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Y》离日坎月

13、新年快乐

　　接下来几天曾柳过得不尴不尬不好不坏。邱氏父子依然对他客客气气。曾妈妈每天都坚定地奉行“强制填鸭”政策，恨不能把那对开门超大变频冰箱里所有内容物都一次性给小柳塞下去，以弥补这么久的母爱缺位。想着那一日四顿的标准餐外加每隔一个小时送进书房的各式各样甜点以及雷打不动下午茶，摸摸了肚子上偷偷摸摸长出的小肥肉，曾柳同志忍不住仰天喟然长叹。掏出自己的MOTOR V3I，输入“我有肚子了”，轻点发送，小柳笑得一脸猥琐。果不其然，一条短信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传来“官人。小攻生子那是天雷中的天雷呀”。愉快的按下DELEAT键，曾柳瞬间觉得几天的压抑不得发泄的瘀滞感觉一扫而空。
　　在一种不紧不慢的情绪中，这古怪的一家人迎来了大年三十。照例是满汉全席、厚实的红包另外还有邱印同学友情赠送的派克金笔一只。大过节的曾柳不想扫大家兴致，所有东西都一一收了。他回到房间，从自己的行李袋里拿出一条手工围巾，一套老人练太极穿的丝绸练功佛，一条领带分别送给曾妈妈、邱老爷子和邱印。这些礼物是他很早以前，为了防止出现这种类似的大团圆尴尬局面不好应付而特意准备。这次来也就不特意的塞进自己的旅行包里。虽然都不是什么名牌出品，但也是纹样精致，针脚分明。看得出设计的人和制作的人都是费了心的。曾柳看着邱印接过礼物无奈的表情，心中不起一丝波澜，不是刻意算那么清楚，而是一开始就已经习惯了。
　　在一切惯例中，有一个异数，早上曾柳同学收到了一张明信片，发信地址是西藏，明信片上印着布达拉宫。巍峨的宫殿在蓝到透明的天空的呼应下，展现出非凡的吸引力。名片背面用藏文写了一行字，署名处签了一个大大的“宋”字，恣意张扬的笔划，仿佛要跃出纸张，跳进曾柳心里。抚着因为长途旅行而有点起皱变形的明信片，小柳躺在床上觉得心中一片安定。
　　就在全家人一起围观春节晚会，外面一片鞭炮轰鸣中，小柳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提示，小柳向母亲示意了一下，跑上楼，关上门，接通了电话。“喂。”小柳似乎能感觉到电话那头那个人声音的颤抖。
　　“小柳呀！真冷呀！原来海拔每增加一千米温度真的会下降6度，老师没骗我耶。”
　　原来是冷的，活该！小柳为自己刚刚不适当的脸红愤恨了一下。
　　“明信片收到了么。”
　　“收到了。”
　　“喜欢么？”
　　“皱巴巴的。”
　　“呀！可恶的中国邮政！”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藏语”
　　“那个呀，不告诉你！”
　　让你得瑟！回头就给你用小篆回一个明信片过去！小柳在心中恶狠狠的发誓。
　　“小柳呀，我现在在喜马拉雅山的半山腰给你打电话，祝福你新年快乐呀。感动不？”
　　“鬼知道你是第几个打给我的”小柳为自己吃醋般的语气再次脸红
　　“第二个呀。”在小柳来得及回复之前迅速补充“第一个打给我妈。”
　　接下来电话两头一片静默。
　　“小柳呀，我在这里看到蓝蓝的天，白白的雪，很壮观很壮观的布达拉宫。我没有跟团，就一个人走。晚上随便在哪儿就撑开帐篷睡。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自在，这几天全部过足了瘾。”宋理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就像耳畔的呢喃。小柳静静的听着。“可是，走久了，就觉得这样的风景一个人看实在太无聊了，简直审美疲劳。现在这半山腰，鬼影子都没有一个。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真是委屈你了呀，这么寂寞还给我打电话。”小柳有一种想把手机扔出窗外的冲动，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死死地掐住床单，将力道倾泻在柔软的席梦思上。
　　“不是，我是一直在想，想你要是跟我一起来就好。喝着酥油茶的时候，想着要是小柳来了我们喝个酥油交杯茶多好呀。骑着马的时候，想着小柳坐在马上，我给他牵着马，两个人在草原上溜溜也不错呀。刮大风的帐篷都快撑不住了，我就琢磨着小柳要是在这，能圈着他，就算帐篷飞走也没关系。小柳。你说我是怎么了？”
　　“这是病。得治!回学校我给你好好修整修整。”
　　“你啥时候返校呀？”
　　“初七”
　　“我得开学的时候。”
　　“那好，一路注意安全。”
　　“恩，0点了，再说一次新年快乐呀。小柳！”
　　“新年快乐。”
　　挂上电话。小柳将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头蹭在枕头下面。他不想在大过年的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即使是幸福的也不想。

作者有话说

　　捂脸。。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狗血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