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探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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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天望向窗外。
碧空如洗，清透澄澈，一缕薄云牵成一叶小舟，轻悠悠地晃荡。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在摇曳的光线中，蝉鸣喧嚣。
被套和床单被洗得有些绵软，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坐起身来，铁架子床便随着她的动作“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
门开了。
护士推着小推车走了进来，她先是把点滴挂在架子上，然后示意宁天天伸出手来，一边找着血管，一边对她说：“火影大人说了，今天下午开始，你就可以接受探望了。你朋友天天都来，真是拦都拦不住……”
“不用再配合调查了？”宁天天淡淡地说。
护士小姐感受到了她的不悦，微微一愣，很快点点头。
这些天她真的太累了。
从被宇智波宅邸接出来后，她就以静养的名义，一直住在医院的这间病房里。这些天来，除了护士和穿着绿马甲的忍者，她就没见过别人。
头几天她还觉得合情合理，医生来给她检查了身体，确定没什么大碍后，她依旧被留在这，每天输一些葡萄糖营养液。
有一位忍者每天都会来向她问话，一开始她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力所能及地努力反复回忆那桩惨剧，后来她发现，那位忍者总是时不时地重复问一些问题。
宁天天曾经看过一些刑侦剧，故事里提到，这是一种审问嫌疑人的技巧，因为一个人在回忆的过程中是会出现偏差的，如果回答是真实的，那么在被反复提问的过程中，嫌疑人每次的答案都会有所出入，只有假话才会在一次又一次的问讯中天衣无缝。
和宁天天一同被接出来的，还有宇智波唯一的幸存者——宇智波佐助。
她不知道佐助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尤加利老师身在何处，忍者和护士全都统一口径宽慰她：“没事的，现在安心静养就好了。”
得知今天就算解除了“软禁”，宁天天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木叶现在怕是形势非常紧张，把她一个小学生也当做嫌疑人来对待。可转念一想，听说忍界大战的时候，几岁的小孩都会上战场，高层紧张一下也无可厚非。只希望富仁能够赶紧回来，在亲眼目睹了宇智波的惨剧之后，宁天天有点想快点远离这里了。
宁天天看着瓶子里的液体一点一点地输进自己身体里，开口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其实她身体真的没什么事，能吃能喝、能走能跳。
“明天吧……应该……”
也是，一个小护士，哪里清楚上面人怎么安排。但至少现在能够接受探望，她起码能知道一些外界的消息。
今天开始，那个负责调查他的忍者不会来了，也许是怕宁天天无聊，医院送了一摞书来。宁天天随手翻了两下，也许是护士小姐姐们平时看的闲书，尽是些爱情罗曼故事，她兴趣并不大，翻到最下面，却看到一本《木叶周刊》，不知怎么夹进来的，是做了忍界美男排行榜的那期。
酸涩登时涌入鼻腔，充斥在脑门间，视线一下子模糊了，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落在书页上，仿佛是要把连日来的情感都宣泄出来似的，悲鸣从喉咙间挤压出来，那声音听起来像某种怪物压抑的嚎叫。
*
傍晚时，栀子和鸣人来探望她了，一块儿看过焰火后，栀子虽然不会主动和鸣人搭话，不过至少不再是一见鸣人就退避三舍。鸣人还特意送了款他最爱的杯面送给天天，和栀子带来的零食放在了一个口袋里。
只是她没想到，李洛克也来了。
“天天，要打起精神来啊！美好的青春不能被轻易击垮！”粗眉毛几近竖直，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写满了认真，小李握着拳，给宁天天打气。
“是啊，天天，你要快点好起来啊！”鸣人也跟着说。
宁天天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根本没什么大碍，即便是受了点刺激，但也还不至于就此神经失常，医院关着她也并不是她特别需要什么“静养”……想了想，这些事情说出来，反而徒增他们的担心。
栀子用食指戳着李洛克的额头，满脸嫌弃，“笨蛋！你以为随便说两句话就管用吗？是我听到会更难受好吧！”
小李很费解，“为什么啊？”下一秒，他又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天天……对不起……”
“笨蛋！这个时候更不能说对不起！”
“那……那也是因为栀子说我是‘笨蛋’……”
“你就是因为这样没自信，才会被他们欺……”栀子气不打一处来，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只能气鼓鼓地一抱手，“算了，我才懒得跟你说呢！”
“那个……那个……”鸣人夹在中间，一双湛蓝的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抠抠后脑勺，尴尬地展开一个笑容。
“对了，这几天学校里怎么样了？”宁天天赶紧转移话题。
那天她专程去了尤加利老师的家，没有见到她，今天尤加利也没有来，她隐隐有些担心，却又不好直接问出口，害怕一说出来就听到更不好的消息。
栀子答道：“我们放了几天假，昨天才开始上课。” 她停了一下，眼神在宁天天身上转了又转，才继续说道，“我们换了个班主任……”
宁天天只觉得眼前一黑，手倏然握成拳，敲在被褥上。
“天天！”栀子吓了一跳。
小李连忙补充，“不要太担心，天天，现在只是听说尤加利老师失踪了，村里还在搜寻。”
“失踪么……”只是失踪的话，或许尤加利老师还活着，宁天天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那、那犯人呢？杀害宇智波族人的犯人呢？”
“说是还在调查……”栀子深色黯然。
“那你们……有见到佐助吗？”
宁天天那天循着声音找到了佐助，不到8岁的孩子和父母的尸体躺在一起，早已失了神，一句话都不说。
“没有。”栀子摇摇头，她其实和佐助不太熟，只是申请探望宁天天的时候问了一下，“说是还不能接受探视。”
鸣人作为佐助的同学，倒是一直闹着要见佐助。
“我本来都快见到他了，都怪那个丑女人……”说到这件事，鸣人就有些气愤。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悄悄去爬窗户被抓到啦！差点害得我们都不能来看天天了！”
“是啊，鸣人，你为什么不听护士小姐的话呢？”小李也对鸣人的鲁莽持不赞同的态度。
鸣人嘟着嘴，不高兴地“嘁”了一声。
这时候，护士进来告知他们的探视时间结束了。
“不是一个小时吗？”鸣人瞪大双眼。
“对啊，这一轮结束了。”护士没好气地瞟了眼这个不礼貌的小鬼。
“1、2、3。”鸣人依次指了他和栀子、李洛克三人，理直气壮地质问，“应该是三个小时！”
“你们是一起进来的，就只能算一轮！”护士小姐扬起手中的登记簿，就差给一记爆栗了，太气人了，刚刚在里面说她是丑女人，她可听得一清二楚。
直到病房的门关上，房门外鸣人还在嚷嚷着“天天我们下次再来看你”，换来护士小姐“不要在医院大声喧哗”的暴怒。
久违的热闹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房间很快重归安静。
不消一会儿，西斜的太阳便已落山，窗外仅有的余晖也显得昏暗，病房里的日光灯嗡嗡作响，像极了她纷扰的思绪。
“天天，又有人来看你来咯。”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
这么晚了，是谁呢？富仁老爹回来了吗？
宁天天抱着一丝期待向房门处看去。
进来的是宁次。
他注意到宁天天的视线，下意识的要做出他惯常的双手抱臂的动作，抬到一半，又放下了，走到宁天天床边，目光停留在她放在被子上的那双手上。
像是都在等着对方开口，谁也没说话。
既然宁次都来看她了，本身也是好意，只是宁天天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突然间觉得“你来了”这三个字又有些尬，结果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真是的，什么时候也跟个小孩一样别扭了。
“你没事吧？”没有营养的问句。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紧跟着出了口，宁天天就有些泄气的懊恼了起来。她脑壳一定是被铁打了，这话说简直就像是委屈巴巴的小媳妇。
宁天天垂着头，微微瞄了一眼宁次，视线中，他不知什么时候在手上缠了绷带。这个世界的人的打扮都有些奇怪，像钢子铁，脸上总挂着一根绷带，楼下有个和鸣人一个班的扎马尾的小男孩，小小年纪就穿着性感渔网镂空装。
所以宁次额头上一直缠着的绷带，宁天天也只当做是个性打扮，只是他现在右手上这个……
宁天天视线又往下滑了一下，黑色的短裤有些宽大，右腿露出来的部分也都缠上了白色的绷带。
到底没忍住，还是开口问了，“你这个……”宁天天指了指，“受伤了吗？”
“啊，这个……”宁次僵硬的肢体微微放松，“减少血液流入，防止肌肉疲劳。”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惯用右手和右腿，所以就打了绑带。”
宁天天点点头。
宁次不像栀子，总是有数不清的话题蹦出来，房间里又陷入一阵静默。
飞蛾扑腾进了房间，向着灯光撞去，“啪”的一声。
“要不……你坐下吧。”宁天天认命地开口了，从进门到现在，宁次还站着。
宁次闻言，这才拉过刚刚栀子坐过的椅子。
换成其他任何时候，宁次肯主动和宁天天说话了，宁天天肯定会向他作出一大通已经在肚子里打了不知道多少遍草稿的解释。
现在她脑子乱得很，宇智波的事、尤加利的事、还有自己被木叶当犯人一样审问的事……全都堆在了一起，准备好的话在这个时间点根本说不出口。
最初搭上宁次，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掌握的未来和他之间可能存在的渊源。无论是宁次因为被其他人排挤希望不那么孤独也好，还是单纯出于同学善意的帮助也好，最开始带着明确目的结交的就是宁天天，本身对宁次就很不公平。
尽管在这一过程中，宁天天用“求学霸指导”来掩饰，但无可否认她作为一个成年人的那一点小小心机。
病房的灯光并不怎么亮，但足够宁天天看清宁次。
他的皮肤很白，眉毛细长，眼睛却很大，眼角微微上翘，鼻梁清秀挺拔，即便整张脸已退去了初见时的婴儿肥，但下颌的线条依旧流畅，乌黑的长发，淡色的薄唇，漂亮得像个女孩子，偏偏眉眼间总是带着冷峻和疏离，少了些阴柔，多了些刚毅。
许是宁天天盯着他看太久了，脸上逐渐升起一抹红晕，他别过头去回避，但女孩清亮的声音适时响起，让他愣住了。
“其实宁次……并不冷漠。”
意识到她是在回答那个时隔一年的问题，宁次回过头来，白色的瞳孔隐约可见地晃动着。
“宁次是一个认真、善良又别扭的小孩。”宁天天自己被自己这话逗笑了，她的杏眼弯成新月。
宁次的脸更红了，他垂下双目，不去看宁天天，“什么嘛……你自己也是个小孩……”
“所以我们两个小孩一年都没说话，哈哈哈哈……”
宁次有些惊讶地看着宁天天笑得前仰后合，而后自己也笑了起来。
“我决定，以后对朋友更加坦诚一些。”
既然进入了一个孩子的身体，就不要老以大人自居，让自己站在和大家平等的位置上，毕竟重活一世，最珍贵的就是成年以后再也无法获得的真挚友谊。
因为忍者的世界，太容易失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宁天天强压下想哭的冲动，笑意盈盈地看向宁次。
“其实我也，有很多事瞒着大家……”宁次怔怔地摸上了额头，“我对雏田她……”
那双手在额前停留了很久，最后却颓然放下，宁次上扬的嘴角渐渐落了下去，不好的记忆犹如潮水，涌上心间。
看着他眼神又失去了光彩，宁天天握住他的手，“没关系的，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因为她自己，也有可能永远也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在宁天天的期待中，宁次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不是很想打扰你们……”
房间里陡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谁？”
宁次甩开宁天天的手，下一秒，苦无相撞，发出“噌”的一声。
“身手不错。”
“暗部？”
看清来人，宁次错愕。
紧身黑衣、面具，是木叶暗部没错！
“我是来请天天小姐协助调查的。”
对方率先起身。
“火影大人不是说我从今天开始就不用再参与调查了吗？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宁天天一点也不想和暗部这种行走在影子里的组织扯上瓜葛。
“是三代目派来的吗？”宁次收回武器，追问道。
“这个嘛……”男人的声音从面具背后传来，“无可奉告。”
他说着，就要上前来带走宁天天，宁次举起苦无，挡在了宁天天面前。
“小鬼，我只能说你现在十分不明智。”
暗部忍者根本没把这个还不及他腰高的小男孩放在眼里，日向家的能力他一清二楚，何况还是个被阉割了的分家。本来他是打算悄悄带走天天的，可宁次突然来探望，探视时间一个小时，那位大人肯定不愿等那么久……
“我可不想欺负小孩子……”
对方的嘲讽让宁次皱起了眉头，手上传来一个轻柔的触感，宁天天将他握着苦无的那只手按下，从宁次身后站了出来。
“好，我跟你去。”
“天天！”
这样僵持不是办法，据她所知能进入暗部的都是忍者中的精英，即便宁次是学校中的天才，也必然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这就对了。”
对方一把抓住宁天天，单手结印，地上腾起一片烟雾，两人消失在了房间里。
宁次紧握着苦无，手指关节发白。
他曾在日向家听闻，暗部中有一部分不听命于三代目火影，所以刚才故意发问。
三代目火影执掌木叶多年，为人刚正不阿、亲切和蔼，若是他派暗部来带走天天，宁次并不会怎么担心，就只怕三代目火影也并不知情……
宁次撞开病房的门，运起查克拉，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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