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课上玩什么？》离岁无阶

2、惩罚

　　吃过了早饭，雨已经停得差不多了，天边竟多出了一道格格不入的彩虹。

　　余笙已经走了，沈祺也因为兼职走了。现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又只剩下颜桸一个人了。

　　他去了学校图书馆，借阅了上次没看完的《基因VIII》，就去了自习室。果然是周末啊，自习室还是很清净的，他一个人在不太显眼的地方看着书上晦涩难懂的文字，做了大半本笔记，认真且投入。

　　颜桸不知道已经到了中午，本来就寥寥无几的同学们早就走光了，留下的只剩下了宁静，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宁静。

　　可是余笙强行打破了他的宁静。

　　“诶？在呢。”余笙拿了两瓶酸奶走近了颜桸，坐在了颜桸旁边的位置。

　　“看什么呢？”余笙笑了笑说，“这么认真？”

　　颜桸没抬头，报了书名，继续看书记笔记。仿佛根本没有人来到一样。

　　余笙倒也是没出声，将两瓶酸奶都递给了颜桸，自己拿出手机不停的打字。

　　颜桸学了挺长时间了，他也觉得差不多了，便拿起了同桌送的酸奶喝了几口。他偏了偏头看余笙正在用手机备忘录写小说，没敢打搅。看他把文字传到了电脑里，才张了张口。

　　颜桸：“我们……”明明话已经到了嘴边了，却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好，又不知道怎么换一种方法问，但是已经这样了……也不能说半句吧？

　　他正在想着如何补救这半句话，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为难，余笙轻轻地笑了笑，说：“交个朋友吧？小同桌。”

　　其实刚刚颜桸想说――我们很熟吗？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他从升到高二的新班级以来，并没有交到过新朋友――虽然高一也没有。

　　颜桸：“嗯，好。”

　　颜桸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会因为有人主动跟他交朋友而感到开心，甚至有点激动？因为他从初中开始，就已经自动删除主动交朋友这个选项了。

　　余笙：“那好，先加个好友吧。你从明天开始，早上跟我说早安，晚上跟我说晚安，双休日和我出去玩，每天写作业也要和我视频……能做到吗？”

　　此时的小桸桸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妙？

　　天色已经不算很明亮了，太阳还在自顾自地散落橙光，颜桸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双手举着今天在自习室记的笔记复习。

　　可能是因为太困了，他竟然溜了号。他想到今天在他认认真真学习是自习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竟然还要求他完成交友任务？

　　大概在十一点左右，颜桸就准备睡了。他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把自己的生物笔记放进了书包里。睡觉之前，还和今天在自习室与余笙加的微信上发了句：晚安。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该这么做，不过他觉得余笙这个人在他看来是一个很温柔的同桌。既然他让自己这么做，按他说的做，总没错。

　　余笙刚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个头像是跟别人情头的小同桌跟他道了句晚安，现在看来已经睡了。

　　清晨的香气总是沁人心脾，清晨的男孩也总是活力满满，颜桸一来到学校，就看见同桌跟自己打招呼，他回应了句，就坐下看书了。

　　但是……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视线――余笙正在盯着他看。

　　颜桸：“……怎么了？”

　　余笙：“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颜桸：“……？”他仔细的想了想，得出了结论……没有啊？

　　余笙：“你仔细想想？”说早安之类的？

　　颜桸：“真……”……！

　　颜桸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啊，早……早安。”

　　余笙假装生气道：“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给你一个惩罚。”

　　颜桸惊讶又疑惑：“什……还有惩罚？”

　　余笙坏笑：“当然有了。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颜桸：“嗯，什么问题？”

　　余笙想了想：“头像的另一半是谁？”

　　头像的另一半？

　　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头像……嗯应该是昨天加的微信头像，他记得自己的头像是一个情头来着，但是他用的是男生那一半。当时是沈祺说要和他换情头，以表示自己和他深厚的竹马友谊。

　　颜桸：“沈祺啊，怎么了？”

　　余笙：“哦这样，没事了，你快去学习吧。”他怎么感觉这次惩罚是他亏了呢，好像这个头像背后也没有什么巨大的秘密啊。因为他还是能看出来，沈祺和他的感情很好，也只是关系好而已。

　　今天上午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老刘的英语课，老刘上课非常有特色，但是讲的特别快，一般人跟不上。而且内容也很有价值，不怎么讲基础，他们班的英语课成绩一直在年级第一第二。也有可能是因为两个学霸加成。

　　颜桸开学第一天就感受到了，余笙似乎对老刘的英语课颇有兴趣，无论在什么课玩手机，玩平板，都不会在老刘的课上玩。可能是因为老刘的课确实很有价值，并且还很有意思，颜桸也每次都认认真真听英语课。

　　可能是因为学霸认真时的样子确实很有魅力吧，好几个同学都回头偷看他们，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女生还偷偷拍了照。

　　不过这些事情颜桸都没有注意到，直到下课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同桌笑得一脸温柔地向那几个女生要照片，接着就看见同桌的手机锁屏换成了跟自己的听英语课合照。

　　为什么是合照？把他放在锁屏上干嘛？

　　虽然是抓拍的，但是很清晰，很好看。不过……这两个人的前桌好像被抓拍到了正趴在桌子上偷吃东西的瞬间。

　　……还挺上镜？

　　吃东西的男生是他们班的班长，和英语课代表那可是出了名的死对头。这可不是吹的，在整个年组都出名。――当然没有高二（六）班的两位学霸的名字更如雷贯耳，毕竟长得帅学习好。

　　英语课代表是个积极负责精明能干的女生，名字叫陈郁嘉，学生会副主席，深受老师们的喜爱。但是每次和班长吵起来都会显得蛮横无理了几分。

　　班长是个体育生，学生会体育部部长，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做起事来也马马虎虎。还是陈郁嘉每次都能赏个脸帮他，不然他也做不好。

　　虽然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但是俩人还是吵得起来。

　　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别的不说，同学们就这一点还挺有默契，整个班级“唰――”的一声就已经空空如也了。此时只剩两个没去食堂抢位子的余笙和颜桸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全世界的学校，都会不约而同的有一个看守不严的后墙，也不高，轻轻松松的就能翻进来翻出去。这时的沈祺正在雨旗一中的后墙做着单手翻墙运动。

　　余笙和颜桸说了声就出去给两人买饭了，至于去哪买饭，怎么去――大概就是翻墙去学校旁边的什么奶茶店，快餐店，米线店……

　　余生觉得这人平时看起来正经的很，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震惊的事。――比如向偷拍自己（以及同桌）的小女生要自己的帅照，再比如翻墙出去买吃的？

　　沈祺还跟他说中午他要来，颜桸还跟他说不要给他带饭，因为估计他同桌会给他带。这是他自己猜的。

　　真是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所以沈祺过来一趟什么都没干，做在颜桸的桌子上跟他聊了会天，跟他分享了自己在兼职时的见闻，他说今天早上刚走的时候，碰见一个金发中年妇女在公园遛狗……

　　沈祺讲着讲着就笑得没完没了，颜桸也跟着笑了笑，可惜最后也没听到故事后续，就看见余笙带着两个盒子两双筷子一杯奶茶回来了。

　　颜桸不知道余笙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爱喝奶茶，不过他确实挺爱喝，但是他还是更喜欢喝起来很爽的可乐。

　　沈祺待了一会，还跟颜桸排了几局游戏才走，余笙就在旁边看着颜桸打游戏。嗯……他觉得打的很不错？所以他就夸了颜桸几句，弄得颜桸怪不好意思的，耳朵红红的，好像还挺可爱。

　　没忍住，就捏了捏，颜桸浑身一颤，脸已经红透了。

　　沈祺的父亲就是个商人，年轻时开了个面馆，后来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生意能越做越大了。再后来就做成了全国连锁店，也是个全市人尽皆知的大生意了。

　　但是沈祺不愿意，他不想年纪轻轻就看透了自己的这一辈子，接管面馆生意，这辈子都……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做。所以他自己赚钱，以后想成立一个乐队吧，然后他就玩玩乐器，他觉得自己玩的挺好的，事实上也是这样。

　　他还想……想让颜桸做乐队主唱，他听过颜桸唱歌，也总是让他唱歌他听。很好听，那是他听过最干净的嗓音了。

　　反正他是把颜桸写进了未来，颜桸怎么想的，他也不太清楚了，不过颜桸是不可能做乐队主唱的，这点他清楚。

　　下午第一节就是体育课，同学们从食堂回来后兴致都很高。此时此刻，颜桸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兴奋了。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是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像是前所未有――不！应该说是……久别重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