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个世界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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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楚黎第一次对司念说“喜欢”，但司念可以感觉得到，这次的楚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认真到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对他置之不理。
但是……
楚黎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犹豫，还没等司念纠结出个所以然来，他便直接说：“没关系，只要你知道就好，至于你是怎么想的，那是你的自由。”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清城哥哥。”
这四个字仿佛是在司念的心头炸开了一个响雷，自他的灵魂深处传来一阵令他心慌的震颤。
这股震颤来自清城，来自他贡献给楚家的二十余年青春。
当年他确实和楚家兄弟都相处过一段时间，也知道他们中的一个会被送出去养着，只是不知道是谁会被送出去。
后来结果出来了，那个天天抱着他的腿喊他清城哥哥的那个小孩子被送了出去，大一些的楚弋留了下来。
后来他离开楚家的时候也曾有过幻想，若是当年留下来的是楚黎，他会不会有一个别样的结局？
至少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般，被主人扔出家门。
当年楚黎被送走的时候还很小，清城在旻阳城见到他的时候又没见他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当他是全然忘了自己。
如今在司念看来，原剧情中楚黎会那么对后来的清城，与其说是对他行事作为的愤怒，倒不如说是对这个自己小时候所敬仰喜欢的哥哥的失望。
只是怎么到了自己这里，这份敬仰就变味儿了呢？
好好一个男主怎么说弯就弯了呢？
司念张了张嘴，虽说楚黎说了这件事不需要他的回应，但他觉得出于良心自己还是应该说点什么。
然而他一张嘴，便觉得天地一阵旋转，楚黎的面容在他面前逐渐模糊，耳畔传来仿佛来自天边的呼唤，随即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司念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应竹馆的小院子，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之前还躺在床上接受自己的探望的楚黎此时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他的床边，两个人的身份完全掉了个个儿。
“清城哥哥，”楚黎见他睁眼便一脸惊喜地凑了过来，“你终于醒了。”
司念想问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完全干涩发不出声音。
楚黎连忙起身为他倒了一杯水，将他扶起来，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地喂给了他，边喂边说：“你昏迷整整五天了，可把我给吓坏了。”
司念喝了一杯水，觉得嗓子好了许多，便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楚黎居然回避了这个问题，把杯子放下后，笑着问：“还要喝水吗？”
司念摇了摇头，他便继续说：“那有没有觉得肚子饿？你肯定是饿了的，这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一下子也不能吃太多。安允在外面呢，我让他送点粥过来。”
“回答我的问题。”
“悦榕那件案子已经审结了，秦安彤，哦，也就是林夫人已经承认了，她和那个暗卫三天之后就要当街问斩了。林掌柜知情不报，判了监禁终身，林家当铺已经被抄没，悦榕的赔偿已经交给徐妈妈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楚黎的一切动作瞬间停滞，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是想要说出些什么来继续岔开话题，可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司念看见他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个大概了。
他垂下眼，摸了摸自己因为几天没有进食而更加瘦削的手腕，浅笑着说：“没事的，你就直说吧，我还能活多久？”
楚黎嗓子沙哑着，声音中是止不住的颤抖：“大夫说了，只要好好养着，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司念依旧是笑：“好，那我就好好养着。”
很快，安允便送来了一碗粥，白色的米粒中间夹着淡黄色的蛋花，再加上红色的虾肉，香气扑鼻而来，司念空了五天的肚子终于复苏，发出咕咕的叫声，声音之响亮让他不由得羞红了脸。
楚黎离他近，自然是听见了声音，他终于露出了一个不再带有负担的笑容，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之后递到了司念嘴边：“饿也不能多吃，这碗粥你只能喝半碗，等过段时间再吃。”
司念全程脸红红的，一口一口地喝了半碗粥，就看着楚黎用他用过的勺子将剩下的半碗粥几下塞进了肚子。
这个人真是……
楚黎喝完了粥便将碗递给了在一旁黑着脸乖乖站着的安允，安允也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对他表现出任何敌意，而是乖乖地拿着碗出去了，甚至还十分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楚黎看着司念一路追随着安允出去的眼神，干咳一声，将身子稍稍挪了挪，正好挡住了司念看向门口的视线。
司念只觉得一座大山挡住了自己眼前的光亮，他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楚黎，仔细一想就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真幼稚……
不过这份幼稚，还是挺可爱的。
司念心中暗笑，还没等他笑够呢，久未上线的系统冷不丁地冒了出来：“恭喜你，又达成了上个世界的局面。”
司念的笑意消失了，这系统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系统继续说：“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每个世界都会有它们自己的剧情修正？”
司念说：“记得，怎么了？”
“这个世界也开始修正了。”系统的语气有些艰涩，“这个世界做出的修正行为是……”
系统的话没有说完，但司念还是猜出了他接下来的话：“是我的死亡？”
系统没有吱声。
司念叹了口气，系统似乎是怕他伤心，有些慌乱地说：“你别着急，虽说是修正，但也不会让你死的那么早的，你好好养着身体，怎么也能比原来多活上几年……”
“我没事。”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没事的，我死就死了，不过是进入下一个世界。”司念的声音仿佛冬日的落雪，声音极轻，却能落进人们心中，“我只是怕楚黎他无法承受没有我的漫漫余生。”
系统叹了一口气：“剩下的时间我也不再干涉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司念对他道了句“谢谢”，便抬头看着楚黎，笑着问：“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楚黎摸了摸后脑勺，笑得完全不像是堂堂知府，倒像是隔壁街的小傻子：“一开始我就认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敢认。”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楚家对不起你，所以我……”
司念摇了摇头：“你和那些楚家人不一样。”
楚黎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腆着脸问：“那我是不是比楚弋好？”
司念无奈道：“是是是，你比他好。”
楚黎开心地笑了，笑的同时还瞅了眼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
门外，楚弋将要敲门的手放了下来，他知道方才那个问题是楚黎故意问的，就是要让他听到司念的回答。
他自嘲般一笑，终究是转过了身，尽可能地放轻了脚步，离开了应竹馆。
他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到这里来呢？只怕司念看见自己的脸，都会感到恶心吧。
若是司念真的愿意和楚黎在一起也好，那么他会帮楚黎摆脱家里那些老东西的控制，让他能无忧无虑地陪伴着司念，照顾好他的余生。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司念又吃了半碗粥，楚黎因为衙门有事被梁主簿死拖硬拽地给请走了，安允也终于能进屋来看看司念。
“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乖就听了楚黎的话了？”
司念一双美目含着笑看向一脸不服气的安允，逗弄这个小孩儿真的是其乐无穷。
“没什么。”安允噘着嘴，嘟嘟囔囔地说，“我打不过他。”
司念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儿，安允小脸通红，挣扎着说：“他、他比我大嘛，等我再练上几年，我一定能打得过他的！到时候他就别想再靠近公子了！”
司念笑着说：“只怕那个时候，也没有我这个人可供他靠近了。”
司念这句话的本意是想说安允无论如何恐怕也打不过楚黎，谁知听再安允的耳朵里，这句话就变了一个意思。
他眼眶瞬间就红了，在司念床边跪了下来，吸着鼻子说：“公子，是安允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
“不是你的错。”司念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我的命，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若是有朝一日，我……我希望你不要找任何人报仇，也不要再记恨楚家。到时候你就跟着楚黎，他一定会为你寻一个好出路的。”
安允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公子”，低着头啜泣着，肩膀不住地颤抖。
“好了，别哭了。”司念拍拍他的肩膀，少年人的肩膀已经足够宽厚，能够撑起一片天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推我出去走走吧。”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由于行动受限，又急着完成任务，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现在在这里待不久了，不如开开心心地离开，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司念在安允的帮助下穿戴整齐，又一次坐上了轮椅，在安允的陪伴下离开了小院子。
安允脚程不慢，可一下午的时间，他们也只走过了三条街。
司念让有些微喘的安允低下头，轻轻地为他擦了擦汗，说：“不要着急，时间还长呢，慢慢逛就是。”
安允连声应好，问他是回去还是想去哪里看看。
司念想了想，笑着说：“去衙门吧。”
“咱们去接楚大老爷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个世界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