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生死对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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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摄影师的协调下，灯光很快补好。烂漫的花田中，两个人突兀又和谐，像是误入了别人庄园的绅士，一对兄弟，又或是……
摄影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继续往下想，他确认镜头里的图片结构，按下了快门，“好了！”
阿云嘎还沉浸在可以搭郑云龙肩膀的喜悦中，摄影师的声音传了过来也没什么反应。
郑云龙朝侧边退了一步，他的手从半空中落下。
阿云嘎凑过去，“别走，还没拍完呢。”
摄影师不给面子：“二位老师辛苦了，今天就拍到这里吧。”
郑云龙闻言立即往更衣室走。
阿云嘎跟着他，等到了更衣室，胳膊先头脑一步抓住了郑云龙的大臂，“大龙，你生气了？”
郑云龙回头看他，“我说过了，不要碰我。”
阿云嘎尴尬地把门关紧，“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郑云龙皱起眉，“刚才是在工作。”
阿云嘎忽然想起刚才经纪人的话。
他真的对你没意思。
他心里不服气，拧着眉头问，“大龙，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郑云龙合了下眼，像是在忍耐什么，“没有。”
“那你为什么？”阿云嘎不解，“我们大学的时候明明很好，是同学、是舍友、是同桌……”
郑云龙看着他，“是。”
“那你？”阿云嘎语塞。
郑云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自嘲地嗤笑一声，“这么多年了，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在钻牛角尖。”
阿云嘎更不懂了，他伸手要去抓郑云龙，“什么牛角尖，大龙，你说清楚。”
“你别碰我！”郑云龙提高了音量。
阿云嘎舔了舔牙龈，心头也一阵无名火，“大龙，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有什么问题可——”
以前这两个字就像是郑云龙的导火索。
郑云龙情绪猛的失控，眼睛爬满血丝，深邃得可怖，“阿云嘎！这句话应该我和你说吧？你以前是这样的吗？”
阿云嘎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用力地揉了一下，揉的他喘不过气。
——郑云龙从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过他。
“郑云龙，你到底怎么了！”他咬着牙道。
郑云龙眼眶更红，开口却毫不示弱，“没怎么，我今天跟你过来拍杂志就是个错误，和个跳梁小丑一样，穿这绿衣服，顶着鸡窝头，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好笑个屁。”阿云嘎爆了句粗，“我不是穿的也很搞笑吗？”
他瞄了一眼郑云龙滑稽的朝天发型，对比自己油光顺滑的背头，觉得有些理亏。可近几年他的演艺事业发展得不错，天天被李恒捧着，脾气见长不少。
阿云嘎不服输，梗着脖子质问，“我好心好意带你拍杂志，你这是狗咬吕洞宾！”
郑云龙长长地嗤笑，半晌才点了点头，“行，我是狗。”
他说完这话，便进了一间换衣服的单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半分钟后，他的隔壁的单间也传来一声关门，声音大得好像要把房顶掀翻。
郑云龙一个人坐在单间里。
逼仄的更衣间还没有电梯大，他坐下来膝盖都要顶到了对面的墙上。
面前是一面镜子，毫无保留地将他现在糟糕的模样映了出来。
糟乱的发丝、滑稽的衣衫、憔悴的面庞，缀着一双写满失落的眼。
我不该失落的。
郑云龙想。
就像——嘎子不该和我吵架。
他从不会和我吵架。
大学的时候，一直是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我说去哪，他就去哪，他永远都包容着我。
郑云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忽然心虚似的把脸埋进手里。
他发现，即便阿云嘎背弃了他们的诺言与信仰，他也仍然在心中留有一份期盼。
期盼自己在阿云嘎心中永远是大学时的那个他，发光发热的那个他。
他该有自知之明的。
郑云龙不知道自己在更衣间里坐了多久，久到原本湿润的眼眶又干涸，原本缓慢的心跳渐渐复苏，才自欺欺人般地缓缓脱了衣服，换回自己来时穿的T恤。
他推开门，小声地叫了一声，“嘎子？”
空荡荡的房间，无人应答。
郑云龙便又笑了一下。
都已经黄昏了，外面的光照进屋子都看不清路，阿云嘎怎么会等他。
空气中飘着他淡淡的叹息，郑云龙把衣服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门叩上的声音很轻。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小小的“吱呀”。
阿云嘎推开里间的门，盯着关紧的房门，死死捏着拳。
上一期节目的结果出来，郑云龙从首席降为替补，下一期便不需要上场了，除掉拍杂志花去一天，他还能休息十三天。
他决定回剧团一趟。
他定了往返的机票，经济舱的尾票，来回全程不到一千块钱，到达剧团时，剧团还没有开工。
第一个到剧团人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大龙？你不是在长沙吗？”
郑云龙抿着唇，浅浅地笑了一下，“这周替补，不用上场，所以回来看看大家。”
“啊……”那人惊讶地张大了嘴，“你都会替补啊？那什么水平的人才能当首席啊……”
郑云龙的脑海里浮现出阿云嘎的脸，他朝对面人笑笑，“有实力的吧。”
“不，大龙！”他拍了拍郑云龙的肩，笑道，“你就是最有实力的！你这么久没回剧团，一定不知道吧~我们最近的票卖的可好了！”
他正说着，又一个女演员也来了，“哟，功臣回来了？”
临近上工的时间，大伙陆陆续续地都来了，瞧见郑云龙回来，便也不急着排演，将他围起来从头夸到了脚。
“音乐剧王子！”
“带票小王子！”
“连头发丝都会唱歌！”
郑云龙无奈，“你们够了……”
“这才哪到哪！”一个平时就很活跃的男演员拿出手机，“来，我给你念念网络上的彩虹屁。”
“什么彩虹屁？”郑云龙不看微博，闻言一头雾水。
“以前是我低估了郑云龙，我要向他道歉，他唱得实在是太好了！！！”
郑云龙有些脸红，觉得自己有些愧不敢当。
男演员又继续念：“大龙就像欧洲中世纪一个落拓又带着一种颓废美的画家，有种忧郁又不被理解的沉默感，但微笑那一刻又仿佛带来了美好的梦境。”
郑云龙：“……”
“郑云龙属于舞台和舞台以外的烟火，郑云龙属于梦想和梦想之中的自由。”
郑云龙在他下次开口前拉住了他，“好了，过了。”
众人爆发出一阵笑来，有人问，“你回来几天，下周二有《变身怪医》，你可以演一场。”
郑云龙看了眼日程，他刚好定了周三回长沙的票，便同意下来。
《变身怪医》他演过许多次，可从没有像这次一样几乎全天把自己泡在剧团排练。
汗水顺着脸颊，顺着手肘落在光洁的地面上，被月光照地反射出银辉。
他喝了一口温水，继续唱。
他给自己找了好多理由。
他好久没排练了。
他下一次不想再替补了。
不能辜负大家的期盼。
嗯，没有别的。
不是因为自己一停下来，脑子里就会回放那个短短的吵架。
周二的《变声怪医》卖出了空前的票房，将近八成的座位都坐了人，他登台的一瞬间便有连绵的女声高呼着：“大龙！！！”
聚光灯打在他头顶，他沉浸在角色中，一步一步，一首一首，从《就在这瞬间》唱到《this is the moment》，再到《生死对决》。
他唱《生死对决》时，是一人分饰两角，惊得观众们都下意识地屏着呼吸，等他唱完了，便又是一阵阵的欢呼，夹杂着他的名字。
郑云龙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叹了口气。
他希望这些人是来看音乐剧的，而不是来看他的。
但，被人喜欢的感觉也还不错。
短暂的假期转瞬过去，这周替补们虽然不用上台参演，也要配合节目组拍一些练习的花絮。
郑云龙是第一次以替补的身份拍这种花絮。
他什么也没准备，甚至不知道唱什么歌才好。
耳边嗡嗡地传来聊天声。
“这周嘎子哥唱的《生命的河》哎。”
“你有没有觉得，他唱歌时的难过不像是技巧。”
“有，好像真的心情不好。”
“今天拍花絮也没来。”
“好像本来是要来的……”
蔡程昱晃过来，拍了听得入迷的郑云龙一下。
郑云龙吓了一跳，看向他，“怎么了？”
蔡程昱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大龙哥，你是不是和嘎子哥吵架了呀？”
郑云龙一愣，“你听谁说的？”
蔡程昱艰难地思考了一下，“没听谁说，就感觉，嘎子哥好像故意躲着你。”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生死对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