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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顾渊,可怜之人 ...

  •   临寒舒舒服服打了个饱嗝看着正坐在对面的舟败,舟败无奈地道:“如意糕莲花羹都吃了,现在能说一下你的疑问吗?”顺手递给他一张纸巾。
      “我虽然不能得出什么具体的结论,但我觉得,这个你的这个舅舅本身就很奇怪。”临寒擦干净嘴道:“你知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舅舅?”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从小长在宫中,本就很少见母家的人,再加上娘被打入冷宫,母家的人更是对皇宫敬而远之,根本就不进宫,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母家都有什么人。”舟败坐直,倚在椅子背上答道。”
      “所以你就不知道你的这个舅舅和皇帝和先皇的关系?”临寒追问。
      “当然不知道,我都不认识这个舅舅。”舟败重复道。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三个人的关系,毕竟他是你的舅舅”临寒看向舟败。
      “这话倒不错,既然如皇上所说,袁陌在藏佛院是被先皇保护在那里的,但芜绿的话明显否定了皇上的话,袁陌根本不是被保护,而是被困在宫中,而且皇上还总找他的麻烦,但奇怪的是皇上为什么不杀他,你有什么想法吗?”舟败反问道。
      临寒点了点头:“皇上找他的麻烦,还不杀他,如今还叫你去守着,只有一种可能。”临寒冷笑道:“留着他就是等着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什么意思。”舟败不懂。
      “还记得皇上说什么吗,叫你务必保护他的安危,可是皇上本身就有杀他之心。于是他大可派你去护他,在找机会杀了他,你就因怠工和没完成皇上的任务被皇上冠以罪名,择日问斩。这样一来,杀了皇上想杀的袁陌,又杀了太后一直想消灭的你,不叫一箭双雕叫什么?”
      临寒起身,朝摊主喊了一声:“店家,结账。”然后对舟败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舟败苦笑,掏出荷包付账。然后追上临寒:“你肯定不只发现了这件事,你还发现了什么一并说出来吧。”
      临寒轻笑:“我是你的门客,不是你的大脑,总不能什么都要我来想吧。”
      舟贴上去抱住他,贴在他耳边假意肉麻道:“当然是夫人冰雪聪明,夫君自视弗如,还望夫人提点。”
      两个男子在街上相互搂抱本就新鲜,其中还有一个是王爷,看的人不减反增,虽然没人围上来,但眼神也足够杀死人了。临寒甩开舟败,不怒反笑:“你真是一点王爷的颜面都不要。”舟败又顺势搂住他:“你将来都要做我夫人了,我有什么颜面不颜面的。”
      “你见哪有良家男子当众作此等不雅之事,这来来回回的人都看着呢。”临寒甩开:“松手,要不然我就不说了。”
      “好好好,娘子继续。”舟败放手。
      “不许叫我娘子,你个破皮无赖。”临寒吼道。随即指点他们的路人又多了不少。“仿佛你做的更惹人非议。”舟败嗤笑。
      临寒气不过,转身便甩开舟败自己一个人回王爷府。
      “将军。”不知何处钻出来个人,同舟败耳语一番,转眼便和舟败一前一后朝城外走去。
      没人在家反倒无趣,临寒在床上躺了半日,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既然没人理他,他大可自己找乐子去。临寒悄悄从窗户翻了出去。反正快到晚上了,去看看外面的夜市热不热闹,在房间里呆着临寒感觉自己的灵魂受到了舟败的污染。
      躲过王爷府巡逻的守卫和步履匆匆的丫鬟,临寒终于到了夜市。自从随舟败来到都城,临寒就一直跟着舟败,现在终于得到了短暂自由。夜幕降临,星河低垂,黑夜无边无际,纯净的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璀璨夜幕下的灯海更是惊艳,灯笼五光十色,奇形怪状,每个都精致无比,在远处看灯笼仿佛融成一团,色彩绚烂无比,简直无法与江南的小家子气的花灯相比。再者只有上元节江南才会满街花灯,完全不像都城,夜夜不眠。
      “老爷爷,这个刀怎么卖啊?”临寒路过一个小摊,指着一把腰刀道。
      “小朋友,你还小,可不能玩刀啊,小心伤了你小嫩手。”老爷爷微笑道,话语了多少带点嘲笑。
      临寒拿起腰刀,刀身短而流畅,目测已经开锋,刀鞘和刀柄纹有千里江山图,整体很是不错。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这刀拿着竟惊人的顺手,临寒又问了一遍:“请问老人家这个刀多少钱。”老人看了看语气笃定的临寒没接话。
      他卖刀几十年,一向看人很准,但今天他却无法看出这小孩的实力。他很想劝小孩把刀放下,但是他深知这个小孩肯定不会是那些简单的小孩,他更是不舍拂了真正爱刀者的意,老人家一向很信刀灵,认为每个刀都有他注定的主人,但他确实怕这个小孩这是因为好奇而废了一把好刀。
      临寒见老人家没说话,当即拔刀直逼老人咽喉,老人还没反应过来,下颚的胡子已经被剃得干净。“老人家,真是一把好刀,所以到底多少钱呢?”
      老人当场呆住,活了这么几十年,他头一次如此害怕自己的刀,刚刚的几下子刀功若是不够纯熟,自己的脖子铁定是要开个血洞的!好厉害,真是后生可畏!“老朽见你与刀有缘,这把腰刀就送给你了。今后要是遇到什么事,来我葬花社,只要报上我穆老的名字,保证有你一口饭吃。”
      虽能清楚听到老人家说话,但并未看见他张嘴,很明显,他在用什么类似隔空传音的方法。临寒知道会隔空传音的人不多,甚至魔教之中人才济济,但会传音的听说只有萧温。临寒没做过多惊讶,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葬花社?临寒在脑海里回忆着有关这个名字的事情,但是放弃了。这个组织,临寒没听过。
      周围看热闹的路人依旧不散,在周围评论着临寒
      “这小孩好厉害,是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肯定是假的啊。就是这个老人找来演戏的。”
      “我感觉也是,这小孩真可怜。”
      “我看他好眼熟,是不是下午在城西和王爷纠缠不清的那个轻薄男子?真可怜,为了生计,服务完王爷,还要来这里演戏。”
      “闭嘴!”听到王爷,临寒怒目环视,眼神中满是寒气,全身散发着不属于他年龄的杀气:“王爷做什么事岂是你们能讨论的?”临寒将刚刚所有说话的人都瞪了一遍,然后耍着手里的腰刀,仿佛下一刻就把刀甩出去。“还有,我,是王爷未过门的王妃,今天我把话放在这,下次我在听谁讨论我和远辰的事,”临寒骇人的冷笑一声:“我保证让你的舌头第二天出现在城西的城墙上。”周围的看客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瘦弱的男孩竟然如此凶神恶煞,皆四下而逃。
      “王妃的脾气不好啊。”老爷爷笑道。
      “穆爷爷见笑了。”临寒拱手告辞。穆老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临寒的背影良久,随后连着他的摊子一起消失在视线之中。
      未走多远,听到阴暗胡同里传来打斗声,临寒仗着自己有天大的胆子,蹑手蹑脚的走近。
      深巷中传出血腥的气息,临寒天生的警觉被惊醒,巷中的打斗想必绝对激烈。临寒一个转弯,血腥的画面便映入眼帘。
      一个衣着青绿色长袍的青年,被一帮虎背熊腰的大汉殴打,毫无还手之力。青年的衣服已经被撕的惨不忍睹,仿佛马上就要衣不蔽体了。
      临寒打抱不平的性子倒和魔教那帮人很像,飞身上前一脚踢开人群,护在青年身前:“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臭小鬼,再多管闲事,小心给你点颜色,快回家吃奶去吧。”说罢,一帮虎背熊腰的壮汉哈哈大笑。
      “颜色?”临寒冷笑:“好久不练手了,多少有些生疏,正好找你们练练。”身后青年虚弱的拉住他:“小朋友,快走吧,哥哥命大,不会被打死的。”临寒心头一紧,这个素未谋面的青年可怜可悲竟叫自己有点心疼。临寒反手握住青年满是鲜血的手:“哥哥别怕,我不是孩子。”临寒转过身,对着大汉们,露出残忍又邪恶的微笑:“哥哥,他们好凶,我保证他们每个人都会摊到好看的颜色。”
      巷中又传来打斗的声音,不过片刻,所有大汉都大喊救命抛下青年逃开。这是什么小孩,分明是修罗!自己竟然在他的眼神下一动不敢动,不出几招几式便体力不支浑身无力。
      “哥哥,你还好吧。”临寒从袖中掏出金疮药,给青年敷上。临寒从小就有身上带药的习惯,天有不测风云,这么做起码有备无患。
      “谢谢你,小朋友,只可惜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青年虚弱的轻咳几下:“我叫顾渊,字深寻,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临寒,没姓没字,只是一个王爷府上的门客。你姓顾,难不成是顾家的人?”临寒皱眉问:“你的仆人是吃软饭的吗,连主子在这被欺负也不出来帮忙?”
      顾渊轻叹一声:“抱歉,让你见笑了。我是顾家是庶子,而且还是个克亲人的命,自然没有仆人。家人甚至还巴不得我死呢。”
      “你怎么能这么想?就算他们这么说也只是他们说,你做你自己好了,自己的命运怎么可以由别人的流言定夺?”临寒打气道。
      “谢谢,反正我也要死了,就算不否定自己,也活不久了。”顾渊苦笑。
      “什么意思?”临寒一惊。
      “你既然知道顾家,想必你也知道顾家代代戍守边疆,只有父亲这代回京。正因如此,龙颜大怒,认为顾家消极怠工,险些废掉父亲的官职,父亲不得不派家里的一个人去守边。正因我是克亲的庶子,所以父亲就打算派我前去。先不说我会不会守在那里永远都不回来了,我会不会死在路上都说不准。”说罢,又咳了两声,沉默了。
      临寒也没有说话,确实,戍守边关或许没有什么,但这个青年身上有伤,而且一看就是个体弱多病的主,肯定是受不了的。
      “你要是想的话,你逃吧,我可以帮你。”临寒闪着漂亮的大眼睛认真道。
      “不,我不能逃,我约定了人,我要在这里等着。”顾渊忽然温柔的说。
      “开什么玩笑?你分明已经要离开了,还谈什么等待?”临寒觉得这个青年好像是个疯子。
      “再说什么人值得你这样等他?不惜可能会失去性命?”临寒不懂。
      “朋友,不,是爱人,正因为是爱人,所以我要等在顾家,然后坐着顾家的车去边疆,因为说不准他会来顾家寻我,然后凭着线索找到我,如果我逃了,他失去我的音讯,会着急的。”顾渊说话轻轻的,仿佛在做一个易碎的梦。
      “你那个爱人,是谁,在哪里,你等了他多久?”临寒问道。
      “小朋友,你的问题还真多啊,我的那个爱人没有名字,比我大三岁,我等了他五年,我和他是在长留山分开的,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顾渊如数家珍道:“还有啊,他虽然没有名字,但是有禅号,叫牢离。我叫归凡。”
      “等了五年啊,这么久……”临寒突然一个停顿,牢离不是公主的准驸马吗?临寒艰难的抬头对上顾渊甜蜜的眼神,牙关紧闭,但一个不留神,还是让一滴眼泪滚了出来。
      “小朋友,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顾渊轻轻的摸了摸小孩的头,果然还是孩子,这么爱哭。
      临寒甩开顾渊的手:“别摸我头,我讨厌别人摸我头。你个大傻瓜,大笨蛋!”
      顾渊一愣,道:“你这是怎么了?”临寒瞪着还混有水汽的眼睛道:“羡慕你有这么美妙的爱情,这么长久的坚持,你满意了?”
      顾渊呆呆的看着临寒,完全听不出临寒的语气:”是吗,我觉得还好,我还在想象,我和他在边塞遇见回事什么场景呢?会不会是两匹马撞上了,然后抬头一看,是你!还是某天我在喝水,他突然从身后抱紧我,然后在我耳边说:‘抱歉,久等了。’我真的好期待啊。”
      临寒憋住眼泪轻叹一口气,怎么世上会有这么天真的人。看着顾渊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和牢离的重逢,热恋,终老,快乐的仿佛身上的伤都不疼了。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妄想,临寒清楚的知道,因为他知道牢离不日就要娶公主过上一世繁荣的生活。
      “那个,顾公子,你说的牢离,已经在都城了。”临寒低声道。
      “什么?你没逗我吧,牢离来都城了?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危险?”顾渊一脸焦急,嘴上说的担心一点也不假。临寒想说是实话,但他放弃了。“没事,牢离很好,只是现在他在宫中要为皇上办点事,你也知道,皇命难违,但我是王爷府的人,可以进宫找找他,你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我,我告诉他。”
      顾渊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铜钱,对临寒道“这个铜钱是一件法器,是师傅送给我的,但我始终觉得不应该拿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帮我还给牢离,然后告诉他,我在等他。 ”
      临寒拍了拍顾渊的肩膀道:“好说,只是现在你能不能站起来走两步,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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