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回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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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让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在自己家里。
床上放着白色衬衣和黑色牛仔裤，还有干净的内衣内裤和没撕包装的各种型号的卫生棉。
贴着一张纸条：“记得给学校请个假。衣服都是干净的。”
换了衣服出来，露易丝已经做好了早餐，放在桌子上。看见她出来，露易丝冲她抬抬下巴：“吃吧，吃完我们再聊。”
多莉没什么胃口。
她其实昨天晚上想给克拉克打电话的，但最后还是选了更熟一点的理查德，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
见她不动，露易丝给她倒了一杯黑咖啡：“我不太会安慰人，今天本来应该是理查德跟你聊，但有些话和同为女性的我说可能好一点。”
露易丝脸上没什么笑意，这个时候大概也不需要什么笑意。
多莉自觉已经是个成年女性，但长期以来顺风顺水的生活让她对这个高危世界没什么认同感。也许昨天才是她第一次直面这个世界的残忍。
面对面那种。
所以她确认了一下昨天的记忆：“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
露易丝站起来，拉上窗帘。她的窗帘遮光性能非常好，根本透不进来光。
然后她打开了灯，拿起一面镜子：“我尽量还原了你昨天自拍时候的状况。你现在再拍一张。”
多莉不太明白，但还是很快拿起手机照着自己的伤……等等？
“你也注意到了吧？昨天晚上还很严重的淤伤现在几乎一点痕迹都没有了。”露易丝点燃了一根香烟，“大部分变种人都存在身体素质方面的强化。”
多莉差点喊出来“DC世界不存在X战警”。但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DC世界中也存在超人类，也同样是变种人。
“然后拍照。”露易丝说道。
多莉回过神来，照着自己的伤口重新拍了照。
这个时候露易丝才把镜子放下，关上灯，拉开窗帘。
“对比昨天晚上那张照片。”露易丝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多莉按照吩咐对比了两张照片，发现除了伤痕的变化，还有发色的变化，非常明显。
多莉对自己的头发很熟悉，应当是姜红色的头发，属于那种很温柔的颜色。而照片里的头发则是锈红一样的颜色，很热烈。
但确认了照片的时间和角度，确实是自己昨天晚上记录下来的证据。
“理查德和克拉克有不同的方案。”露易丝说道，“理查德希望你配合MPD的霍华德警长作证。我很清楚他的为人，必定会认真帮你；克拉克的意思是，他可以联系超人，把你送到联盟，那里有专门的老师协助你学会控制能力。”
确实是理查德和克拉克会做出来的选择。
但多莉皱起了眉头：“不能……我是说，一起做么？我每个周末抽出时间去联盟……就是学习控制能力。然后平时就配合霍华德警长取证。”
露易丝笑了出来，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多莉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露易丝笑够了，把手里的香烟掐灭，然后才说道：“理查德说，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十二岁和二十二岁是没有区别的。亲爱的，你大概从来没有了解过变种人的现状，以为网上'克隆羊'写出来的小说就是超级英雄的现实么？”
没想到自己写的X战警和复仇者系列还有这么大佬的读者？！
她真的没多想，网文是免费的，签约只是为了让更多人读到，打赏全部捐了出去。自己在大学时候丢了钱包，靠着一点现金每天吃过期面包也没动过这些钱。
“好吧。”露易丝叹了口气，“实际上，和X战警系列大部分变种人的'天生变异'不同，我所了解到的第一手资料显示，大部分的变种人是由于人/体/实/验诞生的。实际上，'天生变异'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现实生活中不存在X教授，最多也就是有那么一两个没读过书的万磁王，还没有万磁王那么厉害的号召力。我们没有完善的变种人法律，也没有合格的变种人领导人。联盟独立于国家，所以不参与政/治/性问题。如果你选择联盟，就意味着对方会抓着你变种人的身份不放，并以此脱罪：但如果你选择申诉，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在对方进去之前控制住自己的能力，不失控，不出格。”
温室里的二十二岁小姑娘愣住了。
她顿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我……我不能……隐藏自己的变种人身份么？就像是小说里写的那样。而且没有变种人相关的法律就应该按照普通人的法律来说不是吗？不能因为对方想要杀了我我反抗了没成功对方就没罪了。”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听得出来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我知道我说自己周末去联盟太过分了，没考虑到超级英雄的休息时间……有点把超级英雄不当人……不是，把有点把超级英雄当我妈……不是……”
“没关系。”露易丝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打断了多莉的胡言乱语。小姑娘停下来的时候还满脸惊恐，“我真的……我不是真的不在意超级英雄的付出，我就是下意识……我真的……”
“我知道。”
其实很多人都会把超级英雄的义务贡献当成理所当然，觉得超级英雄就应该不眠不休服务大众，还要被人指指点点。就像是一张白纸上略微出现一点墨色，就会被人嗷嗷嗷叫说“我发现了xxx的问题！我发现了xxx的问题”，就像是找到了鸡蛋上面裂缝的苍蝇一样嗡嗡嗡嗡令人头疼。
就像是……
从来没人在意过克拉克的受伤。所有人都以为钢铁之躯无坚不摧，却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他身上的伤疤。
黄太阳之下都无法愈合的伤疤。
每次自己看到他紧身衣下的伤疤都会觉得无比刺眼。但她甚至需要在某些必要的时候亲手用化妆刷把伤疤遮住，营造出钢铁之躯的无坚不摧，无所不能。
这让她觉得愤怒又无可奈何。
多莉·泰勒在努力寻找解决方案，并且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自己说出来的话不对。
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所以她按着多莉的肩膀，微微用了点力气：“这会很麻烦，而且你也需要承担不必要的压力。”
“我觉得我可以。”多莉慢慢平静下来——大概是露易丝的力量吧
很多时候，露易丝给人的感觉都是拖后腿的女人——只会在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喊超人救命，然后被超人救下，获得一个足够上封面的超人之吻。
但露易丝的父亲军方出身，自己是个战地记者，女权主义者，日常在反抗性别歧视职场暴力的第一线，甚至采访过不少毒/枭恐怖分子。在不同的宇宙中，她甚至可以作为反抗军的去对抗超人类。
正面面对她的时候，你就不会产生任何的“这个羸弱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超人”的感觉。
然后露易丝点点头：“我对超能力了解不多，但应该第一手的资料比你多。现在要先确认的是，你的超能力是什么。”
多莉顿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无意识地抓了抓，又松开，喃喃道：“我不知道。”
这在露易丝的意料之中。
实际上，大部分的变种人在一开始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超能力是什么，甚至会因为应激失去自己使用超能力的相关记忆。
“那么你能记得多少？”
我能记得多少？
多莉想起来自己当时的恐惧，那是对生命的渴望，和被伤害的不甘心，还有对自己无力反抗的痛恨。
但她当时并没有想过要杀死对方。
只是觉得自己要是能够脱身就好了。
要是能够像黑寡妇一样就好……
等等？
她再次打开手机，点开了自己拍下来的带着伤痕的那张照片。头发是锈红色的。锈红色是她想象中黑寡妇的原本发色。
“嗯……你不要笑我。”多莉组织了一下语言，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在扯淡。但她确实想不起啦u自己当时还有别的想法了。
“我当时想：'要是自己能像黑寡妇一样就好了。'”
饶是路易斯想了各种可能性，都没想过多莉当时的想法居然是“要是自己能像黑寡妇一样就好了”。
她当然读过“克隆羊”的小说，甚至提出过“复仇者联盟的三巨头中应该增加一位女性”的评论，当然也知道小说中的美艳女间谍娜塔莎·罗曼诺夫，AKA黑寡妇。
她当然也知道，人在困难的时候会产生“我要是以前更努力就好了”，“我要是超人就好了”诸如此类的想法。但在她看来，那些都应该只是“想法”，而且是带着玩笑和一点埋怨的“想法”。不应该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能够突然蹦出来的思路。
所以她决定再问一遍：“你确定自己当时没有别的想法了么？变种人的能力就像是你多出来一只手一样，任何的想法都有可能让他产生反应。而你一开始控制不住仅仅是不适应自己多了一只手。但是你的本能会让你下意识反抗。”
“我知道，替身使者嘛。”
露易丝：？？？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一回生（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