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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继母难为8 ...

  •   银兰回来后什么话都没说,只一个眼神半夏就知道事情已经办成了。

      半夏整整守了老太太一夜,在钱氏来轮换后,才回熙华堂休息。

      半夏一行人才进到院子里,就见到包天恩夫妇跪在院子中间。他们二人一见到半夏就连忙磕头喊道:“还请太太开恩,太太开恩呐!”

      半夏不理会他们,径直往里屋走去。在跨进门槛的时候,银兰扭头瞪了他们一眼,低声喝道:“太太一晚上没休息,身上乏累,你们要跪就跪着,不准吵着太太休息,否则便是老太太,也护不住你们。”

      往日里,即便银兰是半夏的贴身大丫鬟,也绝不敢这样对待包天恩夫妇。

      他们夫妻俩是侯府的大管家,又是老太太的陪房,老太太最倚重信任的人,银兰自然不敢得罪。

      可如今,银兰已经心中有数了,自家太太是打定主意要对老太太下手,这些依附老太太的陪房,自然就不足为惧。

      包天恩夫妇之所以会跪在院子里,半夏心知肚明,还不是为了那坏了规矩的女儿。

      只是她现在精疲力尽,没工夫那两人。

      半夏换了身衣服,侧卧在榻上,“昨晚我吩咐你的事情,可办成了?”

      银兰凑到半夏身边,小声地道:“办成了,我才出内院,就遇到了张永,恰好张大娘吩咐的是他给老太太抓药,我便找机会下手换了药方子。”

      半夏轻笑一声:“这倒是都撞在枪口上了,我略小憩会儿。这会儿有什么庶务报上来,你能做主的就先办了,做不了主的就搁着,等我醒来再办。”

      “诶。”银兰见半夏已经闭上了双眼,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经过一个晚上,银兰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现在已经能保持平静。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半夏并未久睡,只歇息了一个时辰就醒了。

      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把包杜鹃提过来。再让人把另外九位给请来,一起观摩不守规矩的下场。

      同样是一夜未睡,包杜鹃却比半夏狼狈的多,她钗环皆褪,头发半散在脑后。一张小脸蜡黄,却仍能给人梨花带水之美。

      半夏冷哼一声道:“说吧!是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没我的允许就敢擅自去前院?莫不是仗着你爹娘的势,以为我不敢罚你?”

      包杜鹃泪盈于睫,她低泣道:“太太开恩,是小的糊涂了,脑子一热就犯下大错。这几个月来,姐姐妹妹们接连有孕,我却没有任何动静。我心里着急,这才想了个馊主意。”

      “馊主意?你这主意可不馊啊!”半夏冷笑道,“你心知肚明老爷根本不会管我派何人去伺候他,事后也不会另外说明。昨儿本该是湖儿伺候老爷,但是她怀孕了,这日子就空着了。这空着的日子,你肖想许久了吧!所以趁着我往老太太院子里去的大好机会,偷摸到前院。这等不知廉耻的行径,你敢说只是脑子一热犯下的错?”

      包杜鹃连磕三个头,哭哭啼啼地分辨道:“太太明鉴,的确是小的一时糊涂啊!还请太太看在打错并未酿成的份上,宽恕则个。”

      半夏一掌拍在桌面上,在场的众人心中皆是一紧。半夏冷冷地道:“笑话!今儿你坏了规矩,明儿谁又坏了规矩,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坏了规矩?要我宽恕你不难,只是你是头一个,我宽恕了你,下次可就难管别人了。只怕到时候人人都把规矩当摆设,前院后院随意进出?”

      半夏沉着脸道:“看在你爹娘伺候多年的份上,我也不发卖你,拖下去杖责二十,罚三个月的月例。璧竹,你且记下,三个月不准她去前院。”

      几个婆子见半夏动怒,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要拉包杜鹃出去打。

      包杜鹃悲戚地大喊:“太太,您给小的留点颜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小的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银兰斥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给你留颜面?你都不要脸到往老爷身上扑了,还想别人给你留脸?”

      包杜鹃连忙道:“太太,那您给老爷留点颜面,好歹小的现在也是老爷的人,小的受辱也是老爷受辱啊!”

      银兰怒道:“我呸!你也不照照镜子,就往自己脸上贴金,老爷的颜面与你有什么相干?自古以来,妾通买卖,更何况你还不是妾呢!太太没有发卖你,那是太太的仁慈,你不谢恩反而大吵大闹,简直不可理喻!”

      包杜鹃被银兰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不敢再说一个字,任凭婆子拉着她出去挨打。

      半夏扫了眼在屋子里瑟瑟发抖的九个人,沉声道:“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们,从卫蓉开始,哪个有了身孕,我没有关怀备至?只要你们规规矩矩的,我自然是保你们平平安安。若是那个心大了,想要效法杜鹃,可别怪我不给你们留脸啊!”

      一番恩威并下,不论那九人心里怎样,表面上都是老老实实的,不敢再有一丝差错。

      将这里的事务处理完毕,半夏又去探望老太太了。

      老太太至今昏迷不醒,钱氏和齐欣兰都陪侍在侧。

      恰好喜鹊儿端进来刚熬好的药,半夏正要接过汤碗,却被齐欣兰横插一杠。

      齐欣兰亲自捧起汤碗,她命人将老太太搀起,一边给老太太喂药,一边柔声说道:“我听说两位太太商议,是轮着班照料老太太。”

      钱氏笑眯眯地点头道:“是呢!老太太现在不省人事,身边全靠丫头们和不行,我和你家太太总要有一个守在老太太身边才好。”

      齐欣兰道:“两位太太,兰儿也大了,愿意为太太分忧,帮着太太一块儿照料老太太,这也是兰儿的一片孝心。”

      半夏笑道:“大姑娘孝心可嘉,只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身子又弱,守着老太太,小心过了病气。”

      齐欣兰皮笑肉不笑:“我身子甚好,太太大可以放心。”

      半夏道:“你若是真有孝心,照顾好渚儿就是了。那孩子从小就没有离开过老太太,别吓到他了。”

      齐欣兰脸色略缓,但仍旧坚持道:“我知道两位太太身为儿媳需要尽孝,但我是孙女,也想为祖母,为两位太太做些什么。我也不久呆,以后每日午时前来,天黑了就回去。这段时间也正好是渚儿午歇和学书的时间,并不需要我看着他。”

      钱氏叹道:“大姑娘的孝心至真至诚,大嫂就应了她吧!老太太一向疼爱大姑娘,等她老人家醒来一看是大姑娘陪在身边,也比我们两个熨帖。”

      半夏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道:“那就按大姑娘说的办吧!”

      有齐欣兰打头,半夏还乐得轻省些。她倒是不怕这小丫头心眼子多,府里那帮人精子,可以听老太太的话,也可以听她的话,却唯独不可能跟着没两年就会出嫁的齐欣兰。

      整整两天两夜过去了,老太太都不曾醒来,高热也没有褪去。齐勇和齐努两兄弟焦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亲自请来了太医院的张太医。

      张太医的诊断跟育和堂刘大夫一样,都说是邪风入体,“之前那位大夫给老太太开的药方子,可否容老朽一观?”

      半夏点了点头,张英华家的就转出屏风,拿出刘大夫的方子,呈递给张太医。

      张太医捏着山羊须思虑良久,皱着眉头道:“这方子写的甚好,既顾及老太太的病症,又考虑到老太太年迈,这药的分量是慎之又慎,老朽也没什么可以改动的地方。”

      齐勇不解地道:“既是好方子,怎么老太太喝了就是没效啊!至今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张太医斟酌地道:“兴许就是这方子太谨慎,效力舒缓,因此不大起效果。”

      齐勇拱手道:“那劳驾太医再拟写一份方子。”

      半夏屏住了呼吸,银兰更是忍不住颤抖,还是半夏在她的手背上一拧才镇定下来。

      这局面虽然对她们不利,但也非全然是坏事。

      张太医提笔两次,复又放下,他叹道:“老朽不敢隐瞒侯爷,老太太这样的年纪,用药就是该小心再小心,分量一过,就成了虎狼之药。用了这样的药,即便是病症好了,也对寿数有碍。先前这方子已经是极好的。”

      齐努焦急地说道:“老太医,你也说了这药方效果浅显,老太太再吃这药也没用啊!”

      张太医问道:“这两日,老太太是多久吃一剂药?”

      半夏在屏风另一头说道:“约莫是两个时辰喝一剂药,晚上老太太睡下后,就没有喝药,差不多间隔四个时辰。”

      “要不然这样,老太太没醒来之前,每隔一个时辰,便服一剂药。等老太太醒来后,先隔一个半时辰服一剂药。等老太太退烧了,再隔两个时辰喝一剂药。”张太医捻着胡须道,“药力弱,便多喝两剂药,这药量还是不便为好。”

      半夏追问道:“那夜里呢?是让老太太睡至天明,还是中间要起来喝药?”

      张太医说道:“夜里倒是可以先服一剂药,就在两更到三更之间吧!服药前,须得先用些稀粥或者糕点垫垫肚子才可用药。”

      “多谢张太医了。”道谢后,齐努亲自送张太医出门,半夏这才转到屏风前。

      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药方子不改就是好事,虽然即便张太医重新拟写药方,她也能故伎重施,但少些曲折,总是更好的。

      毕竟,除了老太太,她还要拉下她们李家带来的陪房大管家,才能安心做个管家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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