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主母之事》咪咪鸭

17、第 17 章

　　二夫人？管宁的头脑还不太清醒，有些钝钝的不适。但好歹因为睡足了时间，没有头疼。
　　“姑爷也是知道心疼人，年岁大些倒也是好事！”苏嬷嬷一边给管宁递毛巾一边在一边念叨，“早上告诫丫头们不要吵你，早饭也是去外院们弟子那里用的。我的姑娘也真是有福气！”
　　嗯，她刚嫁过来三天就赖床不起——估摸着霍鸿跑去大堂里吃饭之后大家就都知道了！
　　“二夫人说什么事么？”
　　“那倒没说，就是嘱咐了，您起来了一定要告诉她。”
　　看吧，就说这好事不出门.
　　但是，人得赶快见。
　　“嬷嬷，你让红豆去二伯的院子知会一声，说我马上就去拜见嫂子！”
　　“好！姑娘也快些梳头发。”

　　只是，没等管宁出院子，晏氏已经带着红豆进了门，“弟妹的头疼现在可好了？”
　　头疼？“还好！”
　　“小叔说你昨天吹了风犯了头疼，今天早上连饭都没吃。”晏氏一脸的关切。
　　“多谢嫂子关心。”
　　“若不是明日就要出门，今天也不应来扰你休息。”晏氏说话很是爽利，也不拐弯抹角的多说些别的，只把要说的事情先说清楚。
　　她和丈夫不日就要出海，明日便要赶往津浦的船坞。今天是来向管宁交接一下事情。
　　管宁已经看过账本，对二夫人说的事情倒也不至于全然陌生，只是从晏氏口里再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关于族祠祭祀，祭田族学，用具采办甚至还有老人孩子的月例供养，都是需要走账过问的。
　　每个月的流水要比管宁想象的数字还要多出几番。
　　管宁听着心中疑惑，“二嫂，我才刚进门，恐怕——”
　　这其中大部分的事情她都不熟悉，直接上手肯定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这群人到底是对她多放心
　　“你是大嫂的妹妹，总是错不了的！还有，小叔也会帮忙的！”
　　晏氏的信心来自于已经故去的管家大姑娘管如，或者，还是霍鸿更靠谱些？
　　管宁便这样的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的被赶鸭子上架了！
　　当然，距离月底合账的时间还有半个月。

　　送走了晏氏，管宁有些心绪不宁——俗称“闹心”。
　　这是她面临压力时惯有的状态，一般会持续个一两天。
　　管宁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经历了，这颇有点像应聘的时候职位是普通职员，上任的时候直接变成了部门经理，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就算是让她看过账目，也未料想接手的时间会这么快！

　　霍鸿送了管曦明回来就见管宁一个人坐在堂内的小几上对着厚厚的一摞账簿在奋笔疾书。
　　拿笔的姿势有些奇怪，写的……也有些看不太懂。
　　“夫人在做什么？”
　　“嗯——”管宁做事的时候很少一心二用，反应也不大快，“在誊账。”至少变成她能看懂的样式。
　　“这是什么？”霍鸿凑过去瞧，发现每页纸上画了很多细密的边框，数字也都是简写了几笔，写的很快快，原先的账目三两下便翻页，这样记账的方式他倒是第一次见。
　　“账簿！这样我看起来比较快！”其实管宁倒是知道这种记账方式比较笨拙，毕竟她不是学会计的。
　　过去拢账全部用电子档，哪像这样还要手动。
　　所以只能自己画表格记账。
　　这边的账房听说是没过来，一时间她也找不到什么人能帮忙画表格，只能自己动手。
　　身边的红灵红豆识字实在有限，毛笔用的也不大利索。画表格的笔还是她用来画眉的绿黛。
　　不管怎么说，先对付着用，先把重要的账目留下来一份，方便核对。
　　忙了大半天，管宁觉得有必要找个刻印的铺子，印上个千八百张方便才好。
　　霍鸿见管宁在一个边框上画了一个斜线，“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的意思。”管宁抽空抬了一眼，又低头接着写。
　　“吃饭了吗？”霍鸿想着早饭管宁错过了，下午的饭食无论如何也是要吃的。
　　“嗯——”管宁皱着眉，用笔在纸上做了一个标记，之后停下笔。
　　一心二用果真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做得来的事情，尤其记账的时候。
　　“夫君回来了？”管宁起身，帮着霍鸿把衣服换下。
　　“嗯，夫人吃过午饭了吗？”
　　“还没。红豆说还没到时间。”
　　“早饭错过了，一会一起用吧！”
　　“哥哥走了吗？”
　　“送到了城外，舅兄很舍不得你！”
　　管宁笑了一下，帮着霍鸿把盘扣系好。“哥哥总是不太放心我的。”
　　“舅兄给夫人捎了几本书。”霍鸿把管宁带到吃饭的桌案前，上面放着几个盒子和纸包。
　　一个里面放了几本装订好的书册，一个里面放了几包茶团，纸包上用红封纸写了芝麻和豆黄的字样。
　　“家中饭食是定时的，夫人先吃些点心吧。”霍鸿回来时路过彤记，顺便买了两包伙计极力推荐的两种。
　　拆开纸包上困着的绳子，芝麻馅儿的。里面装的点心不大也不多。圆形的小点心一包总共四块。
　　管宁吃的眯起了眼，非常香的芝麻混了一点点糖酥，一层层的夹在烤的极酥香的面皮中。
　　“好吃！”
　　霍鸿坐在一边斟了一杯水递过去。“别多吃，一会便要吃饭。”
　　管宁本来被管家的事情闹得不太有食欲，此刻却忽然觉得饿了。两块小点心下肚，好像——“夫君买的吗？”
　　霍鸿见她吃的香，又拿起一块递了过去，“路过。”
　　“多谢夫君惦记！”管宁吃了三块，便不吃了，剩下的一块推到霍鸿手边，“夫君也尝尝。”
　　霍鸿也不推，直接吃了，顺手把剩下的油纸残渣都收到一边。
　　“二嫂来过了？”
　　“嗯，交代了些事情，还说有不懂得要问夫君。”
　　“我这几个月不出门，夫人可随时找我！”
　　“别的倒也不急，就是问问夫君，什么时候回老宅呢？”
　　“大约过两天就动身，夫人可以着人收拾东西。这宅子是我的私宅，平日里留的人不多，不便拿的留下也可。”
　　管宁想着自己的跋步床是无论如何也没必要再抬走的，她没什么认床的习惯，对房屋摆设也无太多要求。
　　“也好。另有夫君可知道哪里能够刻印账册，用来方便些。”
　　一上午，管宁也将将画了八九页账簿，画来写去，实在不太方便。
　　霍鸿起身把账册拿过来看了几页，发现整理的账目分门别类，条目清晰，结余盈羡一概俱全。“这册子我明日去定，夫人放心。”
　　“那便有劳夫君了。”
　　“不必道谢！”
　　管宁点头，从善如流。

　　用过第二顿饭，红灵红豆连着苏嬷嬷便开始带着陪嫁过来的人一同收拾嫁妆。
　　大件的，不易挪动的封装入库。小件常用器具一概带去老宅。
　　苏嬷嬷指着人忙来忙去，红灵倒是抽空领了两个人过来回话。
　　这俩人，是管宁从侯府带回来的厨师。
　　管宁本寻思着让他俩去自己名下的庄子，只是没想到这两人另有打算。
　　听着这个叫程雨的厨子讲，两个人想求着跟去老宅。
　　“为何？”管宁放下手里的账册问。
　　“小人和褚常兴的师傅当年跟着大小姐来了汴州，这几日打听听说师傅们去了老宅给学艺的门生们做饭，小人们也想跟着师傅再多学些手艺，哪怕打下手呢,也能尽尽当徒弟的孝道。”
　　嗯，倒是个有情有义的。“这事情还是要问过三公子。”
　　程雨和褚常兴也没多求，只磕了头，便回去等消息。
　　晚间和霍鸿提了两句，霍鸿到是没立刻答应，说是回去看看大厨房人手安排。
　　管宁想着这事说过便是完了，大厨房不行，便还是安排人进庄子就行。
　　于是拿起小哥哥送来的《山海传奇》一边读，一边批上两笔。
　　霍鸿本是等着管宁一同休息的，未曾想自己的小妻子直接拿了本书对这烛火用功去了。
　　山中精怪繁多，尤有一红狐，性敏且喜学人声以戏。
　　他在管宁身后站了半天，直看到这红狐狸戏弄一个富家书生又被一怪道人捉去这一段。
　　他见管宁写了两句批注“无端戏弄惹无端是非，端是无聊！”之后便翻过这段，看下一个故事。
　　后面到底是什么，怪道人是否放过狐狸，都未曾见，霍鸿被勾起了些微兴趣又被突然掐断,他倒是头一回见到这样读书的，
　　“夫人为何不看下去？”
　　管宁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毕竟她看的挺投入，脑袋了也想着现在正看的傀儡戏的桥段，未曾想后面站着人还出了声。
　　“夫君——”管宁瞧着霍鸿满脸的趣味，“夫君也看了？”
　　“看夫人读的入迷，便跟着读了。”
　　“夫君看了哪个？”
　　“红狐戏人——夫人怎么读到一半不读了？”
　　管宁翻回去又看了两眼，“不怎么喜欢！”
　　“为何？”霍鸿坐到一边，把书册往中间挪了挪，又粗略扫了两眼。
　　“三观不合！”

继续！
某鸭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