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重返凡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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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送给易晟了么？”
江离这脑袋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我会送香囊给易晟君，这在凡间可是意味着女方欢喜男方，即使仙界跟凡间不一样，但难免让人误会。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送给一个悉心照料我的仙娥了。”
江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神色放松了一些，“那早些回去吧，明日我再为你做个芯子。”
我点点头，又问“那你可会绣外面的香囊式样？”江离瞥了我一眼，“你一个女儿家都不会做这些活计，我怎会做？”江离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马上接着说：“明日你去凡间也不准去京城，可别给我扯理由说是学做顶级绣工去了。”
江离这家伙，脑袋反应真快，我把那句“我想明日去京城请教顶级的绣娘学绣工”给默默地吞到了肚子里。
江离在别的事情上面都不曾约束我，凡间的其他地方都可以随意去，但独独京城不能。京城是凡间最繁华的地方。
颜濯说，那里美人如云，公子俊俏，街市热闹，新鲜玩意更是数不胜数，连糕点的样式也是多到眼花缭乱。那里有最好的厨子，最手巧的绣娘，最厉害的说书人。只有一样，他觉得是京城比不上我们经常去的允州，那就是戏魁。当然，鉴于他是戏魁的脑残粉，说话也是格外地不公正，我就自动地忽略掉了这句。
江离不让我去京城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京城达官贵人太多，但凡有点头疼脑热，时运不济的，他们都喜欢找巫族或是道长做法事。虽然说，大部分这些都是江湖骗子，但是难保里面不会有真正通晓法术之人。我虽然是跟随江离修习仙法，但是还没有入仙籍，所以可能会被这些法术误伤。
不过，我认为，江离太过小心谨慎，依我的本事保命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出了南天门，江离选了云头，问我“你可要坐在我后边？”
是时候展示新学来的本领了，我头一昂，胸有成竹，“不用了，行云之术我可跟易晟君学得差不多了。”
原本以为江离会惊奇万分，然后感叹我的仙法突飞猛进。可谁料想，江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驱动了云头。我也懵得很，愣了下。
“再不走，你可追不上我了。”江离丢下这句，兀自离开，背影越变越小。我赶忙也跟着行云，追着他的身影。
白衣飘飘，身边云朵洁白，江离的身影好似要藏在这层层白云中。还好，江离的行云速度并不快，估计是顾及到我才刚刚学会。
我们就这样保持着一丈的距离一前一后，待落地之时，已是巳正。今日的凡间下着细雨，申河畔雾蒙蒙的，看什么都看不真切。这虽是初夏时间，但是雨水打在身上还是凉意飕飕，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随即抱紧了双臂。
江离已经解了我之前设的结界，待我进屋之时，已生好了一堆柴火，他正在旁边添着些细柴。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他的瞳孔倒映着火光，倒是感觉少了几分疲倦之色。
我找了个凳子，也坐在火堆旁。虽说凡间都是用炉火取暖的，但是却需要炭。我们住的偏僻，再加上日子也过得随意，所以平日只是去江边的树林里面捡点树枝。
我拿着根棍子扒拉着柴火堆“天帝此番找你到底所为何事？我见你一直神色郁郁，想必不是什么好事罢。”
江离折断了一根树枝，往火堆里一丢，拍了拍手“近日妖族众人蠢蠢欲动，以后未申山你就不要去了。”我暗想，我自己本来就是妖，还怕什么妖族之人。当然，我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衣服烤干了么？”江离看了一眼我的衣角。我用手撑着脑袋，看着江离秀色可餐的脸，笑了笑“已经暖和了。”
江离看我笑得没脸没皮，拿着根细树枝，往我头上一敲，“你这丫头，我之前不是让易晟给你传话，让你不要力不能及去试炼法术么？”我吐了吐舌头，故作吃痛地蹙起眉毛“我还不是想为你挣点脸面。你看，我不是一鸣惊人了么？”
“那结果呢？”江离瞥了我一眼，折断了树枝，发出了一声脆响，“结果是老君要收你做徒，还好我之前让易晟盯着你，这孩子脑子转得快，不然你现在就身在太极宫中了。”
我知道江离今日是真的有点动怒气了，便满脸堆笑地说：“你看，我被你一手养大，这么优秀，你难道不也欢喜么？”江离叹了口气，脸上的一丝愠色已然消散，竟无端让我感觉到了“苍老”这个跟江离丝毫搭不上边的词。
“你安安稳稳、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已然是最好的了。”良久，他才说了这一句。
今日这天气怎这般好入眠？淅淅沥沥的雨丝时不时飘落在廊下，旁边的火堆间或发出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我把头放在膝盖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看着旁边江离的白衣，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在江离身边，总是有种格外安心的感觉。
醒来之时，火堆已经燃尽了，只还剩些许泛着红光的木炭，偶然有颗火星飞起来又马上熄灭了。江离正在看书，我用力瞅了一下，看到了那上面描摹的植物形状，想必是一本药材书。
“若是睡醒了就起来走走吧，可别偷瞄着了，当心成了斜视眼。”江离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慢慢直起身子，顺便取下江离不知道何时披在我身上的斗篷，“江离，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嗯？”他头也不抬，边翻书边说：“怎么了？”
“我发现，这样斜着看你最好看。”
我把斗篷折好，放在凳子上，边伸着懒腰边往外走。
门外的垂柳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柳条，嫩黄的叶片让人看着心生欢喜，有几只水鸟从水面掠过，把那本就被雨丝扰乱的河面撩拨得更加混乱。我在讯蝶翅膀上写下“明日，梨园”，继而轻轻吹了一口气，那讯蝶便颤颤巍巍地起飞，在雨丝中穿梭了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我进屋之时江离已然看完了两本书。江离这天资也是数一数二的，看书从来都是过目不忘。我看的那些话本子估计可以堆成一个小山，但是没有哪一个故事我能完整地讲出来，总是看了这个忘了那个。
不过，那些路数我倒是摸得很清楚，有些话本子只是换了个人名，路数都是抄来抄去。一来二去，我通常看了个开头，就知晓后面的故事了。
“这两味草药你明日去凡间药铺买些，其他的我都能在未申山寻见。”江离指了一下书上的植物。我便去拿来了笔墨和纸，因缺了白纸，于是便用了平日画符的符纸，写写画画一阵，然后收于袖中，“放心，明日定会记得带回来。”
允州，梨园。
我坐在二楼视角最好的座位，点了两盘茶点和一壶茶。那小二极其殷勤，还送了我一碟瓜子。
啧啧，多亏了上次裁千的三百两黄金，才享受得了这般待遇。楼下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我听了这数百年的戏，依旧还是听不懂他们唱的什么，每次都是跟着凑热闹罢了。
颜濯这家伙，每次非要等到戏魁上台才会火急火燎地赶来，害得我一个人呆着着实是无趣。起码他在的话，还能给我讲讲这戏中人到底是在唱些什么。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今日的人好像格外地少。二楼的座位又因为价格昂贵，本来就少人。我看了一圈也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我左边一桌是个大肚子的员外，带着一个生得娇美的女子，那女子时不时发出嗲嗲的声音，各种娇羞。眼角余光瞥见，激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右边那桌只有一个锦衣公子，生得俊美无双，且英气勃勃，那双眼睛跟易晟君倒是挺相似的，不同的是眼角微微往上，平添几分媚惑的味道，此时他只是独自喝着茶。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重返凡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