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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废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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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南摸了摸我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头发今年留起来的?”
我下意识点头。
他转移话题,我也不和他继续扯,扯多了他也不懂,他想玩就非得让人陪他一起玩,我上过一次当,这次说什么也要远离他。
“还是短发好看。”他说。
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再去把头发剪了,留了很多年短发,头发长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理,但是听他一说。
我冷笑一声,道:“呵,我乐意长发,又不是给你看的。”
他也跟着笑起来,然后突然两只手齐上,把我头发全给揉乱。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可惜我只能想想,没那个本事。
桌上的饭都快冷了,我没好气地问他:“吃不吃,不吃我倒了喂狗。”
我说这话有点难听。
齐南以前脾气不太好,性格也冷,但这次见他,他收敛了不少。
没想到他还接着我的话答:“你喂我吧。”
我:“……”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他一直在拖时间。
我没管他,自己回房间坐了一会儿,把头发梳好,想起手机还在齐南手上忘拿了,我又出来找他要手机。
一出门,他刚好站在我房间门口,我太急了,差点撞他身上去,他比我高很多,185往上,我在女生中个子算高的了,往他面前一站,还是矮了一个头。
我觉得,按照最萌身高差来算的的话,我和他差不多了。
“手机给我。”
他手上正拿着我的手机,他说:“你不是说要换个新的吗?”
我真是,和他说话要被气死了。
我说:“我要打电话,我要告你抢劫。”
齐南好笑地看着我,“你刚刚还要告我骚扰,现在又要告我抢劫了?”
我和他实在不像六年没见面的样子,按他以前的性格,抢了我手机,说不给就不给,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一副欠揍模样。
现在依然很欠揍,只不过话要多点,我依旧怂得只敢在心里揍他。
我叹口气,好好的和他说:“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
“告我抢劫?”
“不是。”
他的嘴唇很薄,不说话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冷漠,但是偶然间一笑,心都要被他勾走。
他笑着问我,“那你告诉我陆教授是谁。”
我移开视线不看他,我说:“是我们学院物理系教授。”
“你很崇拜他?”
“对啊。”
我没看他,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听见他说:“我陪你去看星星,你想去哪里都行,但是你不许再和他有联系。”
我几乎要笑出声,我说:“齐南,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他说:“你可以试试。”
只会恐吓我的混蛋。
我抬头看他,他的神色很冷,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知道,今天必须给他一个他想听的答案,不然他是不会罢休的。
他性格就是这样,想怎样就怎样,丝毫不顾忌别人的想法,他不让你和除他以外的人搭话,那你就得闭紧嘴巴,有话和他说就行。
我以为六年时间,他已经收敛了许多,不会像以前那么专制,原来并没有。
我妥协道,“好吧,不联系,齐南,手机该还我了。”
齐南这才把手机给我,我伸手去拿,被他顺手捏住手腕。
他说:“安安,碗我已经洗了。”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碗没碎吧。”
不怪我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位齐少爷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高中的时候,吃饭都是家里派人送到学校来的。
一个他,一个贺叶,齐南总叫他荷叶,像个女生名字。
高二那年楼梯间抽烟的两个男生就是齐南和贺叶。
听说他们两个原来是在北京,好像都没进过学校,因为是世家,又是继承人,要学的东西很多,都是直接请家教老师来家里授课的。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转来了我们学校听课,贺叶是跟着齐南一起来的。
这些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我那时候刚进大学。
其实我们高中也不差,县一中啊,我中考看书背题熬夜到流鼻血才考进来的。
想想就心塞。
所以,齐南母亲说得对,齐南以后身旁所站之人,该是和他一起并肩而立,一样的天之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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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南就堵在门口不挪脚,低头俯视着我,我动了动手腕从他手里挣开,然后错开他,挤身去了厨房,我在前面,他就跟在我后面走。
厨房收拾得很干净,碗也完完整整地搁在碗架上,真难为他亲自动手。
“怎么样,是不是洗得发光。”他倚在厨房门口对我说。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说:“嗯,挺干净的,你可以回去了。”
这是我第三次提醒他该走了,我很喜欢看他笑,风光恣意,灿若星河,但是我一句话就让他收了笑容。
一小时内连赶他三次,他怕是从来没被人这么拒绝过。
我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真讨厌他,只是我和他中间隔着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我一见到他就会想起来,紧接着好心情会被破坏掉,再严重点说不定我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
以前的事过就过了,但我想不明白,时隔六年,他又回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他再想玩,我也没那个精力陪他一起。
我这么明明白白地赶他走,他总不会还赖在我家不动吧,反正家里只有我房间一张床,他没地儿睡,不走也得走。
我还真是低估了齐南,他听我说完话,冷着脸,转身就往客厅走。
我以为他终于赖不住了,又或者是我把他给气到了,他总算要回去了。
我以前哪里气过他,对他百依百顺都不为过。
我在后面跟着他一道来了客厅,客厅里有一张沙发,他就那样往沙发上一躺,闭着眼睛,看也不再看我一眼。
我都要被他给气笑了,我说:“齐南,你打算赖我家不走了吗?”
他不理我。
我看了下手机,快九点半,我还没洗澡,如果他今天不来,我现在已经洗完澡躺床上休息了。
他一来就打乱了我的作息,我其实对作息时间也不苛刻,碰到我感兴趣的事,通宵都不为过,但如果某一天我想早点睡觉,多拖一分钟我都觉得是罪过。
我家楼下停的那辆车肯定是齐南的,我不信他没地方住,他个子这么高,挤在这小沙发上不觉得难受吗?
“我给你钱,你去住酒店。”我说。
他还是不理我。
我又问他:“楼下那辆车子是你的吧,我不信你没地方住。”
他何必要和我挤这小小公寓,只要他想,酒店总统套房还不是他想住就住,或者,他心血来潮,觉得这座城市不错,大手一挥,直接买下一栋别墅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我和他的差距,但我并不羡慕,我努力过,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圈子不同,不必强留。
我只想每天多开心一点,不要有太多烦心事,和学生一起上课很好玩,他们活力满满,有梦想,有动力,有为之奋斗的目标,虽然偶尔会有些迷惘,但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向阳而生的蓬勃力量,这让我觉得,哪怕有一天,世界末日,天塌了,他们也能找到新世界,能够撑起天。
齐南说:“我不住酒店,我就要在这里,你是不是还要告我非法入侵民宅?”然后他坐起身来,微眯着凤眼,他说:“没关系,你去告吧。”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但是我拿他没办法。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他的面部轮廓真是好,鼻梁高挺,薄唇似刀锋,说出的话总让我无可奈何。
他穿着白衬衣,黑色西服,领带已经被他扯下来扔在一旁,从我的视线看过去,可以看到他隐约露出的一点锁骨,他的皮肤很白,我估计他这几年根本没怎么见过太阳。
我最后又问了他一句,“齐南,你告诉我,你这次来找我究竟想干什么?”
他笑起来,眼弯弯的,他说:“安安,我想和你结婚啊。”
我不会信他的。
很晚了,我要睡觉了,我不想和齐南继续耗时间,除非他自己走,否则我劝不动他就得和他耗一晚上。
浴室临着厨房,齐南就那样靠在客厅沙发上假寐,他睡觉时不喜欢有光线照进来,但我家客厅的灯实在是太亮了,晃的眼睛疼,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锁着眉头。
我把客厅的灯关了,自我开导着,这是为了省电,然后从房间里拿了衣服,目若无人地进浴室洗澡,我的头发确实长长了很多,我几乎很少拍照,手机里现留下来的短发照片只有几张。
还说我短发好看,一听就是唬人的,六年不见,怕是早忘了我以前短发是什么样子的。
信口一说,我才不信。
洗完澡又全副武装地出来,路过客厅,看见窗外有微弱的灯光泄进来,齐南就那样孤零零地靠在沙发上,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兽一样,可怜兮兮的。
他才不可怜呢,我不能心软,是他自己赖在这里不走的。
我快步回了自己房间,一头栽到床上去,安静了好一会儿,强迫自己不能出去看他。
我的头发还没吹,我已经不想动了,我心里很烦,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还是四月天,五月都没到,夜里凉,他一个人在客厅里,没有灯,没有保暖的衣服,他要是着凉感冒了怎么办,感冒了更是赖在我家不走怎么办?
我想了很多很多,最终还是骗了自己,我给自己的理由是:如果齐南在我家里冻感冒了,他肯定更有理由赖在家里不走,所以,为了避免这件事的发生,我从房间里抱了一层薄毯子出来。
我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去,他好像真的睡着了,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尽管是在黑暗里,我依旧看得清他的轮廓,他的呼吸声平缓轻匀,若不是来这里,他现在应该在北京。
我怕大动作会惊动到他,只把毯子轻轻地搭在他腿上,等到冷了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的把毯子扯到自己身上盖着。
我对齐南总是狠不下心来拒绝,用林云的话来说,那就是,“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好像也是这么个理,这几年,我已经很少去想他了,我是想断得干干净净的,奈何他齐南不放过我啊。
“齐南,你真是坏到骨子里。”黑暗的客厅里,齐南睡着了,我靠在沙发扶手上,极轻极轻地说了这句话。
他肯定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只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没错呀,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
说不定他还会对我笑一下,说:“安安,你怎么能把我当作好人看待呢?”
坏也坏得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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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张齐南的照片,高中的时候拍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我是趁他睡午觉时偷拍的,没和他说,照片已被我据为己有。
高三之后,照片被我藏进抽屉里,六年一直没拿出来看过,上大学的时候偶尔会很想他,但是只要一想起那些话,他说出来的那些让我很难过的话,瞬间就不想再看,我怕我控制不住把他的照片给撕了。
偏我又优柔寡断,断也断不干净,连撕他的照片都没勇气,我还是爱他,怕撕了照片以后会忘了那个叫齐南的少年,会忘了他的模样。
我回了自己房间,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又突然起身在抽屉里翻找,找出被我夹在一本书里的照片,齐南的照片。
我忽然很想看看他高中时候的模样,那时候我们还是学生,那时候的我,想变得优秀,想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我捏着照片躺在床上,被子盖过了头顶,我实在太困,我想我应该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
转校生来班上没几天就引起了轰动,齐南相貌长的好,但是性格冷的像铁,几天下来没和同学老师讲过一句话,倒是有女生主动过来搭话,他漠然的一眼扫过去,冻得别人止在原地不敢动。
与之相反的是隔壁班的另一位转校生,贺叶
贺叶这人,皮相自也是一等一好看,一双桃花眼灼灼勾人心魄,但是性格方面简直一言难尽。
当时高二分班,我和林云分开了,我在一班,她在我隔壁二班,我们只有几分之差,但是就这几分就把我们隔开了。
是在好几天之后,林云和我说的,齐南,贺叶这两人都要被公认为县一中校草级别的人物了。
我说:“论颜值自然当得起。”
高中学业紧张,除去学习总得找点乐子出来,于是私底下评班草校草,齐南,贺叶票居榜首,没敢明目张胆的弄,只是下自习后在宿舍里评。
高中高一到高三几千人,哪里评的准确,还不是自己看,自己选,你心仪哪个就选哪个。
我自然是偏向齐南的,兴许从小见的人少,第一次漫不经心的一瞥,我记了很久,以后也不会忘。
穿着白衬衣的骄矜少年,嘴角淡漠的笑以及轻易解开那些于我来说是龙潭虎穴的数学题。
我的理科一直处于比较薄弱的状态,上学的时候,老师总和我说,笨鸟先飞笨鸟先飞,乔以安你数学比别人差,你得多花点时间来追上别人呀,要不然中考的时候,数学物理拉了分,你会很吃亏的。
老师也在为我担心,虽然他总说我是笨鸟,但在初中的时候,我真的很感谢他一直没有放弃我。
相比于笨鸟,我妈骂过更难听的,她和别的妈妈不一样,她也不说让我学学别人家的孩子,她只会骂我蠢,骂我废物,她说养条狗都比养我强。
狗能看家,很显然,我不会。
……
林云说:“贺叶那个长相,真真是十足的风流多情。”
对于贺叶我倒是不感兴趣,我觉得很奇怪,他和齐南一起抽烟,想必也是认识的,又同是转校生,他俩为什么不在一个班呢?
林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唉,不过贺叶虽然颜值高,但是脾气很不好。”
我看着她,表示很疑惑。
她就把我拉近一点,小声和我八卦,“你不知道吧,我们班有个男生不知道怎么惹到贺叶了,结果贺叶动手打人,把那男生打到住院。”
我心一惊,高中打架记过是很严重的,但是今天是星期一,每个星期一升完国旗后,就会有各种通报和表扬什么的,我绝对没有听到通报里有对贺叶的处罚。
如果真是贺叶动手打人,学校领导不可能不知道,班上那么多学生又不是瞎子,更何况林云还是学生会的成员。
我问林云,“你说你们班贺叶打人,为什么我今天没听到通报啊。”
林云神秘兮兮地道:“我正准备说呢。”
我洗耳恭听,没办法,我也很爱听八卦。
林云说:“好像因为家里有关系,学校领导把这事给压下来了。”
我说:“那你们班挨打那男生不是白受罪了?”
“可不是。”林云看着对面教学楼,慢悠悠的道:“白受一顿罪。”
我还准备再问一些别的小八卦什么的,但是上课铃响了,我和林云只能依依不舍分别,然后各进各班。
课间十分钟,听了个没头没尾的八卦。
我的座位位置靠墙,齐南坐我旁边,他身高体长的往那一坐,我都不好进去,关键他像是看不到我来了一样,就那儿坐着不动如山。
班上同学都在自己位子上坐的好好儿的,就我一个人杵在他旁边做一根人型竹竿子。
我不知道齐南在想什么,他一直没意识到自己身旁站了个人,班上同学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我们,老师很快就要进教室了,我忍不住出声提醒他:“齐南,上课了,你得让我进去呀。”
齐南这才抬头看我一眼,很意外的表情,然后我听见他说:“你是女生?”
全班哄堂大笑。
我:“……”
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毫不犹豫的选择和我做同桌了,因为他以为我是个男的。
他最终还是侧了身子让我回了座位,我是很喜欢靠墙的位子的,但是,这事之后,生平头一次觉得靠墙的位置也没那么好。
我看了看齐南,他面无表情。
这节课是数学课,我看到齐南在纸上写写划划,写了一连串的数字,没头没脑的,我自然也看不懂。
数学老师是个中年男教师,微胖,人很亲和,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都高中了,还像小学初中那样喜欢点名回答问题和上讲台解题。
他讲函数导数,我就跟听天书一样,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状态,就是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位子上,神思早已飞到天外去了。
一节课讲了一大半,我只看到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走来走去的身影,至于说了什么就完全没印象。
直到他又要开始点名回答问题时我才反应过来,忙把头低下去,看不到我最好。
偏偏墨菲定律于我从未出错过,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我都要把头埋到书本里了,他竟然还一眼就看到了我,满教室这么多人,头一个点我回答。
不知该是受宠若惊还是该怪自己太显眼。
黑板上写满了字,我看着头晕,站起来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答,这种时候只能求助同桌,不然就我这么个大高个杵在这儿,很影响后面同学学习的。
没办法,数学老师笑眯眯等着答案呢,我扯了扯齐南的袖子。
本也没抱多大希望,谁知道他竟然真的在草稿纸上写了个数字出来。
我心中暗喜,顺口就报出了他写的那个数字。
数学老师听了我的回答,眼都笑眯了,他点点头,继续问我,“不错,回答的很正确,可以讲讲答案怎么来的吗?”
答案怎么来的,当然是算的。
班上同学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我很尴尬,齐南在草稿纸上写解题过程,写的很快,我照着他写的过程重新口述一遍,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数学老师简直乐开了花,“非常正确,鼓掌,要向乔以安同学学习。”
我大窘,教室里一片掌声,我在掌声中落座,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不是我的成果,受之有愧。
今天是星期一,学校强制性规定周一早上升国旗必须穿校服,白条纹的蓝色校服穿在齐南身上很合身,也很好看,他皮肤很白,像牛奶一样,我小声和他说:“谢谢。”
他没理我。
我笑了笑,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冷嘛,还很乐于助人啊。
鉴于林云和我说的他们班转校生贺叶打人事件,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齐南一下。
我对齐南的印象很好,上次看到他们一起抽烟,所以我偏执地认为齐南之所以抽烟,是因为有人带坏他,很显然,那个人就是贺叶。
因为还是上课时间,说很多话太明显了,所以我就在自己一个小本子上写,“抽烟不好,隔壁班贺叶脾气躁,听说还打架,你和他一起玩会吃亏的。”
写完后我就把本子给齐南看,齐南一只手撑着头,懒懒地看了眼我写的内容,然后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把本子还给了我。
我把本子收好,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我再不会第二次提醒他了,因为我如果一直去强调贺叶性格有多坏,如果他们关系非常好的话,齐南会以为我是在挑拨离间。
最重要的是,我和他们更不熟,根本没资格去评判他们的‘友情’。
我只是不想齐南抽烟,但我并没有一个很好的身份去劝他,去对他好。
快下课了,数学老师让我们自己做会题,我拿着笔在书上画乌龟。
“你怕他?”齐南忽然出声,声音很小,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当我抬头的时候发现他正看着我。
他的眼睛很亮,让我想到了星星。
我话不对题地回答他:“你的眼睛真好看,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