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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女人哼了一声,“害死她爷还不够,还来看看我们过得有多惨吗?我们家老爷子不就套了只野鸡,你们就要害他性命!真是心肠歹毒!”
      一头雾水,这罪名来得毫无道理。
      “我不怕你们!杀人偿命,官爷们说了,以命抵命,你就等着给陈永轩收尸吧!”
      脑子里的思绪缠缠绕绕,陆凝安听明白意思,气血逆流浑身冰凉透骨。活像吞了只臭虫,恶心的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有病?死了个人我们也很难过,但因为这样就随便污蔑人,未免也太叫人寒心了!”
      难怪那呆子到现在还没回去,竟是被人诬告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让他帮忙了。
      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假惺惺!杀了人还想装好人。陈永轩入过军营,我们村里除了他还有谁会使弓箭!”
      女人语气咄咄逼人。
      陆凝安一个激灵,散乱的思维开始连成线。
      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曾老爹是中箭身亡的?
      遂又转头两眼冒火的睨过去。
      “你别忘了,这里是边界,匈奴就在北边!”会使用弓箭的人海了去。
      她被这女人的逻辑弄服了,都是什么智商。陈永轩带着弓箭去,他就是谋杀犯。哪个犯人这么没脑子,自己带着凶器往前头送,嫌命长吗?
      女人顿了一下,显然是把这一点给忘记了,她心里一急哪有心思想那些细节。嘴上却不肯定的强辩:“前面有官兵驻守,匈奴人怎么过得来?”
      陆凝安看傻子的看她,不与她多言。官兵若是靠得住,就不会有近几年频繁的战事,更不会叫这边界地带老是旧人送新人,坟墓堆了一座又一座。
      陆凝安的话在谷雨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她震在原地,一时无法面对。细想来,此事各处透着蹊跷,但她见识不多,也不敢说犯案人不是陆永轩。
      和这些人掰扯不出什么名堂来,眼下还要救人,这会儿天色晚了,衙门里不会开堂审问。陆凝安逼自己冷静,脚步一转往王寡妇家行去。
      “妹子,我刚去找你,球球叫狗剩给打了,我抱了过来。”
      “怎的就会挨打?”
      眼瞳缩了缩,陆凝安随王寡妇进了屋,看到尤带泪水的球球,心疼的抚摸他的小脸。
      “我不是叫你待在家里,怎的叫人欺负了去?”
      “这事不赖他,是狗剩跟村里的几个小子,上你家滋事。”王寡妇话吐了一半,有些艰难又同情的凝视她们母子。
      “嫂子,轩哥这事是被诬陷了。球球托您照顾两日。待我救得轩哥出来,再好好报答嫂子的大恩大德。”
      王寡妇拉着陆凝安的手,“说这些做什么,轩哥儿如何能做这种事,我信你们。衙门过堂不容易,虎皮一遭哪有几个好人(完整的)能出来。”
      她这话叫陆凝安做个最坏的心里准备,自古缠上官事总是百姓吃苦。
      “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打点。嫂子没什么本事,帮不到你什么。”王寡妇从怀里拿出一个缠了好几层的手帕,不拆开陆凝安也知道里面是些铜板子。王寡妇一个带着女儿的寡居,手中进项就只有地里刨食,时不时还有叔伯妯娌们上门子找事,日子比她还要难熬。
      在这危难时刻,不紧着自己,反倒把为数不多的积蓄拿出来,可知这王寡妇是个十足难得的善心人。
      陆凝安眼眶发热,把王寡妇的手绢放回她手上握紧。
      “嫂子这份心,凝安心领了。您以后就是我和轩哥的亲嫂子。银钱这些,嫂子不用挂心,家中无人还望嫂子看顾一二。凝安感激不尽,这便走了。”
      王寡妇鼻头发酸含着两眼泪,让陆凝安路上珍重云云,按照陆凝安说过的把粮食布匹搬到她家来。以防夜里照顾不到,叫人给偷拿了去。
      赶着毛驴,路上一片坑洼泥泞,走一段要下来推一下车,陆凝安心急火燎,到城门口已经到了宵禁的时候。城里进不去,需在外头过夜。
      寻了一户门厅体面的人家,陆凝安提出搭宿,这家人也是好相谈的,只让陆凝安出了十个钱,留她过一宿。不包饭不带洗漱,睡的地方几块木板子搭就,上面铺了一层干草,一块补了又补洗得露纱的床单,草帘子做内填充的灰麻布被子,显得特别寒碜。
      就这,在这个时代来说还算好的了。这里棉花虽是有产,但产量不丰,且多分布于南方,只有少少的官宦商人才能用得起。而棉花的应用主在织物上,被子枕头这些还是原始的做法,拿到什么就用什么凑数。
      陆凝安来这里睡习惯了,只从空间里拿了点吃的,和衣躺着入睡。
      一大早,城门将将打开,辞别这户人家,陆凝安赶着毛驴交了两个钱的入城税。
      寻了路人弄清楚衙门所在的地方,陆凝安掏出几个铜钱,往衙门里站岗的衙差眼前显了显。
      “这位大哥,民妇想问您打听个事。”
      那位差爷二十来岁,眼小鼻短,一副奸邪滑头之相。
      摊手把铜板接了过去,歪了下嘴角,痞笑:“说!爷可没那么多时间听你说废话。”
      陆凝安虽看不上这人的态度,但也知道当前社会现状就是如此,求人办事能忍则忍。
      “落岐村昨日来了个叫陈永轩的嫌犯,不知官爷他是犯了什么罪,可有过堂审问了?”
      “杀人。等着砍头吧!”
      官差鼻孔看人,这会儿对陆凝安也没什么好神色了,“你跟他什么关系?”
      陆凝安心头一沉,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衙门还没过审,就要给人判死罪,看这皂吏语气肯定,分明这种事就是铁板钉钉,不是第一回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他是民妇的夫君。”
      皂吏脸色变了,手握在大刀柄上,语气恶劣:“走走,问完了不要在这边碍事!”
      挪了下步子,陆凝安心情沉重,准备转头去别处转转打听一下衙门里的情况,若是能有熟人走个关系就好了,不能让那呆子吃这冤枉牢狱。
      “等等!”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有人出声在身后叫唤,陆凝安顿了一下,一个捕头装扮的人绕到她眼前。陆凝安辨认了下,记忆里没有这张脸,也就是说是没有过交集,是完全不认识的人。
      男人相貌生得不错,虽是肤色微黑,但身姿矫健,一双桃花眼隐隐有几分公子风流之感,“你说你是陈永轩的妻室?”
      陆凝安自觉自己就一土冒村妇,不该引得人关注,除非这人和他们有关系,心里便也没多少戒备。老实道:“正是民妇。敢问官爷有什么事?”
      男人两手一抱,很江湖豪情的说:“小弟申永,见过嫂嫂。”
      诧异了一下,这人是哪里跑出来的弟弟?
      “嫂嫂莫惊慌,我与陈兄乃一同在军中服兵役的同袍,陈兄曾救过我一命。此处不方便说话,还请嫂嫂随我移步。”

      陆凝安没想到陆永轩当个兵还有这层人际关系,心里顿时升起希望来。
      两人到了街上的一处茶水摊子,在桌上面对面各坐一方。
      申永眉头几不可查的挑了挑,心说,村妇就是村妇,连这等规矩都没有。脸上却不显山露水,叫别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店家,来两碗茶!”
      陆凝安打量了一下申永的坐姿,确实是当兵的人才有的习惯动作。或许是处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心想当兵的人还是蛮可爱的。
      “陈兄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申永说得隐晦,陆凝安闻弦知雅意,无非里头的操办需要割点血。只要能把人救出来,陆凝安倒不会吝啬心疼。张口说到:“还望官爷指点迷津。”
      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申永没急着讲解,店家老板娘端了两碗茶汤过来。此时盛行煎茶,炒茶还未曾出现。
      陆凝安心里急,盯着茶汤混杂的颜色,抵触的蹙了眉头。
      这茶的味道并不好闻,竟还有葱花混在里头。和后世的茶比起来,这东西她严重怀疑,不是黑暗料理吗?
      难怪以前有个词叫今非昔比,就由此处可见,现代的东西还是大多胜过古代的。
      “嫂嫂莫忧心,愚弟有一法子可行,但看嫂子肯不肯了。”
      申永会错了意,以为她蹙眉是为着陈永轩的人命官司,陆凝安将错就错,“只要能将夫君救出来,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民妇都愿意尝试。”
      吹了吹茶沫子,申永笑道:“嫂嫂对陈兄真是情深,叫小弟好生羡慕。”
      抿唇,想到那个呆子,陆凝安脸上就多了一抹柔和的暖意。
      “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小弟听闻嫂嫂和吉祥客栈有些往来,那里的糖醋鱼一银难求,嫂嫂手中的菜谱可否说给小弟,届日教会县尊大人家的厨娘,也好为嫂嫂求个情。说不得,还能为陈兄博个好前程。”
      眼缝微眯,陆凝安对申永的好感,因着这席话而全部清扫一空。
      知道吉祥客栈,还知道是她卖的做鱼的方子,这人只怕没少暗地里打探自己。就冲这种行为,他就值得人起疑。
      “这……民妇已将鱼方卖给了汤老板,如何再能给予申捕头。”
      陆凝安状做为难之色,颇是头疼犹豫。
      申永嘴角微撇:“我也只是好意,嫂嫂若是觉得不妥,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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