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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小娃儿羞涩的往后缩了缩小身子,脸上却又有点天真渴望的偷偷瞧向父母。
      陆凝安被萌得不行,蹲着身子对球球笑言:“我儿子真好看!笑一下,就跟太上老君身边的侍奉童子似的。”
      一个眼神甩给陈永轩,已经有所觉悟的男人,自动自发的跟着狂点头。
      心里虽是腹诽,一个男人要好看做什么用,那是小姑娘才在意的东西。但只要娘子高兴,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头发稀少发黄的球球,终是咧开嘴儿,两眼亮晶晶的笑了。
      他有一双随他爹一样的双眼皮深邃眼睛,五官轮廓却随了陆凝安,皮肤有点不健康的发黄,底子倒是不差,再长开点儿一准是个美美的软乎乎的小奶团子。

      这时被嫉妒冲混了头的张若兰,看到这一幕终是做了决定。白日里随他爹进城了一遭,托她二姐的丫鬟,去药铺里买了一包东西。
      “姑娘,这药可生猛了。”丫鬟冬儿有点担心,这姨娘家的三姑娘,怎的学着勾栏院里的那些手段,这事若是被张老爹知道了,还不得气出个好歹来。姨娘这边她也不好交差,希望一句提醒,能叫张若兰知晓一下轻重。
      迷了心窍的张若兰哪管这些,将药抢过来收好,往冬儿手里塞了一把铜子儿。
      “姐姐拿去吃茶,今儿的事还望姐姐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若兰事成了,请姐姐再吃顿好的。”故作娇羞的遮了下脸,兀自拧着篮子走了。
      冬儿心里惴惴不安,可若兰姑娘铁了心,她一个婢子也做不了什么,不由甩了下帕子,有点郁闷的回内院领差去了。
      春日里雨水多,软软绵绵的雨,不止不休的落大了。天公不作美,事情做不成,陆凝安和陈永轩只能守在窝棚里。
      随王寡妇学了几日针线,陆凝安抱着裁剪好的布料下针走线,中间想事情决然把开的领口也给封了线,抖开就惹了陈永轩带着深意的目光。
      陆凝安脸颊发烫,嘟着嘴咕隆:“想笑你就笑!”说罢,拿着剪子负气的拆线。
      媳妇儿恼怒的模样,看得陈永轩身上好似无数鹅毛搔痒着,身体一阵异样的紧绷,他闷“咳”了一声,扭头看别处。
      让你笑你不笑,非要到一边偷偷的笑话人。
      陆凝安着恼,拆完线给衣服加了灰色的布料配饰锁边。好在她前世有绣东西的底子在,针脚走得还过得去,线迹也齐整,倒不至见不了人。
      收针剪断线,把上衣抖开,陆凝安自我感觉良好的点点头,这是她来古代的第一件手工作品,便宜了这呆子了。
      “你试试。”把衣服递给陈永轩。
      陈永轩用手摩擦了两下,解开身上旧衣裳,露出古铜色肌肤的上半身。有几条醒目的疤痕落在肩头背脊上,甚至有一道刀伤在胸口足足盘踞了三寸长。尽管落了痂,长出了浅白色的新肉,可受伤时的狰狞,仍能辨析出几分。
      陆凝安揪了下心脏。这男人一声不说,竟不知在战场上是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想起柳氏的作为,更叫陆凝安愤恨起来。
      虽说是服兵役,可也是能用钱避免的,她二房是些金贵人,就这么不把他们大房当人看的。以后再要服兵役,他们去立自己的户籍去,省得挡了某些人的灾厄,还被人视为眼中钉。
      “娘子!”陈永轩唤了一声,不知道陆凝安想到了什么脸色竟是这般森冷。他表情也不由变得凝重了。
      陆凝安再看去,陈永轩的衣裳已经穿好了,上身的黑衣短褐,衬得他的身姿越发挺拔潇洒,她眼中不由闪过一分痴迷。
      这男人装扮起来,果然如她想的一样阳刚帅气。
      外头哗哗响起不一样的雨点敲击声,陈永轩率先站起来探头出去往外望。
      一个素布青衫的小丫头,打着一把破旧油纸伞,下身衣裤湿了大半。瘦细的胳膊支撑着,人在风里飘摇,看起来随时会被风刮跑。
      “谷雨啊,你这时候上山做什么去?”
      小丫头嗫嚅着嘴唇,用衣袖子揩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越发显得削薄骨瘦。
      “爷爷上山看陷阱去了,不知怎的这会子还没回来。我娘怕爷爷出事,叫我去山上找找。”
      谷雨的爷爷姓曾,是这边村里外来的独一姓,人是早年同家人走散逃荒过来的。在落岐村安家落户,取了本地女子为妻,并育有子女四人,后经战乱,两子一个于青壮年死于匪患无后,一个死于疾病,女儿失踪一人,一人嫁去外地。谷雨是二子的大女儿,今年11岁。”
      “雨下着,路上滑。你过去走一遭!”一个孩子也敢放上山,陆凝安不知谷雨她娘是怎么想的,心真大。
      陈永轩应了声,唤住谷雨。
      “我替你去看看,你进来陪你婶子坐会儿。”
      陆凝安拿来蓑衣和斗笠,“找找就回来,不要走太深了,林子里头危险。”帮他系好粽绳,嘴上不断叮嘱。
      粗糙的手指从她手背上掠过,带来一股温热,陆凝安扫了他一眼,男人眼波闪了闪,弯腰拿起弓箭背上箭篓,快步走进雨雾里。
      谷雨还是举着伞,站在窝棚外面瑟缩着肩膀不敢动,瘦得异常大的眼睛,不时偷偷看过来,又垂头瞧自己的鞋尖儿,两只脚挪了挪往外磨蹭。内心活动全在脸上。
      陆凝安柔和了表情,“进来坐啊,不要拘谨着。”笑着招招手,谷雨似乎脸皮薄,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来,收了伞站到窝棚里。
      这也不怪她和自己不亲近,早先前身是个疯子,时不时的拿东西砸人,村里的人除了王嫂子谁都不愿意和她走近。
      陆凝安也不指望,就这么几天能让别人对她改观多少,饭是一口口吃的,时间长了她装疯傻的说法得到验证,大家总会被她潜移默化改变想法。
      把小马扎放过去,说了声“坐”,陆凝安就忙着自己的事,不给这孩子增添压力了。谷雨小心坐过去偷眼瞄她,她也一笑置之。
      谷雨红了脸,心里着慌的想,安婶人还蛮好看的。特别是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极了天上亮晃晃的月亮。
      “谷雨,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我爷爷。”
      谷雨害羞,说话都不敢抬头。
      “很好听,取自二十四节气,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在这古代女孩儿普遍取名什么花儿鸟儿的,谷雨这名字算得新颖独特了。
      被夸了,谷雨的紧张也淡去一点,主动道:“爷爷说我出声的那天是谷雨日,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寓意好。”
      陆凝安点点头,“好听好记,又有纪念意义。”
      谷雨不解看她,纪念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安婶子又说起糊话来了?
      外头厚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陈永轩鞋子里灌进去了泥水,背上扛着重物面色冷肃的从雨帘里露出人影,一阵凉气扑面而来。
      “爷爷!”
      谷雨准备撑开的伞滑落倾倒在一旁,艳红血水混着雨水流淌,沾上棕毛浸入泥土里。
      “爷爷……爷你怎么了?爷爷你醒醒啊,爷爷,我是谷雨啊……”父亲去世那天,也是这样,谷雨握着老人冰冷的手承受不住的痛哭。
      老人到死右手上都拧着一只断腿的野鸡。
      陆凝安望着这一幕,心里难受。
      谁能想到早上还鲜活的一个人,就这么一会儿变成了一具没有反应的尸体。
      谷雨哭得呼吸都要喘不上来,陈永轩看了陆凝安一眼,沉声说:“我送送曾老爷子回家。”
      球球的小手抓着陆凝安的衣摆,小脸上全是担忧害怕。
      陆凝安没有多想,陆永轩这么做事人之常情,同在一个村里住的,又是长辈,出了这回事帮衬一二实为应该。却不知陈永轩这一去到天黑了人还没有回来。
      雨下小了,陆凝安让球球在家里玩儿,她去曾家寻陈永轩。曾家大门门厅清冷,除了缠在门角上的白色麻布条儿,就谷雨一人蹲在大门边。
      陆凝安轻声询问:“谷雨,你陈叔人呢?”
      按说死人了不该这般冷清才是,哪怕家里穷办不起道场,也该有灵幡挂着,亲眷友人守灵哭丧才对。
      陆凝安纳闷着不对劲,哪知谷雨抬起头,双眼赤红瞪她。
      “走,坏人!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陆凝安摸不着头脑,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了。之前他们还聊得挺好的,正常发展哪怕不亲熟,也不该出现印象负分。可现在……
      “谷雨,你说什么呢?你陈叔和你一起过来的,到这时候了还未归家,我问问……”
      一个黑影子飞了出来,没有防备砸在陆凝安的身上,在她脸上刮了一下,掉出几滴血点子。趔趄了一下,望着地上横躺着的扫把,陆凝安浑身僵硬。
      堂屋里头走出来一个批麻戴孝的尖长下巴女人,目中含刀,神色凄厉。
      “杀人犯!”
      来人一口唾沫险喷到陆凝安脸上。
      被不明不白的打了还怼了一句,陆凝安也火起了。
      “怎么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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