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和学神有一腿》千庚福辰

22、装得太像

　　“第一名，高一十五班路野；第二名……”广播上开始念长跑获奖者。
　　“到你了。”黎钦推了下路野。
　　路野微微叹息。
　　乖宝宝越来越不乖了，铜元那小子确实说得没错，他就是眼瞎。

　　第一名由校长颁奖，路野从校长手里接过奖状，有内容的那一面朝着下方学生。
　　拍完合照，依次从另一边下去。
　　团体奖弄完后，颁奖仪式差不多算是正式完了。
　　最后的几分钟时间里，校长又讲了些话。大致内容是鼓励同学们不放弃的精神，也批评了一些长跑跑着跑着就不见了的人，或者广播上通知了好几遍检录却总是有人以各种理由没听见继而迟到之类。

　　颁奖仪式解散，属于第四节课的时间已经过半。班主任来了一趟，丢下一句“自己复习”就走了。
　　“黎钦，我之前就想说了，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就跑了第二名。”黎钦的前桌郑浩转过来说道。
　　“也没有偷偷摸摸，大家都知道。”黎钦含蓄般轻轻点头。
　　“大家是都知道，包括昨天广播上也播过，但当奖状发下来的那一刻，我还是觉得你很牛逼，学习好也就算了，体育方面还来跟我们这些学渣凑热闹。”郑浩说着，还‘啧’了两下，忍不住酸道，“一凑就是第二名。”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谢谢。”黎钦微微颔首，优雅地收下郑浩的另类夸奖。
　　“当……”郑浩说。
　　“诶诶诶，这是班级荣誉，你一句两句行了。”一旁安静的路野终于发话。
　　“路野，你这是护儿子呢！”郑浩早就不满路野的行事作风，特别是还有学习成绩那么好的黎钦做同桌。
　　而且他一直不信路野的英语成绩是真的。学校方面没说什么，肯定是路野家里拿钱压着了，他听说路野家里可有钱了。
　　“老子想护谁就护谁，关你屁事？”路野好笑地问候了一句。
　　“当然关，路野，你不学好，可别带坏了黎钦，黎钦将来可是要上重点大学的人。”许是路野看起来没什么锋芒，郑浩说话像是有了底气，带着明显的针对，“而且，你是什么人不需要我多说，上次英语成绩我才不信你能考那么高，不就是家里有钱，压下来了嘛！”
　　路野突然起身：“乖宝宝，让一下。”
　　黎钦拖着椅子往后退，路野经过他面前的时候，说了句：“路野，分寸。”
　　“知道。”路野随口一回，仿佛敷衍。

　　出了位置，脚步往左一拐，身子左转。
　　“郑……”突然卡住，路野头往黎钦的方向偏，“乖宝宝，他叫什么来着？”
　　“郑浩。”黎钦瞥了眼郑浩又迅速撤回视线。
　　“郑浩。”路野看向他，笑得纯良，“路哥今天让你涨涨记性，我可是事先……唔！”
　　路野的话戛然而止。原来是郑浩趁路野还在说话时，一拳打向他的胸膛。
　　“呵！”
　　一声冷笑，路野懒得废话，直接出手。

　　“轰”的一声，桌子倒了。
　　“砰”的一声，郑浩倒了。
　　“哎呀”几声，面部完好但身体好几处都疼得要命的郑浩，脸上终于布满了恐惧之色，并开始求饶。
　　路野并不满意，扭了下头，嚣张意味十足。但又一次出拳的手，被拉住，他回头一看，是黎钦。
　　“路野，差不多行了，要把老师引来了。”黎钦开口劝道。
　　路野下意识看向教室周围。
　　女生躲得老远，因为拉架的原因，周边倒了一片书桌，地上的书更是一片狼藉。
　　“我就听乖宝宝一次劝。”路野丢下一句话，抬步离开教室，经过门口时停了下，看着余光里的人影，说道，“黎钦别跟来，先好好当你的乖学生。”
　　黎钦突然停住脚步，抿了抿唇，往回走。
　　桌子已经复原，有些零零散散的书还在地上。

　　路野来到十二班的教室，在门口喊话：“铜元出来。”
　　童垣虽疑惑，但还是起身。
　　“路哥，你咋了？”出去后，童垣说。
　　“打篮球。”路野见童垣出来后，动身走了。
　　“啊？”童垣的脑回路有点没跟上，但不妨碍他跟着路野。
　　在路上的时候他才抽空想，路哥好端端的打篮球干嘛！

　　操场里有上体育课的班级，刚才解散后直接留在操场。操场的旁边就是篮球场，仅一条十米宽的道路相隔。
　　篮球场面积也很广阔，目前还有两个场地没被占。
　　路野挑着有人的走去，还没到那儿就有人跟他打招呼：“路哥，来一场吗？”
　　“正有此意。”路野不忘招呼后面的童垣，“铜元，跟上。”
　　拿篮球的人把手里的篮球扔给路野。
　　路野微微踮脚，单手接过，对准备离场的几个人说道：“你们不用走，我和铜元对你们目前在场的所有人。”
　　童垣突然激动，几步晃到路野面前，两眼泪汪汪诉说衷肠：“路哥，你太看得起我了！”
　　“出息！”路野嘲笑他，“我是看得起我自己。”
　　童垣：“……”
　　路野没再废话，就着自己的当前位置，投了个球，进了。
　　按距离来算，是三分球。

　　黎钦今天一整个下午包括晚自习都没见路野回教室。
　　想发短信问，但每每念及上午路野离开教室时的那一番话，便忍住。
　　晚自习最后一节下课铃声响了后，黎钦收拾桌子上的东西。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东西也收拾好。他慢慢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刚一出教室门，就看到童垣在门口。
　　“黎学神你好，路哥说让你不要担心他。”
　　“哦！”黎钦淡淡应了一声。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传达的？”童垣脸上的纠结表情明显，“路哥最近不会来学校。”
　　黎钦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说的。
　　没错，就是赌气。可想了想，从脑海深处找到一个词，临走前说了出来。
　　“万事胜意。”

　　童垣愣了一会儿。
　　随后暗叹，拨通路野的电话，被接之前说了句：“不愧是学神，连话都这么高级。”
　　“什么高级？”电话那头路野问。
　　“啊，没什么。”童垣极速反应，“黎学神刚刚说了四个字，万事胜意。”
　　然后回应他的，是“嘟嘟嘟”的几声，把他都整懵了。
　　“卧槽，无情！”

　　这是一所学校。
　　本市内管得最严声誉最好的小学。
　　早上七点边上，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比比皆是。
　　对面马路边的一棵树上靠着一位少年，姿态无比悠闲。一双白色运动鞋，侧面斜着的三杠由短变长。
　　偏蓝黑色的休闲裤略紧身，包裹着修长的双腿，上身白衬衫，左边有一个作修饰的假包。
　　皮肤偏白，衬衫下包裹的身材很有料，典型的穿衣显瘦，眼神里的不耐烦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加深。
　　纵使烦躁，嘴角却一直挂着笑，不知意图。
　　等了许久，要等的人还没来，路野终是没忍住暴脾气，下意识抓头发，结果两手一摸空。
　　哦，倒是忘了。他昨天出学校后，把头发剪了。
　　现在，正顶着寸头呢！
　　操！
　　路野愤怒地踢了下树根。

　　十来分钟，此番旅途等的人终于出现，是从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出来的。
　　八岁的小男孩被他们一左一右握在手里。女的脸上笑容满面，男的面上也慈祥和气，眼角都笑出了皱纹。
　　呵，装得太像了。
　　路野不由得暗讽。
　　要不是过年看他们吵成那样，他还以为他们真的是表面上那样，家庭和睦，父母和谐。
　　小男孩被送进学校后，夫妻俩立马转变脸色。女的打了通电话，几分钟后开来了一辆白色的轿车，她打开后车门进去，车子瞬间扬长而去。
　　而男的，更是早就走了。
　　这么一刻，路野突然觉得心里仅剩的一点不甘心，好像随着一阵微风，消散了。
　　吹不动发梢，敛不尽芳华，却拨开了云雾，见得了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