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转折 ...
-
第四章
男孩子的友谊可能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可能就是一块水果糖，一个巧克力，一场秋雨，一次陪伴。他不在乎你有过什么过往，不在乎你在别人眼里如何，不考虑和你一起疯的后果。
这天的余笙早早就回了家，跟父亲打过招呼后就早早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余笙的父亲余烨书一位知名的大学教授，母亲秦琪是金融界一位瞩目的商业女强人。母亲因为工作原因几乎都不回家，但是父亲这个大学教授当得好像清闲得很，每天上课就上一节，其余时间可以在家备课，所以每天余笙回家时看到的父亲就是在看报纸喝茶。
余烨书也是个浪漫且有生活情趣的人，秦琪能和他走到一起，还要多亏了余烨书的浪漫情怀。
今天的余笙像往常一样，回到房间。刷了60道选择题，用了将近一个时，又开始做大题。
过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他听到手机响了一下。看见现在正好是十一点半，他的小同桌乖乖地给他发了一句：晚安。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像是平静的水面泛起几乎不可察觉的涟漪。
实际上，他的小同桌没有很乖。
发了晚安之后，颜桸原本是准备睡觉了的。但是他凝视着窗外的夜晚，回想起两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宁静一个夜晚，颜桸接了个电话，便匆匆换了衣服，去了医院。因为太晚了，夜色已经太深了，打车也不容易。
到了零点十分，颜桸才勉强赶到了医院。到了医院他就一路狂奔，出了一身汗，终于到了到了肿瘤科。
但是他只看见了一个女人坐在医院手术室前冰冷的长椅上，听到脚步声，她就抬头看了看自己。平日里充满了温柔的眼睛，现在就只剩下了深渊，脸上还有残留的眼泪，此时却安静异常。
就是这个名叫古佰的女人，是他的后母。她对颜桸很好，跟颜桸的父亲在一起，什么也不图。就是她刚刚给颜桸打了电话。
她说。
“你爸，手术，和心医院，肿瘤科，肺癌，快来！！！！”
刚通话时，她是平静的，很平静，特别平静。知道说到“肿瘤科”三个字，就好像是突然惊醒，随之想猛兽一样吼出了最后两个字。
肿瘤科……肿瘤科……肿瘤科？！！
颜桸看到她，就好像这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明明平时没有这样亲近，而此时，他却冲了过去。
抱住了她。
颜桸在这个拥抱中颤抖着：“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颜桸感受到原本眼神无比平静的那个女人，在自己的肩颈上开始颤抖，用嘶哑的哭腔，对他说：“你爸爸他，他爱你，他爱你，他爱你。全世界，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他最爱的就是你。”
颜桸直到医生走出手术室，都用近乎疯狂的声音小声嘶吼着。
“你是颜桸？”医生用一种无能为力的表情看着颜桸。
颜桸抬头：“嗯。”
医生说：“你爸爸有话对你说。”
颜桸擦干了眼泪，走进了手术室，看见了病床上斑斑血迹白色布料衬得血色更加明亮，就好像这原本应该是什么很美好的东西一样。但是颜桸一点也不这么觉得，因为在他眼里现在的一切，就好像没了色彩。
他感觉就连自己，都像是失去了心跳。
“桸桸啊……你过来……”颜万平说。
“爸，爸爸，爸爸啊。”颜桸叫轻轻的叫着。他以前几乎没有这么叫过面前的这个人，就好像这个称呼本就不应属于颜万平。
“爸和你说，你认真听着，爸的积蓄啊，都是你的，但是呢，你阿姨啊，从此往后就一个人了，我也不知道我走以后，她会不会和别人结婚，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你关照关照她。你呀，从小到大就没让我操心过，以后也要好好的。”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想让你们，希望你们，都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啊……”
“……”
颜桸的眼泪静静流淌，但是到了眼前的人闭上眼睛，他都没有多出一声。
他想用力地守护住爸爸最后的宁静。
颜桸在床上想起这件事，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但是至少现在的他，还挺快乐的。
颜桸一到教室，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气。看见他们班学委郭概正在边吃着烤鸭边预习语文新课，语文老师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温柔又漂亮的人，但是凶起来，谁都害怕。
但是颜桸看到烤鸭的油蹭到了语文书上……
咦，他惨了。
他坐到座位上，跟同桌打了声招呼，就拿起了手机，准备刷几道物理题。
他效率极快，用了一个不到三十分钟早自习就刷完了二百道选择题，并且全对。
然后他就点开了一款手游。
这一系列骚极了的操作，他的同桌可都看在眼里，就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复习资料，向左边靠了过去。
“什么游戏？”余笙状似不经意的问。
颜桸说了个游戏名，又问：“你上课啊？还有空看我玩什么游戏？”
余笙有点惊讶，他好像感觉颜桸比往常高兴，余笙接道：“这不老师还没来吗？应该也快了。一会你听课吗？”
颜桸：“一会什么课？”
余笙想了想：“数学，听吗？”
颜桸：“不听。”
余笙：“那，有空吗？”
颜桸：“嗯？干什么？”
余笙笑了笑：“想带你逃课去个地方。”
颜桸好似颇有兴趣，挑衅似的看着余笙挑了挑眉，笑了。
余笙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在颜桸笑了这一个瞬间，空了。
颜桸的眉眼清爽干净，平时总是一副不太热情的样子。可这个看起来不好相处的小同桌这会儿笑了，对着他笑了。笑起来，特别好看。
还有点可爱。
“上课，数学书，笔记，练习册。”数学老师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一双杏眼眼睛大大的很漂亮，脸也小，做事也特别干净利落。
因为这位数学老师任教不久，就特别认真负责，对数学学得好的就很严厉，学得不好的就经常给他们鼓励。每节课下课都会在讲台上停留，给问问题的学生一一解答，有些时候还会在课间亲自找到有问题的学生，给他们讲题。
认真又负责。
余笙和颜桸前桌两个人所在这两排都是男生，这个座位排列方式是他们的班主任老刘特意安排的，男生都在一堆儿，女生都在一堆儿。美名其曰：防止早恋。
余笙小声说：“走吗？”
颜桸说：“走啊。”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数学老师请个假就走了，好在是看在两个都是顶级学霸，平时也没捅出过什么篓子，就当他们请假上厕所，让他们走了。
害！老师还是太年轻！
出了门之后，余笙就拉着颜桸走到了生活服务楼的楼下。
因为学校有住校生，才建立了这么一个楼。一楼大厅是食品店，都是些零食啊、泡面什么的。四楼没人去过，所以都不知道。三楼和五楼分别是男生和女生的洗浴中心，二楼则是个校医室。
就是颜桸上次体育课去的那个校医室。
余笙带着颜桸走到了校医室的背面，是一个挺窄的小路。他翻了防盗栅栏，从土里翻出了个什么出来，颜桸不近视，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那竟是一把钥匙。
但是能看得出来余笙也不太熟练，翻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还被立在栅栏旁边的一大块玻璃划破了手指。
余笙说这是失误，说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块玻璃的。
颜桸问他上次什么时候来的。
他说是上个学期了。
那就不是撒谎，因为颜桸注意到这块大玻璃板落了不少灰尘，不像是放在这里不久。
余笙带着颜桸从侧楼梯上了服务楼的四楼，可能是怕被发现，一路上都没说话，脚步声也放得特别轻，因为会有回声。
这里的楼梯没有监控，平时不少情侣在这偷偷摸摸地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有一次颜桸被班主任要求陪一个女生去校医室的时候，就看见一对男女在楼梯末尾的角落。
女生靠着墙壁，男生压在女生身上……
不久后，余笙和颜桸到了四楼。因为没有学生来过，所以四楼就被传成了闹鬼死人的禁忌之楼。但是颜桸到了也没害怕。更多的是好奇。
颜桸有点惊讶，他看见了一个平躺在地上的篮球架，还有几件旧乐器，竟然还有钢琴……
余笙说，这里原来是一个室内球场，后来室内球场被搬去了艺体馆，这里就闲置下来了。再后来，就变成了杂物室了。
余笙走到一扇门前，打开了那扇门，那间屋子里面，竟是有七八只猫？
这里的墙壁被刷成了青草绿色，地上铺了瓷砖，还盖着好几块地毯，也是绿色的。有一个墨绿色的沙发。还有一张白色的大靠垫，能躺下两个人那种。
有灯，有一对简单的白色桌椅，竟然还有暖气……
屋子很宽敞，也很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转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