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君恩》借路闻风窃酒香

31、031、援军

　　沈清雪靠近他，总觉得他和第一批被下了虫子的人有些不同。越陵拽了根绳子把人困住：“这人……你使用他骗过皇上的？”

　　沈清雪叫沈飞去拿了药汤给他灌下去：“那能叫骗么？那叫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眼见着那人安静下来，沈清雪终于松了一口气，“若不是我们当时在枯井里发现他，怕是等到皇上发现更是要将整个西川翻个个。为了这里的老百姓，我也只能这样做了。”想到外面依旧严峻的局势，他又叹了口气，“可我能做的毕竟有限，天亮之前，如果楼羡没能找人支援，我们怕是一样危险。”

　　如今真相浮出水面，幼时的救命恩人、为了保护百姓而与他一同蜷缩在这里的九王爷，竟是同一个人。那么多天，甄秣一直都在骗他，而他竟然凭着当年的感激险些助纣为虐……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沈清雪分了个眼神给他：“你如今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我倒不是诚心瞒你，只是还没等我开口，你便来着西川。有些事太过复杂，我也不好解释与你听。你若信我便是信了。”

　　越陵往他那边靠了靠，把肩膀垫过去：“你睡一会儿吧。”

　　沈清雪摇了摇头：“他情况不稳，我要一直看着免出差错。你若累了便自去睡吧。”

　　他话音刚落，却见那小书童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支楞了起来，把人吓了一跳，越陵赶忙护着沈清雪向后撤。可却也没防住。叫他一口要在了手腕上，血当下便渗了出来。

　　越陵心里一慌，一个手刀就要劈下去，却被沈清雪拦住了。

　　不出片刻，那小书童身上的黑线竟然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那一串串的小毒虫竟然瞬间不知所踪，而他整个人也似乎清醒了不少。眼中的赤红也退了下去……

　　“我菜的果然没错……”沈清雪茫然的看着自己的伤口，“越侯爷，这回怕是要你帮忙了——”

　　“不行！”越陵打断他的话，“外面有那么多的傀儡，你就算是放干了所有的血也不可能把人都救回来。更何况……这法子也说不准就是一时有用……”

　　“能撑多久算多久，只要坚持到天明，援军一到我们就安全了……”

　　沈清雪瞧着越陵，他已经听见外面有人在砸门。那样朽败的木头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一旦被他们破门，后果不堪设想！

　　越陵不肯，提了剑站在一旁：“你是君，我为臣。我本应该听你的，可是若我连自己的主子都护不住哪里对得起你！况且，你要的是天下苍生，而我……”只要你。

　　沈清雪拦他不住，颓然的靠在墙边落了眼泪。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这场决斗中丧生，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自然抵不过越陵手中的宝剑。可是……

　　如果没有沈家的那场绣球招亲，如果没有皇上委派的巡查公务，如果……在那个茶棚里越陵肯听胡不归的话……

　　西川城外，一人一马正朝这边飞奔而来，马上一个膀大腰圆的将军正挥着一柄长刀，横眉冷目，似乎除了他心中的那个目的什么都没有，几乎无视这一路过来的满地尸体和满目疮痍——

　　“王爷开门——属下来了——”

　　沈飞顺着墙边望过去，转回头拉着沈清雪起身：“王爷，胡大哥来了！”

　　“动作这样慢，该罚……”说完便放心的倒了下去。

　　那人趁着蒙蒙亮的天色正带着数十万人往里冲，一柄长刀舞的呼呼生风，砍瓜切菜似的将那些傀儡消灭殆尽。等到了沈清雪近前却被沈飞拦住了：“王爷累了，你先去忙。”

　　进了五月的天依旧没有回暖，西川又是苦寒之地，沈清雪这一下子便睡了好几天，直吓得越陵掉了半个魂。

　　眼看他跟个陀螺似的在屋里转来转去有帮不上什么忙，沈飞便有些恼火，压低了声音赶他出去：“我的祖宗，王爷这都累成这样了，你就别在这添乱了行不？”

　　越陵不服气：“我就看看他，我哪有添乱？”

　　沈飞彻底不当他是主子，推着人就往外走：“是是是，你是没捣乱，无非就是弄翻了三盆水，打了两个药碗而已。你看着我们王爷干什么？看他没了药喝你挺开心是不是！”

　　被噎的没了话说，越陵只好撇着嘴往外走。站到门口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句：“他醒了你叫我一声啊。”

　　沈飞自然是理都没理。一转身却见沈清雪竟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王爷！”

　　“阿羡他们有消息了么？”

　　“人家都是先顾着自己。怎么偏偏我就弄了个这样实心眼的主子。”沈飞撇了撇嘴把药端过去，“信早就到了。皇城没事，你喝了药我才给你。”

　　沈清雪乖乖地吞了药汁才得了消息，见到楼思雨的亲笔手书才算是彻底放下心：“你去叫老胡过来。”

　　沈飞不肯：“你睡了好几天，刚醒就要忙……”瞧着他不容拒绝的态度才终于松了口，“人就在外面一直等着你呢，我去叫还不行嘛！”

　　越陵传了消息回北山，回来的时候正跟胡不归打了照面，眼瞧着这人多少有些眼熟，却又没想起来究竟是在哪里遇到过，于是便多看了他几眼。

　　胡不归冷笑一声：“侯爷别来无恙。东谷之行可还愉快？”

　　胡不归虽然看着是个莽夫，可是心思却也并不粗。且他在京郊开茶棚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帮沈清雪搜集信息，对于越陵的事情自然是了如指掌。他本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知道了越陵做的那些蠢事自然不能有好脸色给他。

　　被他这样一问，越陵总算想起来：“你是那个烹茶的！”

　　胡不归从鼻子里那个哼出一个声儿算作是应答，都不带正眼瞧他，侧身便进了沈清雪的屋子。

　　越陵本打算跟过去，没成想倒是被沈飞给堵了回去。

　　“你……”越陵气结，“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好歹我也是你正派主子，王爷休书没下我也是他明媒正娶的九王妃。你倒好，敢给我排头吃？”

　　沈飞白眼一翻，并不搭理他：“你等着，王爷这会儿正做屋里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