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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匍匐原地 思绪飞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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匍匐原地思绪飞扬
八十九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我给陈然打电话。
说起了,方楚文和刘大志。
陈然听了一阵,忽然问我:“你记得《悟空传》吗?悟者便成天地,空者自在其中。我看方楚文是前者,你是后者,你俩不愧是好兄弟!”
“你不是一直说:天下万物来于空,天下万物归于空吗?”我反问?
“人生在世,镜花水月,不过梦一场。可彩云追月,万物皆有妙趣可寻。”
“过早经历了生离死别,情绪都会陡变。”
“不是想不开,是没到想通的时候 ,思路一转,观念一变,什么都通了。”
“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天下事难以相生,自己遇不到不会体会清楚。”
“超越了自我,就不会再有烦恼。”
“我只说了形式,看到了形式,而你一直在践行意义,说实话,在你心里压根对他们各自的存在没有评判吗?”陈然问道。
“有点矛盾,我喜欢和方楚文在一起,感觉聊天特别有意思,但是楚一天吧,这个人本身就有意思,有值得探究的意味。”
“那刘大志呢?”
“他像哥哥,想起他就很温暖。”
”我们像五颜六色的桌球,在一个平面上互相碰撞彼此分开,最后你终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筐篮。”
“平面在撞击的时候,其实就消失了,哪有什么一成不变的方式。”我反驳一句。
“我们穷尽一生追逐,到最后谁都逃不开那个筐篮,方式不同,内容却惊人的相似。”
“我不是那平面,我也不是那筐篮,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当桌球,就挥舞球杆,看着平面消失,看着筐篮入定。”
“入定是个好词。”陈然道。
“别人骂你,不起怒心;眼见财宝,不起贪念;美味佳肴,不说辩驳;对有既有的,既得之,心安之。”我越发来劲了。
“什么时候我们入佛门弟子了。”
“楚一天好像喜欢佛门,那里清净。”
我和陈然没心没肺说了许久。挂断电话,很快陈然短信过来:
“等我有钱了,出一本语录大全,将我俩的经典对白收进来,还有你自相矛盾的论述。要是畅销,再搭售一下我写的书,打打我的知名度。还有许多语录,你可以写进小说里。”
“那还用说,碰到顾客,翻翻你的书看看价格,再拿起我的书,我就抢先告诉他,你买这一本,那个作者的我全送。”
打开摘抄本,我记录下来这美好的一幕。
看到这样一段话: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存在着,我匍匐在自己的沼泽里,别人飞翔在他的天空里,生着金属翅膀的人在现实中飞翔,生着羽毛翅膀的人在神话里飞翔。
躺在床上,九点没睡着,一直到凌晨,我依旧醒着,这时候成了思维最活跃的时刻。小脑不是维系平衡而是帮着大脑跳跃的更加欢乐。九点的困意,十点的睡意统统都消失殆尽。另一个自我披着一身白衣,光脚轻快的前行。
我是忽然觉得我周身充满了诡异,充满了调皮的诡异,一种恐惧的意识布满了周身的每一个毛孔,但是思维的小间隙依然被更多崭新的诡异因子占据,一个散发着幽灵的气息个体诞生,睁开空洞的双眼,透过表皮、真皮,穿越五脏六腑,看清楚那些依旧跳动着工作的器官时才放心地缓缓离开,内心依旧平静,努力维持着镇定。
我睁着眼睛听到雨滴滴落,心境却异常平静起来。周围的阴雨,阴沉的像要掉下来的天空,都让我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安全感。雨丝或大或小,空气中久违的芬芳总是会唤醒沉睡许久的思维。喜欢这样的美好时刻,静静地冥想,感知……
我是异常胆小的人,瞌睡也异常的多,一觉到天亮,正好保护了胆小的我在半夜醒来感到荒凉和恐惧。
遇到午夜依旧没睡觉,难免有点小开心,因尽可能多的胡思乱想平时不敢想;因充盈思维足够支撑脑海中尽可能多的胡思乱想,与此时此刻恰逢“吉时”,怎能不借机“蔓延”。
九十
天空依旧高远,生命依然浩渺。居家修养的日子,转眼一个月就过去。
我半跳状态,在院子里来去自如。
奶奶看着我笑,说我是个假小子。
从小就不像个女孩子。
可我照镜子,明明端庄温顺,像极了女子。
我们说笑着,刘大志打电话过来。
方楚文开着车,送他去上海学习,如果,我愿意回学校,可以先把我送回学校。
母亲找机会给老爹说,老爹却不同意。
大四说白了就是实习,其实已经没有相关实质性的课程,父亲的意思是伤筋动骨劳师动众去学校,不如在家里养好身体,随便在老家找个单位实习,也方便照看家里。
母亲拗不过,只好同意。我气呼呼的,却也说不出更好的反驳的理由来。
于是整日抱着书,窝在床上看书。
小王子说我和一朵花闹别扭了的那种憔悴与恐慌?这样的焦虑每天都在继续,或者一转眼忘记,或者铭记心里,动辄泛起。
每天很多事情发生,很多事情离开,很多事情铭记,很多事情淡忘。那些曾在指缝里丢下的余香,还没等你来得及去把它记住,就已经走在另一道路口观望,原有的一切水和一月,都将不再属于你,那就是岁月,也将是爱情,终究成为一种叫做记忆的东西……
人的潜意识总是那么的奇妙,当你想快乐的时候偏偏不快乐,当你想痛苦的时候偏偏不痛苦。-那些玄妙的触觉,在那些叫作年少轻狂的故事里重叠,纵横交织,化为那些常常自以为是的情愫。
自从我回来,王一冰周末都来家里,缠着我给她讲故事。
周末下午,小姨来接王一冰。小姨走进门看我,一直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我忽然问了一句:“小姨,你幸福吗?”
没想都我跟长辈的沉默是这样打破的。小姨猝不及防。
她笑了一下,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什么幸福不幸福,都是过日子,凑合着过吧。”
“他对你不好吗?”
“他对我挺好的,可是他母亲像个母老虎,我们前些天刚打了一架,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差点把新买的电视机砸了。”
“怎么回事?”
“他母亲心里阴暗,见不得儿子跟媳妇好,你说天底下真有这样变态的人。”
“听人说她很早就守寡,估计把儿子当成了依靠。”我安慰道。
“那她能守着儿子过一辈子,儿子也不可能守着她过一辈子吧。”小姨气呼呼的说着。母亲进了门。
“琳琳,别生气了,日子还是你俩过的,过一阵就好了。毕竟你刚去家里,都有一个过程。”
“姐,你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吧。你婆婆有老伴,可是对你也是挑三拣四,哪哪都不顺眼。”
“都过去了,我婆婆要强,公公都走了那么些年了,一个人也没了老伴儿,不容易。现在回想起来,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就跟一阵烟似的,生命太快了,消失的时候,不由人。”
母亲抓小姨的手在手心里。
“年轻气盛,到老一点,一切就无所谓了。”
“那要看什么人,你这样想,有的人却不是。”
正说着,小姨夫进了门。
难怪小姨脸色这么难看,原来两个人吵架了。
“琳琳,你就不能让让老太太,她五十多岁了,要是给她气个好歹,不还是让你受累吗?”
“她气得好歹,是自己受罪,我管不着。”
“现在是一家人了,你能不管她?”
“你现在跟我是一家人,当时吵架的时候,你们才是一家,好不好。都说二手饭难吃,现在才知道悔不该当初。”
“当初,当初怎么了?当初就不该听你话......”
我看见母亲夹在她们中间,瘦小的身体根本挡不住双向夹击。就从床上下来,把母亲拉到一边。
正拉的当儿,小姨夫脑门上被一根棍子打了一下,所有人都呆住了。
“王一冰,你疯了吗?”小姨喊道。
“你们再这样吵,我就自杀,我跳楼,跳窗户。”王一冰喊着,眼泪也喊出来了。
吃饭的时候,我一瘸一拐走到饭桌前。父亲低沉着脸,低着头一个劲地把饭往嘴里扒拉。母亲也不敢吭声,三个人无话吃完饭,我擦桌子时,父亲对我说:“你小姨的婚姻你也看到了,第一次勇敢,不管不顾离了婚;第二次更勇敢,追求初恋,俩人凑一起,天天鸡飞狗上天。我看你,大四实习就在村上的小学,那也别去,如果条件合适,找隔壁村的老张家的两个儿子,老大、老二都行,我看着长大的,我的眼光错不了。”
隔壁村老张家的儿子,我当然清楚。小时候每天中午光着屁股下河里游泳。每次她妈拿着鞭子来撵,一个跑左边绕圈,一个跑右边绕圈,给她妈气得嚎啕大哭。后来索性放任自流,老大初中顺利毕业,被择优录取到了城里的重点高中,老二发奋努力,后起直追,参加数学竞赛竟然拿了名次,后来也被重点高中录取了。
我上高三那年,老大考上了西北师范大学,老二复读。后来,我复读的时候,老二跟我一个学校。听说后来去了西安的一所高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