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鱼庭之欢

49、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第二天清晨，屋外雨停了偶下几滴小雨惹的人心情不快，潮湿的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泥土的味道，雨后的青山飘着淡淡的烟雾，人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妇人养的鸡鸭在争先恐后地吃食，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语打破了女子停留的心思，“阿五，你该回家了，昨天在这里睡了一夜，你姆妈应该很担心你了，快回去吧。”
　　阿五一顿停下手中的活，咬紧了嘴唇，她们明明昨晚上还好好地，为什么杨郁欢今天又要赶她走了，阿五默在原地不肯说话。杨郁欢眼神仍瞧着外边，手中的稻草一节一节地被她扯断，“阿五别闹小孩子脾气，你女孩子家家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听话，等吃完中饭我就送你回去。”
　　阿五摇着头跑到杨郁欢面前抓着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不，我不要，欢欢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啊，你别赶我走欢欢。”
　　阿五眼泪纵横拉扯着杨郁欢的手，她早就明白了她和阿五不是一路人，只是她不忍戳破这一层关系，阿五有亲人有自己的家，而她连自己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都没弄清楚，跟着她只会是拖累，她带着傻姑也不过是因为两人都孤苦无依，没人疼爱罢了。
　　在茫茫宇宙里，两孤零零的人相互扶持和依靠为彼此取暖，那对她们是最大的幸福了。现在她不能心软，如此对她对阿五都是莫大的伤害，对傻姑她也不能言而无信，杨郁欢扯开阿五的手，为她擦了擦眼泪，“听我的话，回家去。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而和家里赌气出走，我不过是个外人，哪抵得上血浓于水的亲情，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为你好啊，乖，回去吧。”
　　没想到她最讨厌的话终有一天也会从她嘴里说出，呵，‘为你好’真是这个世上绑架最深最伤人最可怕的话。杨郁欢抬头望着天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个天可真难看，她咬咬牙憋回了眼泪又重新看向阿五，“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和傻姑打算一起离开村子去别处生活，本想晚点去找你道别，既然你在这我们又提到了就一并说了吧，免得你再伤心。”
　　话说了出来，压在杨郁欢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沉了下去，阿五因为那句外人心里难受的无法释怀如今杨郁欢又说出了要离开的话，如同拿了把利刀刺在了她的胸口，压抑地她喘不过起来，阿五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露出笑容，这笑容十分惨淡还不如不笑，眼泪按着轨迹一个劲地往下落， “你在开玩笑的对不对，欢欢你说你和我是开玩笑的啊，你说啊！”
　　阿五拼命地摇着头，跑回屋内拉着傻姑，“傻姑，你说，是欢欢在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傻姑低下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五，阿五身心疲惫奔溃地坐在地上，“原来你们也不要我，那我活着干什么呢，我在这个世上就是多余的，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眼见着阿五就要把头往墙上撞，杨郁欢吓得急忙用自己的身体去拦住，阿五是真的想寻短见用了十足的劲要撞墙，但是触到的东西没有臆想的坚硬反而软绵绵的，阿五一抬头，才发现自己撞在了杨郁欢的肚子上，杨郁欢跪倒在地上，蜷曲着身子酥麻感瞬间蔓延到了全身，她咳了两声但胸闷地厉害，脑袋里一阵嗡嗡的响声，接连又咳了几声，随后竟然吐出了鲜血，把身旁的两人吓坏了。
　　阿五不知所措一个劲的掉眼泪，“欢欢，你怎么样啊，你别吓我。”傻姑也急得不知所以，被阿五一哭扰得心智更加不稳定，只是干着急，杨郁欢趴在地上难受的皱起眉头，恨不得拍了自己一把掌，靠，居然又是这种情况，“你们先别哭了，能不能把我扶起来啊，我要坚持不住了，再不起来可真要去世了。”
　　两人听到杨郁欢的话仿佛有了主心骨也振作了精神，阿五边哭边抽涕，“好好好，欢欢你别动了，我们扶你到床上。”这一句简单的话被阿五讲的断断续续听得她好不舒坦，你别光说就是不动啊。沈老土听到了主屋传来的声响急匆匆地从杂屋跑出来，一看就瞟到杨郁欢蜷缩在地上，嘴角还滴着鲜血，眼神里尽是冷冽，听见杨郁欢病恹恹地出声眉头紧锁着，一天天就知道寻死，再帮你，我就是吃饱了撑的。
　　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屋檐上的一滴雨水滴在了他的肩上，沈老土气得要锤墙，疾步走回屋内从两人手中一把夺过杨郁欢，娘的，就连这个雨水都要我帮你，就留你一条命。“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大夫。”两人还没来得及感激，沈老土只给她们留下背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出了门后的沈老土飞快地跑了起来，解开停靠在岸边的船，妇人见怪不怪都不想骂了，叹了口气继续浣洗着衣裳。
　　沈老土办事效率极快不一会儿大夫就被带来了，这次大夫已经吃好饭了，只是衣衫有些不整齐，“好汉好汉，你慢点走，慢点~”沈老土抓着大夫的衣领走进门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语气冰冷，“她为何会吐血？”
　　大夫见到阿五先是一愣，又转头看了看傻姑，沈老土正想出声斥大夫，大夫就号起了脉来，“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可有受什么刺激？”杨郁欢看着大夫摇了摇头，“刚刚是我不小心腹部撞到了桌角，但是最近总觉得胸闷气短，手脚也冰凉的很，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将眼神看向沈老土欲言又止，几人也一同随着大夫看向他，沈老土叉着腰皱着眉头，“看我做甚？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顾虑谁。”
　　大夫按向杨郁欢的肚子，“疼吗？”杨郁欢本想摇头但是她感觉到了麻，就说明她还是痛的，所以点了点头，“姑娘你手脚冰凉是因为得了寒症，虽然在夏日里不怎么要紧，但是尤其要注意冬天，旦逢霜天雨天你的手脚会冰寒刺骨，难以忍受，所以格外要保暖。你胸闷气短是因为体虚加上心事烦多，切记不要干重活。不过······”
　　阿五有些焦急，“大夫，你快说啊，不过什么~”大夫砸了咂舌，“不过你吐血应该不止是撞到桌角那么简单吧，姑娘你不愿意与我说也情有可原，但是我要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太纠结于心，你此次吐血是因为郁结心结难以解开，加上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和刺激才会如此。我开给你的药要记得按时服用，不可间断，这次虽没什么事，但要好好休息再不可受刺激了呀。”“多谢你大夫。”大夫拂拂衣身，“身为医者救人本来就是我的事，无需感谢。”
　　沈老土这次也主动起来，“老头，我送你回去吧。”大夫像是认错了人一般，这还是当初叫他走回去的人吗？怎么态度180度大转变了？沈老土勾了勾嘴角伸了个懒腰，“唉，既然不要我送，那你还是自己走吧，看来我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呀！”
　　大夫连忙拉住沈老土，“留步留步，好汉我需要你送的。”沈老土勾着大夫的肩膀，整个身体的力量都搭在了大夫身上，大夫差点要摔倒，还是阿五上前扶稳了，大夫看着阿五苦口婆心地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本不该我来说的，但是阿五你家人都在找你，整个村子都快倒过来翻找了，不管你们有什么怨恨，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啊，你还是早些回家吧，不要再外面逗留徒留家人伤心了。”

作者有话说

　　感觉还要10多章才能新世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