因为不擅长社交。

　　颜桸也没有追问，可能是余笙说话的态度太过诚恳，感觉不像是在糊弄他。再说他也没有身份去追着人家问。
　　万一被讨厌了呢，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朋友。

　　“集合！”体委喊，“集合了！老师来了！喂？那边的几个女生！怎么还吃上了呢？快藏起来！被发现了没的可是我的饭碗！”

　　余笙和颜桸还有几个同学都笑着像排里跑过去。

　　班级里男生听见了几个一块笑了笑，其中有一个问道：“苏尘习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还饭碗？”

　　“出息？那家伙有过吗？和咱们英语课代表能吵起来的，怕是全校就他一个吧？”另一个同学接到。

　　“你们怎么的？不帮我还帮着一个女生说话？这么长时间的兄弟情就这么被区区一个女人挑开了？”苏尘习不满意道，“那边的别吃了！快过来啊？”

　　远处的体育老师一路小跑过来对着苏尘习说：“怎么？还没集合？”

　　苏尘习不好意思道：“害！是我叫的晚了。”

　　陈郁嘉好像有点心情不好，说：“什么是叫晚了？提前了五六分钟叫，那就算晚了？”

　　体育老师：“确实不晚。”

　　同学们已经到齐了。

　　体育老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那既然你们都这么不喜欢我体育课，那就先跑个八百米？”

　　“你们说中不中？”

　　“……”

　　“不中！！！”同学们心中暗暗叫槽。

　　因为八百米对有些人来说确实不容易，到了后期就像是视死如归了。所以体育老师自认为善良的允许他们可以打乱队形跑，但是这样一来就会有人掩耳盗铃的少跑几圈，但是很好，高二（六）班没有这样的同学。

　　从第二圈开始，余笙就把速度慢下来陪着颜桸跑。因为这次罚跑，余笙知道了颜桸的一个小秘密……颜桸根本毫无运动细胞啊！

　　一共有四圈，但是颜桸跑到了第二圈就毫无征兆地晕倒了，余笙慌了慌，把人送到了校医室。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低血糖了。因为动静不小，体委苏尘习也跟着来了。

　　颜桸躺在校医室的床上，头发被汗水打成一缕一缕。校医室的姐姐看起来就好像才三十出头，一脸淡定的给颜桸挂了瓶葡萄糖，告诉异常担忧的余笙只是低血糖。

　　只是颜桸看起来是真的很难受，衣服也已经被汗水侵透。一双清澈好看的桃花眼在此刻只是紧紧的逼着，充满了防备，还在微微颤抖。

　　就好像在害怕，或者说是在恐惧什么。

　　他一醒来，就看见余笙的脸近在咫尺。

　　“你怎么在啊？”颜桸说话的声音轻轻的。

　　余笙表情很奇怪，明明充溢着担忧，在颜桸醒来时却又挤进来一点喜色：“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我让班长给你买了吃的，要吃吗？给你？我还是给你叫校医吧？我也……”

　　“停。”颜桸皱了皱眉，但是却笑了笑，说：“你很吵，我没事，不是第一次了，不用叫校医。有吃的？那我饿了……”

　　余笙连忙把苏尘习在获得特权后在校外买的酸辣粉和小零食巧克力。把酸辣粉拿回来的时侯余笙还问了句“我同桌都躺在病床上了你竟然还给他买酸辣粉？你确定？”

　　余笙的那张脸确实很有蛊惑性，是一张极其漂亮的脸蛋，但却没有一点阴柔之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温柔的反倒让人觉得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但苏尘习就从来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很是硬气的回道：“因为低血糖才晕倒的你让他吃什么？粥和豆浆？”

　　余笙用属于学霸的脑子思考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

　　看着眼前的颜桸吃的很香，吃完了还塞了好几块巧克力到嘴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很虚弱的样子，余笙便不可察觉的浅浅笑了一下，估计连余笙自己都不知道。

　　此时的余笙觉得，相比以前对待毫不在乎的人事物，还要假装表演的要多惊喜、多在乎，多温柔。像这样有一个人能真正让他用来疼，感觉真的很好。

　　“啊对了，刚刚你说不是第一次了……那就是以前也有过？”余笙问。

　　颜桸神色如常，道：“嗯，因为我妈妈也是低血糖，我看到过妈妈低血糖时的样子。况且小学五年级时和初二也犯过这毛病。”

　　余笙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颜桸笑了笑，说：“你是从高中以来，第一个跟我交朋友的。――为什么想跟我交朋友啊？”

　　余笙也笑了笑，答道：“因为我可能觉得学霸和学霸之间可能会比较有共同语言？”

　　其实不是。

　　因为学习好又长得帅的原因，余笙和颜桸早就相互听说到对方的名字了。市里第一第二诶！多稀奇啊！

　　后来余笙和颜桸分到了一个班级里，还成了同桌。过了一点时间他发现，颜桸跟他很像啊。

　　默契十足的装作认真听课，过了两个星期却双双垮台，也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在课上玩起了手机，二人便不再装模作样的听课了。

　　余笙发现颜桸玩某游戏时跟队友玩梗，还有让人震惊的一系列搞笑的沙雕话以外，游戏玩的还莫名的不错？

　　好像……并没有学校里传闻那样……孤僻？

　　不过在班级里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或者可以说是好像跟谁都像是不太熟悉的样子。

　　但是余笙就不一样了，长的好看学习好玩得开又温柔，谁都爱和这种人玩或是说话。而不是那种像是颜桸一样孤僻又不爱说话的人。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样有天壤之别的两个学霸，却成为了好朋友。

　　天气就像顽皮的孩子，阴晴不定。明明体育课时还清爽凉快，这会竟然飘起了绵绵秋雨。

　　“下节课不是老刘的英语课吗？你不去上课？”颜桸低了低头，说，“我葡萄糖应该还得有一会才能吊完……”

　　余笙：“没关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