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只是个炮灰》百世镜

26、第二个世界14

　　楚黎从那三个嫖客的妻子身上开始着手调查，很快便发现了最为可疑的那个人。
　　“万通当铺林掌柜的夫人，她家里是开镖局的，老爷子年纪大了行动不如过去那么方便了，近年来遭到了几次恶意报复，于是就在两年前从楚家买了一个暗卫，专门保护老爷子。”
　　司念听完楚黎的话，若有所思道：“所以这位林夫人是能够接触到暗卫的……倒是具有作案的可能了。”
　　“不止如此。”楚黎说了一长串的话，正抱着茶杯牛饮，“我们从万通当铺的左右邻居那里得知，在悦榕失踪前，林掌柜与夫人发生过一次激烈地争吵，应老板猜，他们是因为什么吵架的？”
　　司念无视了楚黎凑近的贼兮兮的脸，一边的安允一脸嫌弃地掰着他的肩膀想让他往后退却怎么也掰不动。
　　这边两个人较着劲，司念看得哭笑不得，只好把安允往回拽，顺便对楚黎说：“行了，你就赶紧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楚黎道：“那林掌柜想要给悦榕赎身，用的还是他的镇店之宝。只不过这宝贝，是林夫人的嫁妆，林夫人自然是不同意的，所以两个人就大吵了一架。但这件事过后不久，他们两个人就又和好了，林掌柜也没再提过要给悦榕赎身。”
　　安允嗤笑一声：“薄情寡义。”
　　楚黎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问：“怎么样，应老板你也算是受害者的家属了，要不要同我一同去往万通当铺看个究竟？”
　　司念自然不会拒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黎推着司念出了门，梁主簿和李无双正带着四个衙役等在门口，见到他们出来了，梁主簿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高深莫测了。
　　出门之后，安允便将推司念这个活儿又给抢了回来，两个衙役在前面开路，楚黎和梁主簿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李无双和司念他们，最后两个衙役断后。
　　李无双看着前面楚黎恨不得一步三回头的架势，一时之间玩心大起，便问司念：“应老板是哪里人？”
　　司念对女主突然跟自己搭话这件事很是诧异，但出于礼貌还是回答道：“江湖人。”
　　李无双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继续追问：“应老板这是信不过我吗？即便是江湖闯荡多年的人，也该有个家才是。”
　　司念垂下眼睑，沉声道：“我确实没有家。原先被卖给一家做奴仆，后来我的腿伤了，便被赶出来了。”
　　走在前面的楚黎听见这个便心头一紧。
　　李无双接着问：“那你为何到了这里开青楼倌馆呢？怎么不做点正经生意？”
　　司念冷笑一声：“若是我不开，也必定会有人去开。我开还能尽我所能的照顾他们，若是换了别人，他们只怕会比现在凄苦十倍。”
　　李无双还想接着问些什么，却被楚黎冷冷打断：“够了，要么闭嘴，要么就去最后面，你自己选一个吧！”
　　李无双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并在背后狠狠地瞪了楚黎一眼。
　　司念倒是没有觉得李无双的问题有多冒犯，看上去楚黎也不像是认出了自己的样子，干嘛会对这些问题反应这么大？
　　难道是楚弋跟他说了什么？他们两兄弟的关系没有好到可以说这些事情吧？
　　正在他纠结着的时候，万通当铺到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一时不小心，林掌柜一见到走在前头的两个衙役，便失手将手里一个白瓷茶杯摔了个粉碎。
　　楚黎看着落在他脚下的碎瓷片，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掌柜，说道：“看来楚某人来得真不巧，还让林掌柜如此破费。”
　　林掌柜嘴角抽搐了两下，赶紧起身招呼：“知府大人大驾光临，在下真是荣幸之至，只是不知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楚黎没做过多周旋，直截了当地说：“有件案子，想找尊夫人问两句话。”
　　林掌柜的脸色瞬间便难看了起来。
　　他头上很快便出了一层汗，说话也磕绊了起来：“那……那大人……请随我来……”
　　楚黎和司念等人在他的带领下穿过当铺大堂进入了后院，见到了正在院子里绣花的林夫人。
　　相比林掌柜的惊慌失措，林夫人倒是平静许多，平静到甚至让司念产生了一种她一直在等着楚黎到来的错觉。
　　然而她一开口却依旧是再寻常不过的寒暄：“知府大人怎么有空到寒舍来，真是有失远迎了。”
　　楚黎没跟她废话，直接进入正题：“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前不久发生的杀人弃尸案，想问夫人几个问题。”
　　林夫人依旧很平静，平静到有些怪异：“大人请问吧，我必定知无不言。”
　　楚黎在他对面坐下，示意梁主簿开始记录：“夫人知道死者是什么人了吗？”
　　林夫人将方才放下的绣绷又拿了起来，一边慢慢绣着一边回答：“不知道。我是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夫君，你知道是谁吗？”
　　问完她便抬头看着林掌柜，那眼神让司念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突然被问到的林掌柜猛地一抖，脸色更加铁青了，哆嗦着说道：“不……不知道。”
　　林夫人听见他的回答，十分诡异的笑了笑，，便又重新低下头去绣着手上的蝶穿牡丹。
　　楚黎来回看着二人的动静，眼珠子一转，接着说：“那本官不妨告诉二位，死的人是应竹馆中一名小倌，名唤悦榕，不知二位可认识？”
　　林夫人头也不抬地说：“问你话呢，认识吗？”
　　林掌柜险些跌坐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认识……认识……”
　　楚黎摇了摇头：“不，本官想问的是，林夫人是否认识他？”
　　林夫人手上的动作停止了，沉默许久后，她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绣绷。但是她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看着司念问：“还没请教这位是？”
　　司念对她点点头：“在下应竹馆老板，夫人叫我应老板就好。”
　　不知是不是司念的错觉，在他说出自己的身份的瞬间，司念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突然变得充满杀意了起来。
　　林夫人冷哼一声：“应老板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自己的摇钱树来讨个公道的？”
　　这话说得讽刺意味十足，司念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反正不管是他还是清城，都不曾把那些孩子们当成“摇钱树”。
　　楚黎却不依不饶了，直接逼问：“大胆，本官在此问话，岂容你在此嚼舌头！我念你是妇道人家才亲自来寻你，莫不是你想要跟本官回衙门才会好好说话吗！”
　　林夫人嘴巴张开又闭上，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对楚黎说：“大人请问。”
　　“听闻夫人娘家是开镖局的？”
　　“是，不过并不在此处。”林夫人坦然与楚黎对视着，“距离这里，应该有个一百里地吧。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你家老爷子买了一个暗卫，可有此事？”
　　林夫人不紧不慢地说：“不清楚，我嫁过来已经有近十年了，他们近些年的事我不清楚。”
　　楚黎笑了：“本官何时说过这暗卫是近些年买的？”
　　林夫人哽住了，不得不承认：“是，这件事我知道。不过那是在朝廷禁止暗卫买卖之前的事了，楚大人好像也没法追究这件事了。”
　　楚黎道：“本官要追究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
　　他看向林夫人身后，安允站在林夫人的房间门口，对他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林夫人并没有看出他眼神的异样，追问：“而是什么？”
　　楚黎站起身来，走到司念身后，说道：“在这里只怕说不清楚，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比如，林夫人娘家人当年为你准备好的地下仓库，如何？”
　　林夫人一直保持着的完美表情终于龟裂，原本美丽的面庞被愤怒扭曲，硬生生生出一种狰狞之感。
　　“四十七，杀了他们！杀了这些狗男人！”
　　林夫人起身大喊，一个黑影从院子深处飞身出现，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向了行动不便的司念。
　　司念无法躲闪，安允又在远处不及赶来，就在他觉得这次是必然要见血了的时候，一个温暖的身影但在了他的面前，随即响起的就是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和一声低沉的闷哼。
　　“楚黎！！”
　　“保护大人！！”
　　安允和衙役们是如何制服林掌柜夫妇和那个暗卫的司念不知道，他的世界里面似乎只剩下了躺在他怀里虚弱喘息着的楚黎。
　　似乎是二人相拥的画面再一次刺激到了林夫人，她被李无双紧紧压制在地上，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哀鸣：“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喜欢男人！我嫁给你十年，为你生儿育女，帮你做大产业，你为什么要喜欢那个狐狸精！！啊——”
　　林夫人的悲鸣久久回荡在司念的耳边，即便是坐在了楚黎的床边，他也仿佛还身在那个一地鲜血的小院子里。
　　喜欢男人真的是错的吗？
　　司念不知道自己本身的取向是什么，从一开始他就进入了一个取向为男的世界，并和一个男人度过了一个完整的人生。在那个世界里，男男相恋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虽说还是会有少数人对此厌恶异常，但大多数人还是会对这份感情表示支持的。
　　可他现在心中却产生了疑问，若是没有上一个世界，自己还会觉得男人与男人相爱是无比正常的事吗？
　　“你没有错。”
　　司念惊愕抬头，楚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双目含笑看着他：“喜欢一个人不是错，这件事错在林掌柜欺骗他的妻子，错在他用情不专。但你没有伤害任何人，你没有错。”
　　司念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同样的，我也没有错。”楚黎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司念的手，“我喜欢你，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