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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深院,翩翩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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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将军你没开玩笑吧,你不会真的要和那个小乞丐成亲吧?可是你是男的,他也是男的啊?”白冼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听到的是什么意思:“就不考虑别的,你们……你们咋那个啊?”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们说什么呢?”临寒端着刚泡好的茶从外面走进来,刚好看到舟败和他的几个兄弟在说话,当自己进来时全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临寒,白冼更是边看自己边脸红。
“干什么这么看我。”临寒心中有些慎得慌。
“那……那个,我是不是应该管你叫嫂子?”白冼慌里慌张的站了起来,挠了挠头道.
临寒先是一愣,然后大方笑着搂住舟败的脖子对白冼道:“叫姐夫也行。”包括舟败在内,所有人石化。白冼满含热泪的看了看舟败,用颤抖的声音对临寒道:“姐夫好。”被舟败一巴掌抽出王爷府。
“你同意了?”一直没说话的渔何突然发声,也不知道是在问谁。舟败圆场道:“自然是两情相笃,为什么不同意。”渔何没在接话。
“时候不早了,不如留下来吃口便饭。”临寒随口道。一众人知道这是逐客令,深知两人今晚可能还要巫山相会,自然不敢留下,作揖的作揖,拱手的拱手,一溜烟都散了。渔何在离开前远远的注视了舟败良久,才缓缓离开。
“你那个兄弟渔何看你我的眼神不对劲啊,该不会……他对你落花有意……”临寒坐下提起茶壶道。
“你说子亮?他是我的好兄弟,不可能的。”舟败肯定的说。
“我还想把你当兄弟呢,还不是要被逼着成婚了,虽然是假的。”临寒故意强调‘假’这个重要的字:“好歹我也是刚满十五岁的翩翩少年,怎么会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你都十五岁了?可看你的样子分明才十岁。”临寒听出舟败在说他幼稚,但他默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然后心平气和的微笑着离开房间。
已是深夜,月光微凉,不见星辰。
临寒爬上屋檐:“老师,您能不能找个容易站的地方。每次都是屋顶,我真的怕我会把屋顶踩坏。”
“听说……你要和舟败成亲?”萧温直接切入正题。
临寒显然没想到老师会问的这么直接,犹豫片刻道:“是”,随即又补充说:“我们是假的,演戏。”
屋檐上一阵沉默
“假?”萧温意味深长的看着临寒:“说实话,当你犹豫时,就不一定是假了。”
临寒知道自己老师的观察力很好,三眼两眼便能发现自己的不对劲:“老师,说实话,我觉得我跟在舟败身边,整个人都怠慢了。
我开始不能精准的感觉危险,甚至竟然感受到一些不真实的快乐,我知道,那些快乐并不属于我,或者说,我只是这喧闹生活的过客……但我好像上瘾了,对于在舟败身边很喧闹又很快乐的生活。”
萧温笑出了声,用扇骨轻敲临寒的头道:“别想这些了,傻孩子。正是因为你很少接触外界,你父亲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希望你发现这个世界不只有战争,杀戮,还有各种其他东西。万事万物皆被世界包容,所以现在你想干什么,你喜欢什么,只要合理,去做就好,去体会去感受就好。”
临寒怔了半晌,答道:“多谢老师指点。”说罢,飞身离开。
“唉。”萧温漏出欣慰的笑容,道:“泽昌啊,但愿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突然,萧温一拍大腿:“糟糕,正事忘说了。哎呀,算了算了,下次再说吧。”
都城早晨的热闹完全不输给江南,只是江南的热闹多了许多人气与色彩,而都城的早晨,却给人一种净肃的感觉,人和人之间表面热闹的紧,热闹背后又藏着不可忽略的疏离。临寒抓紧暗色长袍,揉了揉刚刚睡醒,还发酸的眼睛,跟着舟败进了宫。
“记住了,在宫里跟紧我,皇宫大到我住了好些年,现在还是会迷路。”舟败叮嘱。
临寒撇撇嘴想,说到底就是个路痴呗。但他没说话,毕竟是自己求他带自己进宫见那个神秘人,现在还是先依着他吧。临寒低着头,拉紧衣襟,亦步亦趋的跟紧舟败。
转了好几弯,舟败终于停在了一个破败庭院的门口 ,庭院门口的牌匾上写着“藏佛院”。
“就是这里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十几岁的时候这里就住着一个神秘人了,到现在至少也有十年了。”
“这也太冷清了,这里能住人吗?这里该不会是冷宫吧?”临寒皱着眉头用袖口捂住口鼻,防止门口的灰尘呛到自己。
“你还真说对了,这里曾经就是冷宫,我母亲当年就住在这里,也是在这里去世的。我母亲去世后没几天那个神秘人就搬进这里居住了。”舟败拂去门旁长信宫灯的灰尘道:“进去吧,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怪不得当时在大殿上皇上一脸试探的看着舟败说这件事,原来舟败的娘就是死在这藏佛院。临寒不禁多看了几眼舟败,他的内心的强大不是临寒能想象的。在殿上可以面无表情的接受任务,不让皇上看出一点情绪。临寒深吸一口气,能在那么危险的朝廷活下来的,果然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
“有人吗,先生在吗。”舟败敲门。
门被费力的打开,门上的灰尘飞扬,临寒险些打喷嚏。一个小童把头探出来“:“请问,你们是谁?”
“我们奉皇上之命来看望先生。”临寒抢话道,舟败看了一眼临寒,没说话。
“我们不需要你们,你们滚!不要再为难我家公子了。”小童强行把门关上,对门外舟败两人吼道。
“芜绿,谁在外面?”一个温雅的声音响起,临寒不禁入迷,这人说话,好生温柔!
“不过又是宫里那位派来折磨公子的,我己经把他们打跑了。”门里的小童大声道。
舟败揽着临寒一个飞身翻过宫墙,芜绿插上门回头正好对上舟败寒气凛人的眼神 ,当即妈呀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房间里走出一个白衣书生,目光皎皎,面色如玉,眼中仿若星汉灿烂,简直优雅如画,令人不得不尊敬。
“这位公子,我是奉皇上之命来守着您的。”说罢,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临寒跟着鞠了一躬。
“什么叫守着!就是关着压着,不放过我们公子!”芜绿大哭道:“还有那个大个子你凶什么啊,眼神吓死我了。”
“芜绿,不得无理,注意你的言行,快去给客人泡茶。”公子皱眉道。
“是,公子,我这去泡茶。”芜绿撅着嘴,在经过舟败时狠狠的瞪了舟败一眼。
“敢问公子名讳。”舟败随公子入室拱手问道。
“在下姓袁名陌字丞术,两位里面请。”袁陌前面领路。
舟败突然发问“公子姓袁?
“正是,不知有何不妥。”袁陌尔雅温文道
舟败看着袁陌问:“那请问您认识一个叫袁慈的人吗”
袁陌一愣,半晌叹气道:“认识,她是鄙人的小姊。”
“只是……”袁陌秀眉微皱问:“家妹已经过世多年,不知先生怎么认识。”
“因为,袁慈是……我的娘亲。”舟败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道:“你难道是我舅舅?”
袁陌哑口,愣在原地,半晌镇定道:“这么想来应该就是了。那你是舟远辰?”
舟败点了点头,没在说话。
“既然如此,我们坐下详谈。”袁陌指向坐位,没表现出过多的激动,顶多有点惊讶。临寒不禁疑惑,多年血亲相认,场景绝对不应该是这种不冷不热的。
“舅舅,你怎么会在这里?”舟败刚坐下就问起了问题。
袁陌温润一笑 ,看了看临寒道:“先别说这些事了,先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他叫临寒,是我在陵昌认识的一个朋友,不过马上就要成为我的王妃了。”舟败道。
袁陌没想到两人的关系会是这样,脸色明显一僵,随后又轻轻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两位皆为男子,只怕外界的压力会很大。”
临寒刚要接话,舟败便抢道:“舅舅放心,我们二人真心相爱,情比金坚,定不会为流言蜚语所破。”
袁陌点点头道:“那便好。”
“我和临寒现在还没成亲,等到成亲之时定求舅舅作诗。”舟败接道。
袁陌勉强一笑:“我不可能出去,亲眼看你成亲也想必是不可能了。”
“舅舅为什么……”舟败没说完,临寒变打断他道:“刚刚的仆人叫芜绿,可是风住小院庭芜绿的芜绿?”舟败不懂临寒在干什么,但总归没有打断他的话题。
“正是,不知有何赐教。”袁陌打趣。
临寒站起来拱手:“赐教不敢当,只是惊叹先生博学多才。风住小院庭芜绿,意为春风吹过,荒芜的小院又重染一片翠绿,大有万物更替之意。而芜绿两字,即荒芜染绿,便是化凄凉为希冀,化消极为积极。诗本是好诗,诗中提出的字更是绝笔。”临寒拱手:“晚辈班门弄斧,惹来舅舅笑话。”
“临寒说的很对,有什么可笑话的。”袁陌儒雅一笑,眼中满是赞美之意,戒备心也降下许多。
又说了七七八八,舟败见已至日中,便起身告退。袁陌优雅微笑目送两人,芜绿引路出了藏佛院。
出了宫,临寒大呼饿:“我要吃城西的如意糕,还有莲叶羹。”
舟败正想嫌临寒嘴太刁,突然明白临寒的意思,拉着临寒左拐右拐甩开跟踪他们的人。“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有人窃听我们的。”舟败带着临寒折回王爷府,道。
“从藏佛院出来就跟着了,应该是皇上派的人。”临寒颓废道:“可是我真的想吃城西的如意糕”
“忍着,我还没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问舅舅怎么了呢,那个芜绿有什么可问的。”舟败拉着临寒,不许他去城西。
“哼,还没成亲,你就这么对我,你好狠心。”临寒做西子捧心状。
“借你的话,反正也是假的成亲。心疼你作甚。”舟败斜视临寒道。
临寒愣了愣,偷偷苦笑,站直身子,道:“因为我发现,你这个新认的舅舅很不对劲。”
“哦?此话怎讲?”舟败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