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酷——然后怎样》澪拾

52、二十二. 受伤

　　再回去的时候，库洛洛在家了。
　　围着围裙，正从厨房捧出一锅海鲜饭，打扮很是滑稽。
　　忍不住就笑了。
　　‘会不会，是我想多了。’
　　心底飘然升起一个声音：
　　‘LISA久居巴黎，他们共事那么久，没有可能，她认识库洛洛而自己不知道。’
　　‘又也许，女孩的感情较为丰富，再恨也抵不过血缘牵绊。’
　　。。。
　　意识一旦形成，便有千千万万条理由接踵而至，为男人辩解。
　　刚才还坚定的想法，此时慢慢被吞噬。
　　信，还是不信？
　　这似乎是永远围绕着他的一个难题。
　　“怎么，不合胃口？”
　　“嗯？”
　　“看你一脸不乐意。”
　　男人的笑总是带着些了然。
　　令人琢磨不透。
　　哎。。。罢了，既注定了要分别，又何必执着什么真相。
　　是非对错，自有他人的交易。
　　与其什么都看透，倒不如保留那么一点美好。
　　过余下的日子。
　　“不会，很好吃。”这么想，心绪顿时开朗。
　　“下周末陪我去次都灵。”
　　“又是宴会？”
　　“呵呵。”
　　“我现在成了你的固定陪同？”
　　“因为没人愿意。”
　　“为什么不干脆拒绝。”
　　“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不得不去，这四个字勾起他的好奇。
　　也因为这份好奇，他破天荒配合。
　　耐着性子等那一天。
　　才发现，所谓‘不得不’的对象，是另一个十老头成员。
　　伊科诺夫，表面一介普通的俄罗斯商人。
　　背地里专做军火买卖。
　　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酷拉皮卡偷眼观察楼上两人。
　　总觉得，今天的库洛洛异常严肃。
　　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呐，小酷，要不要吃点甜品。”
　　从刚才就没停歇的人又开始了新一轮扫荡。
　　不明白既然侠客参加，库洛洛何苦还拖上自己。
　　“上面跟库洛洛说话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知道，十老头成员。”
　　倒是一点也不隐晦。
　　“找库洛洛什么事？”
　　“他刚脱手一批武器，想借我们的账户滚一滚。”
　　“这样啊。”

　　这场聚会，库洛洛一直待到结束。
　　等人群都消散了，才与伊科诺夫握手道别。
　　“可以走了？”
　　“恩，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
　　“我通知飞坦把车开过来了。”
　　“让他停在后门。”
　　他一愣。
　　有些讶异男人的用意。
　　但还是跟上两人的步伐，朝着大门反方向。
　　砰。。。
　　急促的响声，消失在一声闷哼中。
　　走在旁边的侠客首先反应过来。
　　扶住库洛洛倒下的身体往墙壁后闪。
　　连带着他。
　　金属呼啸而过，滚烫的热度，灼烧了半边肌肤。
　　紧跟着，子弹不断射向周围，打在墙壁，溅起火花。
　　“SHIT。”
　　侠客咒骂了句，踢开隔壁一扇门。
　　把库洛洛和他推进去。
　　男人一脱离支撑立刻摔倒在地。
　　他白色的衬衣早被血色洗净。
　　血液自伤口不断向外涌，那是，靠近心脏的位置。
　　男人紧闭着双眼，冷汗不断从额头滴下，眉结几乎扭在一起，可以想象他在经历着怎样的疼痛。
　　心脏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库洛洛！”
　　叫喊淹没在枪声中。
　　他脱下外套，盖住伤口。
　　下一秒被血液渗透。
　　温热的触感滑入手心。
　　“库洛洛！”
　　不管叫几次，男人都没有回应。
　　他只能一遍再一遍的重复。
　　直到一双手从怀里挪开库洛洛，有人拉起他，朝更深处跑。
　　连续穿过数道门，枪声终于平歇。
　　才意识到拉着自己的是派克诺坦，隔两步还有信长。
　　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他的眼睛，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库洛洛。
　　惨白的脸，毫无活着的征兆。
　　派克诺坦正为他做简单的包扎。
　　不管盖上多厚的衣料，都瞬间被染红。
　　“你没事吧。”
　　一抬头是侠客焦急的眼神。
　　空气中弥漫着血的腥味，湿腻自手心扩散，头发，脸上。
　　他知道此刻自己的样子一定很骇人。
　　“小酷！”
　　侠客又叫了一声。
　　“他。。。”是不是死了。
　　“子弹射得很深，也很偏，必须立刻手术。否则。。。”
　　否则？
　　“车子怎么还没到。”
　　派克诺坦回头催促。
　　“来了。”
　　漆黑的商务车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
　　“走。”
　　猫着身跳上车。
　　伸手接过被侠客抱上车的男人。
　　冰冷的体温，自胸口传来。
　　于是紧了紧怀抱。
　　“听着，小酷，飞坦会带你们去医院，那里，剥落列夫已经安排就绪，到了之后立刻开始手术。”
　　侠客扣住他的手臂：
　　“库洛洛猜到十老头会有所行动，但没想到他们那么快，你们住的地方也被人监视着，暂时不能回去。”
　　这就是他带上自己赴宴的原因？
　　“我跟派克诺坦留下来引开他们，然后再去医院。”
　　“在此之前，”侠客故意停顿，“帮我照顾好团长。”
　　“我会的。”
　　“谢谢。”
　　后车门推上，飞坦发动引擎。
　　来不及道一句小心，那两人重新没入大楼。

　　一路飞驰至医院。
　　库洛洛第一时间被推入手术室，医生们早已各就各位。
　　瘫坐在手术室外，他感觉一下被抽空了气力。
　　拒绝了剥落列夫让他去睡会儿的提议。
　　他执意等在外面。
　　等。。。
　　主刀医生换了三轮。
　　旅团成员一个个赶到医院。
　　天色从黑到白。
　　才终于等到手术灯熄灭。
　　子弹取出来了。
　　但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推进加护病房。
　　等来了最后一个，玛奇。
　　“他怎么样了？”
　　“还没过危险期。”
　　“你那边呢？”派克诺坦问。
　　“OVER了。”
　　“到底是谁要杀库洛洛？”
　　一瞬间沉默。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会不会是。。。”
　　玛奇一眼扫去打断了侠客的猜测。
　　“小滴，联系下库哔。”
　　“是。”
　　“十老头有心找我们，很快就能查到，这里不宜久待，今晚就得带团长走。”
　　“去哪儿？”
　　“我们产业以外的地方。”
　　“产业以外。。。”
　　“对了，萨沃纳边境不是有片农场，你们记得吗，我们以前曾路过，当时兴起用现金买下，没有记入任何人名下。”
　　“嗯，那里还有个地窖，很适合静养。”
　　“要怎么过去？”
　　“开车。”
　　“可是库洛洛现在的状况。。。”
　　“没时间了，”玛奇果断决定，“芬克斯，准备一下，拆了后座，把库洛洛连人带床抱上车。剥落列夫，你带足所有药物，时刻观察团长的情况。我跟信长坐前面。侠客再回去会场一次，查查到底是谁下的命令，得到库哔回复见机行事。其他人，留守这里，十老头的人应该马上就到。”
　　话音一落。
　　所有人有了行动。
　　到这个时候，玛奇依然很冷静。
　　冷静到，他差点以为自己被排除之外了。
　　“小酷，你去后座，跟剥落列夫一起。”
　　“没问题吧？”
　　“当然。”
　　他答应过的，陪在他身边，一年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