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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赤犬番外(二) ...

  •   (10)

      像火焰,像地狱的火焰
      蛰伏我身的正是这地狱之火
      这燃烧的烈火正引我坠入那罪恶深渊

      坐落在西海的考古学圣地奥哈拉是一座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岛,然而那里却因聚集着世界上最好的考古这家和第一流的考古队以及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全知之树”而闻名于世。

      萨卡斯基完全不在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此乃亘古不变之规矩。他们是有研究历史的权利,可是一旦这行为威胁到世界的存亡,就应该被扼杀在摇篮里。古代兵器的威胁如此之大,海军上下对此皆十分忌惮。大航海时代下本来局势就已经岌岌可危,多少出色的海军因为守护稳定的秩序而英年早逝。

      消灭恶魔,维护世界和平,从来都是萨卡斯基的使命。炮轰平民避难船,就是他不得不做的事情。因为没人能保证上面没有一个能破解古代文字的学者。但凡有一个侥幸逃脱,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功亏一篑。

      只有烈火,才能烧毁一切,不留痕迹。

      非常时期采用非常手法,乱世有乱世的道理。萨卡斯基不能容忍有任何不稳定的因素存在。“执行正义”永远是无比坚定且无比绝对的,就像刮骨疗伤,不付出痛苦的代价,根本不能把毒素清出。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从来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只可惜一直以来忽视了最关键的一点,诺拉和他都是平民出身。他们的人生稍有不慎,也有可能在那艘船上。

      什么都没做错,却因为别人的一念之差,葬身火海。

      (11)

      “诺拉少将,你承认你放走萨乌罗和奥哈拉遗孤的事实么?”

      “我承认。”

      “什么原因?”

      “我打不过萨乌罗,让他们溜走了。”

      “……你觉得这样的话我信么?世界政府信么?”

      空元帅气到胡子都在颤抖。周围的军官们窃窃私语,震惊于这个平时不言不语的跑路党居然做出了如此大胆的举动。当事人诺拉跪在大厅中央,低着头,无从判断她的神色。

      萨卡斯基坐在高处看着她,一言不发,心脏擂鼓的声音像是战场上的嘶鸣。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他和她离得这么远。

      诺拉放走了萨乌罗,同时还放走了一个奥哈拉的遗孤。

      (12)

      库赞!

      一定是库赞!

      萨卡斯基立刻给诺拉找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萨卡斯基和萨乌罗是多年好友。他为了保护自己的挚友,就用他“激情的正义”蛊惑了诺拉。诺拉本来就心软,库赞别有用心的引诱她没有看出来。绝对是库赞的指示!他让她出手救下了萨乌罗,同时暗示她放走奥哈拉遗孤。到如今最后来顶罪的却是诺拉,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其实这个想法极其经不起推敲,只要一琢磨就不成立。然而现在的萨卡斯基与其说是钻牛角尖,倒不如说是逃避现实。

      我忍着痛,把诺拉让给你,是因为相信你会对她好!不是为了让你用那所谓的“激情的正义”去蛊惑她,欺骗她,你怎能这么做!我和你之间的战斗已经开始,但终有一天也会结束,可如今你怎敢把诺拉拖下水!

      萨卡斯基握紧拳头,骨骼声卡嘣作响。这卑劣的混蛋!

      (13)

      “您可以选择不信,事实上就是我技不如人。”

      “……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危险么?诺拉瑞德!你还记得自己的立场是什么吗?”

      空元帅生气的怒吼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前途已经毁了。纵然她一直兢兢业业,纵然空元帅其实有意放过,纵然她有泽法卡普战国等一众将士的庇佑,可背后的世界政府绝不会容忍。

      萨卡斯基思绪紊乱,巨大的激荡和怀疑让他第一次有天旋地转之感。他盯着跪在地上的诺拉,她面容平静,似乎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我的行为使海军蒙羞。作为军人,我遵从您的一切审判。”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14)

      一直以来,萨卡斯基认为自己知她甚深。这是第一次,他惊恐的发现自己似乎不了解她。

      奥哈拉遗孤作为威胁海军千辛万苦稳定下来的秩序的可能,应该消灭屠尽。而不管萨乌罗是因为什么原因,不管萨乌罗有什么苦衷,他保护了这个遗孤,惑乱军心者罪当可诛。萨卡斯基从来都厌恶逃兵,比厌恶海贼更甚。逃兵意味着背叛,军队里从来都不允许个人主义错误。

      而诺拉,理应同罪,她也应该为了她错误的行为付出代价。

      作为军人,他不能容忍有人违抗命令。
      作为男人,他如何做的到惩罚心爱的女人?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不到诺拉亲自回答这个疑问,她就消失了。消失于茫茫大海之中,没有踪影。

      (15)

      理智告诉萨卡斯基,名义上是失踪,实际上诺拉已经魂归大海。

      十五年来的午夜梦回之际,萨卡斯基时常能梦到诺拉。男人的欲望他从来都不屑,就像他同样看不上波鲁萨利诺那来者不拒的浪荡作风。在他看来男女之事从来都是粗鄙和淫‖乱的,只会迷惑一个军人的心智。

      但是诺拉总能激起他压抑许久的yu‖火。即便梦中的人只是一个幻影,萨卡斯基一闭眼总是和她白‖裸痴缠的样子:她柔顺的头发披散在柔软的床上,美丽的和服半遮半掩,同时欲说还休的向他邀吻,令他不能自持……

      然而每次都是同一个结局,萨卡斯基在醒来后尴尬的面对自己一片狼藉的下半身和戳出一个大洞的被单。同时还得清醒的面对刚才与之缠绵纠葛的只是一个飘渺的梦这一痛苦的事实。

      他这样一个近乎彻底的人,肩负的痛苦已经足够多,本不该再经历这样的无妄之灾。仇恨的力量如此强大,强大到能重塑他的躯体,支撑他在地狱的焰火中摔打。他更加千百倍的憎恨海贼,没有他们,诺拉就不会死;没有他们,诺拉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她本可以幸福安稳的过完这一生,却被这群作恶多端的蟊贼彻彻底底的毁了。

      你可以摧毁我,可为什么要将诺拉从我身边带走!萨卡斯基从不抱怨,但也不得不怨怼起命运的残忍。

      雷霆之怒席卷了整个大海,萨卡斯基的恶名更加远扬,他的铁血手腕威慑了所有的海贼,使这群亡命之徒一闻其名就吓破肝胆。爱早已经离他远去了,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怨恨。到最后连世界政府和海军本部也有些忌惮于这个可怕的男人。

      当上大将后,他变成了一个运筹帷幄的决策者,年少轻狂时的桀骜不恭有些许的收敛。然而这凌人的盛气却丝毫不减,眼中的仇恨刻骨铭心,令人生畏。

      诺拉的死亡带走了萨卡斯基最后的柔软,终究还是成就了一代铁血名将。

      命运女神亮出了凶恶的獠牙,一切的一切在最开始就埋下了伏笔,所有的安排都是她无情的嘲弄。

      (16)

      萨卡斯基从回忆的沼泽里醒神,可怜的钢笔已经被熔化到渣都不剩了。想起诺拉和库赞在出任务前她谄媚讨好的笑容,萨卡斯基有恍若隔世之感。

      诺拉失踪了十五年,她消失的突然,出现的也突然。就像她本人,一只飞翔在云海之间的蓝鸟,翅膀始终是轻盈没有束缚的。从一开始他就有所窥探到诺拉的本性,她天生热爱自由,不应该被任何人牵绊住,大海其实才是她的归宿。

      总有一天,诺拉会离开海军,离开所有人,离开他。而他,决不允许!

      曾经的萨卡斯基天真的认为远离诺拉会对她更好,可是结果呢?萨卡斯基不后悔,他只是悲愤于这命运的捉摸。他和她之间有缘无分的关系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嘲讽他软弱和怯懦的笑话!

      萨卡斯基猛地站起身来,从办公桌前大步离开。这是第一次他决心擅离职守,前往阿拉巴斯坦王国去找执行任务的两个人。他不能让诺拉和库赞再有半点的联系了,他必须得把诺拉带回来。

      十五年的蹉跎已经磨平了他的犹豫和彷徨,如果这是天罚,也应该够了。他不会再放手,更不会放任她离开。他要牢牢的守着诺拉,无论是天涯海角还是海枯石烂。她再也不能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以外。

      库赞,你凭什么跟我争!

      (18)

      我伸手求援却颓然坠落
      群星也阴沉冰冷
      我凝视着这虚空
      无法掌控空无如梦

      萨卡斯基看着和奥哈拉遗孤,草帽海贼团站在一起的诺拉和库赞。可怖的现实从水下浮现,他什么都明白了。眼中的世界在他眼前分崩离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彻底死去了。

      他和她的正义根本就不一样。
      他和她的正义从来就不一样。

      这么多年,我自以为的付出和放弃,原来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他还没回过神,身体已经替他做出了最果敢的决定。暗红的岩浆从他的躯干里喷涌而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向四周层层的压去,烧的通红的岩石被推到高空又疾驰落下,在烟幕的空中留下千万条火红的划痕。

      他一定要杀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海贼!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奥哈拉遗孤!他一定要杀了库赞!你们怎敢接近她!你们怎敢牵扯她!你们怎敢蛊惑她!

      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萨卡斯基不肯去恨诺拉,不肯去否决曾经的过往。只好将所有的情绪都转嫁给别人。他双目赤红,一片火海满天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冲草帽海贼团猛扑而来。

      “海军本部大将!赤犬!”罗宾惊呼的声音唤醒了愣神的众人。

      “什么?又一个大将?”

      “海军总部到底有几个大将呀!”

      “该死!这群帮军不在马林梵多好好呆着,一个一个的都跑来这里做什么!”

      “现在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间吗!快跑呀!”

      (19)

      千钧一发之际,诺拉一个侧身,以血肉之躯挡在了他们面前。她阻断了萨卡斯基冲击力极强的攻击,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断线的血沿着她破裂伤口滴落在地,化作一朵朵艳丽的殷红花朵。

      “萨卡斯基,你冷静一点!”
      库赞在一旁大吼出声,却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个处在崩溃边缘的男人伤害到诺拉。

      “为什么?”
      萨卡斯基看着面前已经泪流满面的女人,像是在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就像当年,他执拗的想从泽法那里寻求一个永远得不到结果的答案。

      “你难道忘了吗,萨卡斯基。”诺拉看了一眼罗宾,眼中的情绪是如此复杂。

      “你和我,都出身卑贱。”
      “盲目和短视,会葬送一切。”

      诺拉举起鲜血横流的臂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如二人初见之时。

      “你的心中有魔障。”

      “到如今,我的血,都唤醒不了你么?”

      (20)

      所有的善恶都是他,他的心一路走来依旧坚定不移。强者如萨卡斯基,从来无怨无悔。

      他抚摸着为她精心设计好的冰冷锁链,缓缓地闔上了双眼。

      (21)

      走正义之路的人风雨兼程

      奖赏有一日终获怀中

      可如果他们一旦坠落

      便如路西法堕入地狱

      烈焰蚀心

      利剑折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赤犬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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