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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拜师学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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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齐进一手稳稳端来一张有酒菜的木桌面放在院中的石桌上,一手往地上放了木箱子。荤有烤鸡、红白熬肉、盐酒腰子,刚开春小菜不多,素只有萝卜丝和山芋头,糕点是迁居必备的糍粑。我、卫彦、沈涟和齐进母子,五人围坐桌边吃饭。
吃到差不多了,齐进给我夹糍粑:“今后彼此关照啊李大夫,我去还人家的桌子。”他徒手开了地上木箱,给我们一人身上抛个苹果,端起木桌迅速闪出去。
苹果夹着劲风,堪堪砸到我肩上,我“啊”一声惨叫向后倒去,卫彦瞬间抄过苹果再扶住我。我夺过卫彦手上的苹果。还没开啃,齐进就闪回原处了,我问他:“这个天苹果不便宜吧?”
他说:“是不便宜,十文一个。卖的人说是南边望州的玉潭城产的,走水路运到长安城,长安城的苹果九月就下市了。”玉潭城在南方,被“几”字型的湟水包裹,乃是望州首府,也是茂朝的东西分界城。
沈涟拖走我手上的苹果,再拿过四个苹果,去乌桕树下的井里舀水,一一洗了才还四个手上。开啃前,他乖巧向齐进说:“家宅平安。”然后拿勺递最后一个给没牙的齐老夫人,齐老夫人一勺一勺吃起来。
齐进啃着苹果,顺嘴答:“平安、平安。”
沈涟问:“齐大哥,我的年纪能习武吗?”
他要习武?
齐进伸手拍了他肩背丹田,去屋内抱酒时说:“虽说晚了一点,但能的。你这娃娃不止精得很,武学天赋也高。”
沈涟说:“那能学齐大哥的武功吗?”
“江湖中规矩多,”齐进抱着一坛子酒出来愁眉苦脸,“我的武功不能随意授人。”他那一坛子酒好像都酿成了陈年老醋。
我好奇:“你既说卫彦高,又说他高,那他两哪个武学天赋高一点?”
安心咬苹果的卫彦一下停住。
齐进皱眉半晌答:“也是奇怪,他两天赋一般高。”
我笑说:“江湖规矩我可不懂。你的传奇我都是打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他两天赋既然一般高,你要是教了沈涟,就可以知道是你的武功厉害还是天一心法厉害了。”
齐进不灌劲地拎我起来,卫彦和沈涟跟着起身。他推我出门才说:“你莫来将我的军,我跟娘亲发了誓的,在她左右时不动手。晚了你回去吧。”
他“彭”地拉上门,我往外走,他又跑来塞给我一个红灯笼,说:“我还是认你这个朋友的。”
卫彦又要拎我衣领,我赶紧拦住:“一里半的路,慢点走,别用轻功了。”
他说:“是。”
摇晃的红灯笼照着地面,我边走边问我大儿子:“卫瑾不是送你去太学了?明天你就要开始读书了。你哪儿来时间习武?”
他说:“太学歇息和晚上的时候都可以习武。”
我问:“你干嘛要习武?做文曲星挺好的。”
他转开头,灯笼的红光映在他白皙的脸上。他说:“如果我会武,卫府可以跟你下密道,你去见卫八时可以陪着你。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在外头等你了。”
明知这未必是全部实话,我心头还是有些感动,又拉了拉他束发的缎带说:“等你到束冠年纪,我送你一个鸟衔花巾环,很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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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回到禾木医馆,卫彦在厨房烧水时,我去沈涟房中取他换下来的脏衣,打算交给明日上门的浣衣娘。他在烛光下看我的医书《蛊术》。这本前日卫彦看过,他也在看,他两好像总在看一模一样的东西。
他指着师傅对“共生蛊”的批注问:“这个‘共生’好生霸道,竟是不能解的么?”
我确认:“师傅既然专门注明不能解,那一定四处寻访过的。”我想起一桩怪事,问沈涟:“诶,天一心法既然齐进都说厉害,那天卫候府上那么多人看到卫彦跟我回了禾木医馆。怎么现下平平静静的?”
“无人滋扰不好吗?”沈涟板起脸,口气不快,“我怎知道其中曲折?”
我只得问他别的:“你白日进学,夜里习武,真的受得住?”
他说:“受得住,只是齐大哥不肯收我。”
我笑着跟他说:“你天赋这样高,他会肯收你的。”随后我回房了。卫彦正坐着提笔临摹我放在书架上的废弃处方笺。我抽过他手里的笔:“这个不能临,越临字越丑。”
我从架上抽出几张白纸,坐下来重新写满一整张,吹干了还给他才说:“你闲时临这个,医书也可以。”
他乖乖点头,又闪去梁上。我累了半天,今天也没来得及纠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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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我起床时,喊了几声卫彦,他都不在梁上了。
我独自取出从床底下取出诊金——卫瑾的十两金元宝。取出来的时候边摸金灿灿的小元宝边心疼得抽气。这元宝我原本存来娶妻生子,如今倒给大儿子使了。到底塞入怀中,去了齐进家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齐老夫人出来倒夜壶,我接过来替她倒了。还给她时我诚恳说:“齐老夫人,沈涟想拜齐进为师。齐进功夫好,我晓得师钱高。我只有这么多,你能否帮我?”
齐老夫人推拒金子笑说:“不要李大夫的金。沈涟那娃娃我也喜欢的。我儿榆木脑袋,教人功夫不算与人动手。”
我塞金元宝入她手里:“投师钱必定要的。”她不再推辞,拿到口里咬了几下,跟我说:“晚些时候你叫他来我家里。”
我才回去开禾木医馆。沈涟首日去太学中不在,怪的是卫彦也不在。
开门之后忙着病患,把这茬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