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和学神有一腿》千庚福辰

21、颁奖仪式

　　“路野，加油。”
　　“还有不到一百米。”
　　“还有五十米。”
　　“路野，还有三十米，终点就在前方，路就在你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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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承受的极限里，路野听着黎钦的声音，仿佛额外加持了空灵效果。
　　而他就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前方不仅有终点，还有自己不服输不认命的证据。
　　是的，路野当初报男子5000米，就是堵着一口气，从开学以来心里就一直堵着的一口气。
　　听说，长跑跑到极限后，身体会出现回退现象。回到懵懂时代，除了最近的呐喊声，其它的都是远方的呼唤。
　　他只是想听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呼唤内容是什么。
　　是否，还期待着亲情……

　　一过终点白线，路野直接瘫在地上，成功的同时还伴随着废了半条命的想法。
　　路野觉得世界安静了一秒，安静后的无数秒里，吵得他都想诈尸了。
　　但，也只局限于想想。
　　可能……除了百万大钞他稍微还能提起一点兴趣，其他的，只能说你路哥已经超凡脱俗了。

　　不知修养了多长时间，除了一开始黎钦递过来的一杯水，其它的路野全部拒绝。包括在此期间裁判和体育老师都过来提醒路野刚跑完先不要躺着坐着，也都被他无视。
　　觉得休息够了，路野猛地从草地上坐起来。
　　天空美好，世界晴朗，回归原位后，我的还是我的。
　　“休息好了吗？”黎钦手里拿着一罐红牛，“这是童垣给的，用来提神。”
　　路野一把接过，食指扣着环向上一勾，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声音很治愈。路野猛灌了好几口，最后在口里细品：“老子现在简直太他妈有精神了。”
　　“……”黎钦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与他搭。
　　“乖宝宝，我……”路野捏了一下手里，空空如也，忘了一开始要说什么，直接转换想问的话，“我晴天娃娃呢？”
　　“这里。”黎钦总算找到话聊，在路野面前蹲下，把手上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完全看不出原样。路野对它的最后印象停留在第八圈的时候，皱巴巴的而且变形了但还是维持着能认出的样子。
　　可现在，它哪还有个样子。
　　一团散布也不过如此。

　　“我操！”路野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把它提起来，“我怎么觉得它比我跑5000米还累？”
　　“所以它已经光荣退休了。”黎钦干脆坐在地上，大小腿弯成直角，两手随意搭在膝盖上。
　　“呃，不好意思啊！”路野难得道歉。
　　“路哥，没事啦？”黎钦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路野错开视线看去，是童垣。
　　“昂，铁打的身体。”他随口回了句。

　　所有的比赛结束后，已经接近八点边缘。时间缘故，颁奖仪式推迟到明天。
　　集了个合，讲了点事，八点十几分了，校方没有安排晚自习。走读的回家，住宿的回寝，大部队分了两拨。
　　公交站台分别，路野今天也选择了坐公交。
　　四个人三趟车，只有童垣和高鹏勉强还能坐一趟车。唯一的区别大概是童垣还要转一趟车，而高鹏直达。
　　路野要等的1路来了后，已经是四人中最后一个离开的。
　　车上人很少，路野往车厢后面走，在倒数第三排坐下。
　　由车窗加持的路灯带了点朦胧的美感，行人还是行人，自己匆匆走过，仿佛成了过客。
　　路野掏出包里的晴天娃娃。
　　万事胜意四个字早就模糊得看不清样。
　　他为什么会喜欢晴天娃娃，一个男的喜欢这么小清新又有点娘里娘气的东西。
　　无非，是童年噩梦。

　　九岁那年被父母放弃开始，家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除了每天请来的钟点工阿姨照顾他一日三餐和换洗衣物，其它的几乎都是一个人在家。
　　以前被娇养着，没见过大场面，恰巧他们走得时候是个雨季，有时候还有震雷闪电，配合狂风暴雨，再坚强的男孩子，一个人在家也会害怕。
　　后来钟点工阿姨给他送来一个晴天娃娃，说有了这个娃娃雨天很快就走，实际上一个多月后雨季才消失。
　　可那时候他很小，坚信是晴天娃娃驱走了令人可怕的雨天。从那以后，只要一有雨一打雷，晴天娃娃就会准时放在枕头下面或者窗台边上。
　　直到现在长大了，接触到的事物已经不局限于打雷闪电，可他已经保留了这个习惯，遇到不好的事，把晴天娃娃带着。

　　“芙蕖小区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依次下车。”
　　公交车播报的声音打断了路野的思绪。
　　他把腿往通道上一挪，站直起身。
　　迈出后车门的那一刻，一股凉风吹进袖子里。成了精似的顺着宽松的袖子跑进胸膛，路野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十七号他就十七岁了，十七岁过后，进入了成年的倒计时。
　　前些年还觉得遥不可及的年龄，现在转眼就是。

　　小区里大部分住户已经亮起了灯，还有的一家人饭后结伴散步。
　　路野将宠物包里的小猫放出来，打算待会儿再回去。
　　朝朝出了宠物包，就像解放了天性，撒腿就跑，幸亏小区里的路灯给力，不然就不好找了。
　　路野正走着，他的小猫突然被一个小孩子抱了起来，看起来四五岁的小男孩。
　　小孩子不知轻重，路野现在体会到这个词的意思了。

　　上前去夺回自己的小猫，正装回宠物包，小孩哭了，简直毫无预兆。紧接着哭声引来了小孩的家长，小孩像是找到靠山，吐字不清地说：“坏哥哥，抢我，小猫猫，小黄猫猫。”
　　大人嫌弃地看向路野：“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还跟三四岁的小孩抢东西吗？”
　　路野顿时气乐了：“我他妈拿回自己的猫，算抢吗？”
　　大人一语被堵住，又道：“你一个孩子，张口他妈他妈的，家长父母没教好你吗？”
　　“呵，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路野，小区里就算没见过我，也该听过我的名字。”路野继续刚刚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把朝朝装回宠物包里后，莫名地笑着说，“今天，你该庆幸你来得早，不然我不介意帮你教育孩子。”
　　大人瞪着眼：“你……”
　　“我走了。”路野转身，“不送。”
　　大人眼睁睁看着路野离开的身影，嘟囔了一句：“果然是没妈养的东西。”然后蹲在自己小儿子面前，“贝贝乖，那个大哥哥是坏人，咱不要他的东西。”

　　散步被迫打断，路野晃晃悠悠往回走。
　　回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漱，今天长跑后的不舒服还膈应着。
　　浴室是淋浴的，路野将花洒打开，试了下水温后，自己才往那儿一站。
　　头发最先被淋湿，顺着发梢滴的水莫名多了些诱惑。手拂过六块腹肌，路野满意地笑了下，可接着就摸到一块疤痕，眼神突然变得狰狞，再联想到刚刚的事……
　　空气里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路野觉得他好像回到了长跑时的那种状态。
　　以上种种，与氤氲的空间形成鲜明对比。
　　渐渐的，路野发现自己不对劲。深吸气，把自己从那个压抑的环境里放出来，再让自己放松下来……紧握拳头，指甲插进手心的肉里，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几分钟的时间，路野慢慢松开手。面目表情地继续洗澡，再次不小心摸到那块疤时，心里已经掀不起波痕。
　　从浴室出来后，他直接回床上睡了。

　　第二天的课间操时间没有正式出席，拿来颁奖。
　　主席台上还在忙关于奖状的事，下面的学生们吵吵闹闹。
　　因为得天独厚，高一十五班尤为突出。
　　“咱班参与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有奖，一半的人有两个奖，真是太有面子了。”
　　“说实话，黎钦居然短跑第二，我也是很出乎意料。”
　　“上面还要等多久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颁奖颁奖！”

　　“请同学们声音小一点，颁奖仪式还有两分钟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广播上一番话后，操场上的声音减小了很多。他们都望着主席台，精神饱满。
　　因为，就算没得奖，也有安慰奖，比如最佳团体、最佳配合等。
　　即，每个班级都有奖，不怕尴尬。

　　两分钟到了，颁奖仪式开始。
　　主持人在上面讲话：“现在先颁发个人奖。”
　　“第一个项目是掷铅球，下面，请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
　　“第一名，高二一班，张锋。”
　　“第二名，高一四班，李志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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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到自己的项目，热情总是少了几分，同学们都慢慢熬着。
　　十几分钟后，到了长短跑，先是短跑。
　　主持人继续念手里小卡片上的名字：“现在是短跑项目，第一名，高二九班周跃；第二名，高一十五班，黎钦；第三名，高一八班陈攀。”
　　高一十五班一阵欢呼声。
　　黎钦上台领奖。
　　合照后，又下来。

　　“乖宝宝，我看一下你的奖状。”路野说。
　　黎钦伸手递过去。
　　路野把它展开。黎钦两个字的手写体非常好看，看得出来学校用心了。
　　银闪闪的第二名在阳光下刺着路野的眼睛，他指着第二名的二问：“你他妈随便玩玩，玩出个第二名？”
　　“那是我的谦称，你也知道，我在外的人设是温润谦逊。”黎钦简言呛过去。
　　“……”嘿！路野简直无法反驳，敢情黎钦在这儿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