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完全死亡》伍子安

3、蓝河，细雨，侦探

　　下了点雨，但渡边并没有带伞，他并不讨厌雨天，但也说不上喜欢，原因是颗粒物使他需要洗澡。

　　从今早浑浑噩噩地起床后，他便做不出什么好看的表情，说着是要出来吃早餐，却在这个有雨的早晨在外面逛了许久。

　　他伫立在桥上，回想起友人的戏言——“我呀以前以为桥是建来玩的，因此很喜欢桥……”

　　他不自觉的出了声：“因此我很喜欢桥。”

　　路人被他吓了一跳，对这个不打伞的怪人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后毫无停顿地走了过去。

　　渡边望着黑蓝色的河面，在上游是一条条欢腾的小河，像人的毛细血管一样，汇到半路便成了沉寂的大河，宛如粗长的颈动脉。

　　渡边突然觉得有些手痒，他伸手摸了摸脖颈。

　　河面仿佛用油漆着色，像海一样包容着每一滴雨，无论多大、多少雨点下去都激不起一丝涟漪。

　　他静静地望着这条似乎能够包容他一切的河，像看待自己的母亲。

　　应该说是人类的母亲，无论什么人进去都是一个结果，她看待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渡边有些被这样的温柔蛊惑，他的眼神开始迷离，他伸出了手，像要回应河的轻声召唤。

　　“啊！”一个侦探服少年撞在了渡边身上，力度不轻，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啊真是的，你怎么都不注意着路呢。”撅着嘴揉着头的少年这么抱怨道。

　　“对不起。”渡边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一同人交谈起来他的笑容就无比自然地浮现了出来。

　　侦探服少年紧盯着那个精巧的笑，片刻后他毫不客气地说道：“装模作样，轻薄，女人气！”见渡边露出疑惑的表情后又补充道：“笑不出来的话就别笑了！”

　　这样毫不讲理的发言却被渡边顺从的接受了，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抿着嘴，眼神含着歉意，“刚刚没有注意撞到你了，实在很对不起。”

　　侦探服少年在片刻的沉默后终于发声：“……对不起，是我撞到的你。”他站了起来，看到渡边似乎还要在说些什么，抢白道，“总之你不需要道歉。”

　　“啊……好的。”面对这样的发言，渡边再一次的接受了，展现出了他十足异常的一面，但侦探服少年对此不以为意。

　　又盯了渡边片刻，他掏出了一副黑光眼睛，刚刚眯着的眼完全睁开，露出了一副认真的模样，“诶，我说你。”

　　“嗯？”渡边这时才稍稍从早晨的焦躁中抽离出一点，歪了歪头，配合地问道。

　　“如果你请名侦探大人吃对面街口那家店的甜点的话，名侦探大人可以成为你的朋友！”他摘下了眼睛，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天真烂漫的模样，“如果名侦探大人生气的话，进贡甜品就可以得到原谅！”

　　渡边露出了一个像要哭泣的表情，他并不明白这种情绪由何而来，他仿佛回到了那场友人的葬礼。

　　他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像刚开始那样露出了一个微笑：“既然要做朋友的话，名侦探大人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日本第一名侦探大人叫江户川乱步！”

　　“啊错了不对不对，是世界第一名侦探！”

　　渡边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个都没带伞这件事，但江户川毫不在意地拉着他往甜品店走去。

　　“快点快点，名侦探大人饿了！”

　　“唔……唔！”渡边被拉着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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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他和新认识的朋友在甜品店坐了一上午，直到对方的监护人赶来。

　　那个银发男人看着渡边道：“如果一直湿着衣服的话会生病的。”

　　渡边笑着回答：“谢谢您的好意，我回去之后就洗澡。”他向江户川摆了摆手，“再见啦，乱步君。”

　　乱步好心情的摆了摆手。

　　在隔壁杂货铺买了一把伞之后，渡边便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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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渡边打开门后老老实实地喊道，这是上个世界的养父留给他养成的习惯，那是个一板一眼的议员。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房间啊！房子让一个孩子住明显十分宽敞，家具少的可怜，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外便别无他物。

　　渡边本想直接坐下，但复想起那个男人的话，便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也不管头发还滴着水，便在案前坐下。

　　他摆好了一张纸，开始书写：

　　《耳塞口闭》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后来越来越多，聚成黑压压的一片，像乌鸦聚餐。
　　一开始只是窃窃私语，后来越来越放肆，竟要叫喊起来才能交流，像某场密谋。
　　众人的吼叫声越来越响，最后竟像岩浆滚动般隆隆作响。
　　每响一声，便有一颗石子落在他心里。
　　随着众人的推搡，石子们不停地在他小小的心里翻滚着，滚动的同时在岩浆的影响之下竟越发炙热。
　　黑压压的人群，轰隆隆的响声，他惊恐的喉咙无法发声。
　　在这样眼近乎不可视，耳近乎不可闻的情况下，他将胸口更贴近了那些滚石一点。
　　唯有疼痛才能在此刻让他感受到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