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鱼庭之欢

48、真相

　　已到傍晚雨仍下个不停，天越发的阴沉好像要坠落下来一样。“郁欢要吃晚饭了，你去杂屋把沈老土叫来吃饭吧。”被点到的杨郁欢一脸不情愿，今天过得还真是不开心，什么都没做呢，就又要过去了，傻姑见她不肯也不强求她，自己拿抹布擦了擦手，放下铲子要去叫沈老土。杨郁欢有些过意不去，拦住了傻姑，“好了好了，你去做饭吧，我去叫他就是了。”
　　这些天都是傻姑在照顾她，虽然傻姑什么都没说但是在她昏睡的这一段时间里，她感觉的到身边人的难过与期盼，她总能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时不时自言自语。
　　她看到傻姑原本纤嫩的手因为她而变得生黄粗糙，照顾一个没有希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人，照顾的那人心里也十分惆怅寝食难安，日日夜夜期盼人能够醒来，这种无望无期无许，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心理崩塌。她没有感受过只是理解过，但是等待究竟有多痛苦她也不懂得。
　　杨郁欢刚打开门就见沈老土在门口要敲门的样子，她本来见到沈老土很没好气，但是一看沈老土回自己家还要敲门，着实太惨了些，态度变软了下来，“正好要叫你吃饭呢，进来吧。”也是，本来就是人家自己的屋子，她们鸠占鹊巢不说还落得人家要敲门。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道见你态度那么好，看到我不想咬我了？”杨郁欢掐的手指咯咯响，给沈老土露出一贯的假笑，心里告诉自己要平静，病好了自己就能离开了，也不会多见几回的，咬着后槽牙说道，“呵呵，你说笑了沈哥，今天下雨外边儿没有太阳，你站在外面不肯进来是要在雨里吃饭吗？”
　　虽然心里说着要平静，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沈老土勾起嘴角，嘴巴讲起话来还是那么尖酸啊。
　　沈老土顺势牵起杨郁欢的手，两人并肩走到饭桌前，杨郁欢表面笑嘻嘻一个劲地挣扎心里想着怎么样才能剁了这只咸猪手。
　　傻姑已经将饭菜端到了桌上，准确来说应该是面条和青菜，杨郁欢有些苦闷，才醒的时候就是吃的面，回来后被傻姑逼得喝两碗药说是早上没喝中午也没喝要她一并喝掉，杨郁欢想着和阿五求求情，哪知阿五也不向着她，要她把药喝的一滴不剩，可怜地她苦巴巴喝完之后嘴里老发苦涩，本想着过会吃饭多吃些就不会苦了，谁知道还是吃面，她倒有些想念阿五家的饭菜了，虽说米饭糙了些，但是青菜萝卜顿顿都有，想吃肉的时候和阿五说一声晚上就有的吃了。
　　傻姑见杨郁欢没有什么食欲，往她碗里夹了几棵青菜，“别光看着了，眼睛又不能吃，这面我放了点荤油好吃着呢。”
　　听到傻姑这么说了，杨郁欢也不好再发愁了刚坐正身体，就见沈老土站了起来夹了些青菜又走到灶上添了好些面，捧着碗就要往外面去，傻姑连忙站起来叫住了他，“沈老土你捧着碗要到哪里去啊！”沈老土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单手叉着腰对着几人说道，“废话怎么那么多呢，我走开当然是给你们仨儿腾地方让你们叙旧啊，一天到晚除了哭就知道问问问，女人真是麻烦，走了，别再叫我，再叫我今晚就和你们一起睡。”
　　几人都尴尬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为了缓解尴尬最先说话的是阿五，“沈老土人好像蛮好的，只是这个脾气有点暴躁啊，倒有点像~”阿五和傻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都齐齐用眼神盯着正在大口吃面的杨郁欢。
　　杨郁欢顿了下来嘴里还叼着面，察觉到两人不怀好意的笑，将嘴里的面咬断擦了擦嘴，“唉，怎么回事啊你，说他就说他，看着我干嘛呀，我脾气又不暴躁。”杨郁欢本来还胸有成竹说到脾气的时候音量一个比一个低倒有些心虚的模样，为了给自己台阶下她闹起来，“唉呀，看我干嘛呀，还吃不吃面了！”
　　阿五和傻姑又默契地一笑，“好了好了，不看你，快吃面吧。”在傻姑面前她是一堵独当一面的坚硬墙壁，而在阿五面前她又成了撒泼耍赖的孩童，有时她觉得阿五就是太奶奶，总以一种长辈溺爱的眼神看着她，但错觉始终是错觉，她与阿五是同龄人。
　　阿五无意间瞧见了杨郁欢手臂上的伤痕，手颤抖着抚摸着伤疤，“欢欢，那天早上我不是故意不叫你一起去地里的，我看你睡得熟，想到你那三天里都腰酸背疼晚每日晚睡早起地，我不忍心叫你，想让你多睡会，便让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欢欢你告诉我那天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五看到她的伤疤有些激动，眼眶里含着的泪随时都会落下来，杨郁欢知道了真相后，一点也不释怀反而更加难受，果然一切都是她想错了，如果她不乱想或许事情就不会变得那么复杂，她也不用划伤手臂跳入水中，她与阿五也不用分别，但是没有如果。杨郁欢吸了吸鼻子，喉咙有些沙哑，“过去的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阿五强硬着态度，“不行，阿哥说的不清不楚，我不相信你会故意划伤自己的手臂。”杨郁欢默不作声只是愣愣地坐在炭火前烤着火，不管阿五说了什么她权当没听见，阿五忍耐不住，摇晃着杨郁欢的身体，“欢欢你说啊，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那么难吗？我们不是说好要坦然相待做彼此没有秘密的朋友吗？”
　　阿五激烈地语言下杨郁欢退缩了，她别开了阿五的眼神，紧紧盯着燃烧的炭火，“你只是想要事情的经过对吧！那我就全部告诉你，我得一种难以治好的病只要自己一个人独处，在黑暗幽闭的空间里，我的神智就会混乱分不清东西，我不是真的想划伤自己，我只是想自己煮点东西吃，但是我不小心打破了碗，当我要捡起来的时候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小心划破了自己，正巧杨大进来了，他以为我是故意的，就来阻止我。
　　我当时就想出门去田里找你，可是他不让，我就把他骗走替我去倒水，然后我就跑开了，但是我失血过多晕倒了，是沈老土救了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沈老土家里了。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有这个病是因为我怕你知道后就不愿意和我做朋友，所以在我醒以后我就拜托沈老土帮我去找了傻姑过来，但是我不知道你会找我那么久，对不起阿五。”
　　阿五听完了这段话久久不能反应过来，随后拥紧了她，“我怎么会，怎么会不愿意和你做朋友呢，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放你一个人在家里，是我对不起你才对，你的手臂还疼吗？”杨郁欢摇摇头，“不疼了~”
　　对不起阿五，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谎言，因为她不敢甚至害怕，她怕自己说出事实后阿五会害怕她畏惧她，从此之后恶心她，毕竟她是一个连自己性命的都不要的人，又何来真心呢！

作者有话说

　　再过几章，就不用铺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