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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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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一个被朝廷承认的江湖自治机构。武林盟的第一要务就是协助朝廷管理江湖各帮派。第二要务便是安抚江湖起义人士给他们找一个头衔挂着。第三要务便是减轻朝廷管理江湖帮派的复杂轻度,只要能控制武林盟便可间接控制整个江湖。
龙应天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江湖帮派为何会有如此的大权力去干涉一个国家的司法,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百姓对朝廷的认知觉得官府不如帮派的。
龙应天倒是想看看这个王大治会如何断案,于是在那群人走远后也跟着回到天鹰堡。
王大治正在同管家商拟当日婚宴的人员座位座次,就听见下人来报说门外来了好多百姓抓到了一个小偷,来请堡主评断。
王大治有些恼火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非等到嫁女儿的时候来,前几天他刚放走了几个囚徒,现在又来一个。
王大治气呼呼的来到外院大厅,招呼人把小偷带上来。周围都是镇上的人在围观,场面简直不要太热闹。龙应天有幸站在最靠前一排能看清出这个王大治到底怎样断案。如此令镇上的服气。
小偷被带来跪在地上,低着头。
王大治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对着跪着的人道:“是你偷了人家的东西?他偷了什么?”
这时一个少妇挤进人群,一下就跪在地上对着王大治哭天抢地的说道:“这个人偷了我家一斗米。”
小偷道:“我没偷,那是你给我的。”
王大治对小偷道:“你没偷?怎么证明?”
小偷急道:“堡主,我真的没偷,您让我怎么整明啊!”
王大治道:“没偷就不能证明吗?只要找到偷的人不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
王大治说完地下人群开始议论起来,说王堡主说的有道理,要是找不到是其他人偷的就一定是这个人偷的。
龙应天听着镇民的说辞很无语,这么基本的断案程序都不知道就连其间的读书人也只知道随声附和议论的说法。这些人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龙应天忍不住说道:“王堡主,一般诉讼都是谁告发谁举证,既然这个小偷没办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那就劳烦这位大姐拿出证据证明他确实偷了你家一斗米。要是没有证据,这个人完全可以反告你故意陷害,毁人清誉。”
小偷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替他说话,只见他腰杆一挺对着少妇道:“听见没,要是你没证据我就告你诬陷,毁我清誉。”
王大治此时在管家口中得知这个龙应天是参加女儿婚礼的重要客人,现住在堡里。王大治上下打量了一遍龙应天,回首看着厅上跪着正在争吵的两人道:“你们两个都没证据证明到底自己清白的还是故意陷害,对吧?”
跪着的两人都不说话了。
王大治道:“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审的,按理说应该直接放了,但是我不能就这样放你们走,我要用你们警告后来者,天鹰堡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人,拉下去男的打三十棍,女的打十五棍,打完给点医药费放他们走。”
龙应天看着王大治的断案过程简直不忍直视,于是再次开口道:“王堡主,这件事情我们还没问清楚,不能就草草了结。万一这个小偷确实偷了那这个大姐就太冤枉了,平白无故挨了十五棍。”
大姐被两个大汉架着,嘴里一直在喊“冤枉”,听龙应天又偏向她说话,就将刚才在肚子里的胡话又翻了个面。
王大治听着头开始疼起来,刚才还觉得这个年轻人好,现在觉得是个墙头草。
王大治问道:“依你所言,应该如何判断出他们二人谁说了谎。”
龙应天道:“其实这件事很简单,那就是这个小偷如果真的偷了一斗米,那他偷完就可以走了,为什么还要回去,还被发现了。”
少妇道:“那可能是还想再偷。”
龙应天对少妇道:“为什么追出来的是你,不是你丈夫,难道你丈夫不怕你追出去有危险吗?”
少妇道:“我家那口子没在家。”
龙应天道:“即便捉人的时候不在,那现在呢?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过来,看来你丈夫不太顾家啊。”
少妇急色道:“我丈夫在堡里当差,平时也是住在堡里,他不在家也很正常。”
龙应天突然道:“既然在堡里当差,这么近他都不过来看一眼,可见你们夫妻关系很差。”
少妇怒道:“我们现在说的是偷米的事儿,不是我的丈夫。”
龙应天突然道:“大姐你的脖子怎么了?”
少妇赶紧往上拉了拉衣领,将脖子处掩的十分结实。此刻少妇脸上的神色十分慌张,任何见了都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有事没说。
王大治让人拉开她的手,把衣领往下一拉,只见少妇脖子上有几个牙印。牙印泛着鲜红的血液的颜色,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场的所有人一阵唏嘘,认识她的人嘴里说着难听的话语。
龙应天道:“大姐,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推理给你说。”
少妇一副认命的表情道:“我自己说吧。”
在场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竖起耳朵静静听着。
少妇道:“我丈夫经常不回家,他一有钱就会去找万花楼的婊子,所以我已经一年没见到他了。我在想既然他可以去找女人,为什么我不能找男人,于是我每次留人过夜第二天就会送他一斗米。”
小偷被周围的眼光直射着,忙解释道:“别看我……不是我……”
少妇接着道:“是我们家隔壁的懒汉张大强,他需要吃饭,我需要男人大家各取所需。只不过今天上午张大强刚走,我就看见这个人在我家门前鬼鬼祟祟,我以为他知道了我和大强的事,就想让他进屋说说,谁知他看见我就跑,于是我就将计就计说他偷东西,本来想着趁机吓唬他从他嘴里套话问清楚到底知不知道我的事,如果不知道我就不追究放了他。可是半路你就出来说要送官府,然后大家说要送薛家堡,我骑虎难下就一口咬定他偷东西。现在你们知道了,要火烧还是水淹悉听尊便。”
说完少妇的眼泪顺着面颊奔涌而下。在场的人还是一阵沉默。
王大治这是生平第一次从一个简单的盗窃案顺出一个偷奸大案,此时内心也是十分复杂,有兴奋也有愤怒还有同情。
龙应天见大家都不说话,觉得干耗着也不是这么回事,于是对王大治道:“王堡主,事情已然明了,该您继续审理了。”
王大治没想到这个龙应天居然会将问题一股脑撂给自己,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于是说道:“既然这次是龙公子断理的,那就让龙公子来继续审理吧,顺便把案子结一下。”
龙应天没有推脱,直接走到大厅中央,看着厅上跪着的两人道:“报上名来。”
小偷回道:“小人潘紫薯。”
少妇道:“小妇人赵娟。”
龙应天道:“潘紫薯,交代一下为什么在赵娟门前徘徊,是否想入室偷盗。”
潘紫薯道:“小人冤枉啊,小人只是路过探头看了一眼,没想偷东西。”
龙应天道:“既然没想偷东西,为什么看见赵娟要跑。”
潘紫薯道:“我跑是因为她污蔑我偷东西。在后面在追我。”
龙应天道:“既然没偷为何不停下来与她解释清楚?。”见潘紫薯还要辩解龙应天接着说道:“其实你也不必再隐瞒了,你身上有件东西是我的,就在你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才发觉不见得。所以我追了出去,你还是我抓到得。”
龙应天走到潘紫薯身前蹲下,亲自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果然找了他那把折扇。
潘紫薯辩解道:“一把扇子而已,你怎么证明它是你得?”
龙应天道:“还需要证明吗,你的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会用丝绢做成得折扇,太招摇了。”
潘紫薯任命得低下头。
龙应天道:“现在所有事情已经明了。潘紫薯以偷盗罪判处入狱三年,偷盗未遂罪处鞭刑五十。赵娟不顾不顾名节与人私通理应重罚,但念起夫婿对家庭不尽责,故从轻发落。着赵娟与其夫和离。但故意诬陷罪不可轻判,着杖刑五十以儆效尤。”
大家听到这样得判案还是第一次,纷纷议论着要是王堡主得话二话不说就将人扔到山沟里自生自灭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挺会断案得。
王大治见这场曲折得案件就这样结束了,非常高兴。对龙应天道:“我见你聪明有胆识,不如留在天鹰堡帮我断理案件怎么样。”
龙应天展开折扇摇在胸前对王大治道:“在下心领王堡主美意,只是在下想回老家侍候家母。不能在外待太久。”
王大治遗憾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了。”
王大治走后,龙应天扇着扇子转身想回客栈找海明喝酒,今天心情太糟糕喝点酒应该会好一点。心里想着就准备走,一转身看到柳风歌和薛叶站在那里。
柳风歌跑上前对龙应天道:“你刚才太霸气了,太帅了。没想到你还会断案呢?”
龙应天含笑道:“过奖了。你……去哪了?”
薛叶抢先回道:“我们听戏去了。”
龙应天心下知道,这两个人肯定去干什么秘密得事情去了,不然也不会说谎去听戏。心想既然不愿相告也不必再交谈下去,于是道:“我还有事,改天再聊。”
柳风歌看着龙应远去得背影默默得对薛叶说道:“没想到这个龙应天还很有才华。”
薛叶不屑道:“断了个案子就有才华了,我在薛叶堡得时候也经常帮人评理啊,那我的才华应该比他多。”
柳风歌笑道:“我看你是吹牛比人家厉害得多。”
薛叶瞥了一眼不再愿同她就这个话题讲下去。
三更梆子打响,柳风歌和薛叶就着明亮得月色偷偷来到池塘边得石林处。
柳风歌懊恼道:“本想着有月光不需要火折子,没想到月光全被柳树挡住了。”
薛叶得意道:“就知道你不会带,所以我带了两个。”说着从腰间摸出两个火折子,递给柳风歌一个。
火折子亮起,光亮得强度甚至比不上外面得月光,两人只得将火光贴紧假山得岩壁细细寻找类似开启机关得东西。
两人在岩壁上摸了很久都没找到。此时柳风歌开始怀疑那个人是不是说谎。
薛叶看着停下来得柳风歌道:“愣着干什么?快点找啊。”
柳风歌道:“这里我们都找过了,再找也不会有什么发现得。是不是那个人故意说谎骗我们,我们把他带过来说不定他还能帮我们划定一个范围,这样就好找多了。”
薛叶稍一沉思道:“不能找他来,要是被他知道我们的目的再告诉王大治得话就全完了。”
柳风歌道:“可是你看这里得假山太多了,凭我们两个找不完的。”
薛叶一想答道:“要不然这样,我们把今天找过的地方做上标记。我们明天再接着找,凭我们的速度估计两三天就差不多了。”
柳风歌点头道:“好。”
两人就这样找到五更天累的只打哈欠,柳风歌和薛叶分开后各自回到自己屋里补眠去了,这一睡就到了下午太阳落山。
薛叶起床后拿着饭菜去找柳风歌一起吃。柳风歌顶着一头糟乱的头发开门邀薛叶进去。进去后柳风歌又回到床上躺着。薛叶将饭菜布好叫柳风歌起来洗漱一下吃饭。
薛叶叫了半天柳风歌还在床上纹丝不动,薛叶直接拿着沾了热水的毛巾胡在她脸上,柳风歌一下做起来,抓起脸上的毛巾就扔向薛叶。薛叶一闪毛巾正巧落到了水盆里,热水溅了薛叶一身。
柳风歌笑道:“活该。”
薛叶也不生气,从水盆里拿出毛巾,拧干水分又给柳风歌递过来。柳风歌接过毛巾后就走道水盆那里自己洗了把脸。
柳风歌虽然洗了脸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眼睛也不是很有神。柳风歌看了眼桌上的饭菜简单吃了几口,似乎还不饿。
薛叶看着小鸡啄食一样的吃法奇怪道:“你怎么了,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不舒服?”说着伸手去摸柳风歌的额头,还没碰到呢就被柳风歌拿筷子敲了回去。
薛叶吃痛一声。
柳风歌又吃了一口饼开口道:“不好吃。不行,我还要去睡会儿,晚上别忘了来叫我。”说完打着哈欠奔赴床上找周公打架去了。
薛叶摇了摇头,收拾完碗碟出门后就看到龙应天站在门外。薛叶走上前回首忘了一眼柳风歌的房间对龙应天道:“来找风歌?她累了刚睡下。”
龙应天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昨天半夜你们出去了?”
薛叶闻言脸色大变怒道:“你跟踪我们!”
龙应天还是神态自若的说道:“没有,只是恰巧看到。”
薛叶冷笑道:“碰巧?你觉得我会相信?”
龙应天不理会他转身要走,薛叶快步上前拦住龙应天的去路。
“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紧张?放心,为了柳姑娘我不会说出去。”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海明和胡春来找了过来,海明见到薛叶手横在龙应天胸前以为薛叶要对龙应天出手,于是一脚蹬地腾空飞起快速来到龙应天身边,伸手将薛叶手臂格挡一边。
薛叶哪里是海明的对手,刚碰到的手臂犹如钢铁一般坚硬硌得薛叶手臂一阵麻。反看海明一点事没有。海明见薛叶已经退去数步远离龙应天,这才毫无顾忌的对薛叶出手。
薛叶不会武功,见海明冲着自己过来赶紧快步就跑,可是普通人的脚步哪里快的过练武之人的。很快薛叶就被海明抓住,抡起拳头就打。就在此时忽听门扇一想一道红色身影对着海明快速飞去。
海明落下的拳头被一道偏向力打到一边,另一只手里一下抓空,薛叶跟着就被红影带向一边。海明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笑道:“又来一个。”说完就冲着红衣姑娘过去。
柳风歌将薛叶带到一边,上下查看一番道:“没事吧?”
薛叶摇头道:“没有大碍,就是手臂有些疼。”
柳风歌闻看着从过来的海明,抽出短刀准备来一场大战。龙应天见状不好,立刻阻止海明进攻。
“海明,住手!”
此时的海明收手已晚。两人就这样在院子里上下飞舞打斗。一开始海明略占上风,他使出的武功全都是刚硬之类的铁拳,要知道至刚则无敌。柳风歌的武功虽然不弱但是也不是海明的对手,渐渐的柳风歌故意以轻功为主,躲闪腾挪尽可能最大限度的消耗海明的体力。后半段海明的体力跟不上,柳风歌趁机飞身沿着墙壁向上走,然后一翻身借着下落的重量给了海明重重一击。
海明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口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胡春来见状赶紧跑过去,对着已经抽出短刀的柳风歌道:“柳姑娘……”
柳风歌对胡春来道:“闪开!”
胡春来见自己说不动柳风歌,于是向龙应天求助。龙应天此时已经走到海明身前对柳风歌道:“海明也是为了保护我才对薛公子和你出手的,既然薛公子没事,你又将他打成这样,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吧?”
柳风歌还是拿刀居高临下的看着海明道:“既然龙公子这样说了,我就不追究了,你们走吧。”
说完柳风歌走到薛叶跟前撸起他的衣袖看受伤的地方。只见薛叶的胳膊很白比自己的还白,而且雪白的胳膊上也看不到有瘀伤。柳风歌放下袖子抬眼瞥了一下薛叶后说道:“薛堡主让我保护你不是让你拿这件事利用我的。”
薛叶见柳风歌生气忙解释道:“我刚才胳膊真的像断了一样,没骗你!”
柳风歌道:“下不为例。”说完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回屋的时候还看见有有几个女子正在窗户门缝里向外偷看。
柳风歌大声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
那几个窗缝、门缝瞬间合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