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只奶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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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有一张瘦长的脸，脸上长而媚的眼此刻正冷冷地睨着陆晏晏。她的神情矜傲，居高临下的模样像极了飞跃到鸡窝棚顶的斗鸡。
她重重地放下空了的玻璃杯。杯底磕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也吸引了店内的大多数目光。
“哟。”女人阴阳怪气地出声，瞥了眼突然出现的周九良，冷笑道，“小姑娘本事不错呀。约一个还吊着一个。”
赵泽光站在旁边又是拉又是扯，连哄带威胁地让她“回家再说”“回去再跟你解释”。从女人出现的那刻，他就没再抬起头过，面对暗暗录像的顾客和知道真相的陆晏晏，他到底是怕了。
可这个时候他也只想着自己，想着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洋相，想着身侧的女人不给他留情面、不给他台阶下。
“现在的小姑娘啊，脸皮也是够厚的，天天发微信打电话过来纠缠。“她大力甩开赵泽光拉扯她的手。在她眼里，赵泽光此番举止是在维护陆晏晏呢。越是这样，心头火气越大。她眼里迸出愤怒的火光，紧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道，”今天我豁出去这张脸不要了，让大家都看看哪家的小姑娘这么不要脸，巴着人家有妇之夫不放！”
周九良始终站在陆晏晏身前，微胖的身体将娇娇瘦瘦的女孩挡得严严实实。他不知道事情经过，但他比谁都清楚陆晏晏的为人；他想反驳，但从小到大学到的东西不是让他在这种时候对女士口吐恶言的。
于是他就固执地站在那儿，如同一名忠心耿耿的骑士：“事情搞清楚了吗，就在这儿瞎闹。现在污蔑造谣也是犯法...”
陆晏晏被那杯水和周九良的出现弄得发懵，缓了片刻擦净脸上挂着的水珠。本想着女人同样是不知情的受害者，正欲当面解释清楚。才刚起身，就听她劈头盖脸地朝周九良高声呵斥：“哎呦，还敢威胁我。我怎么可能搞不清楚，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干什么不好非要当人家小三，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说完，她用手推搡周九良，染上大红色的尖锐的指甲在他手臂上划出几道红痕，”乡巴佬滚远点！别多管闲事！别人家的事情少管懂不懂，让开！再不让开今天视频都发到微博上去，让你和小狐狸精一起上热搜！”
有爹生没娘养...
心脏突然紧缩，闷闷的压迫感让他难以呼吸。
晏晏听了这话一定会难过的。
他忘了孟鹤堂跑去叫经理前对他的嘱咐，忘了他多少也算上过电视的公众人物。脑海里只剩下陆晏晏每每看到一家三口欢声笑语时，羡慕又故作不在意的笑。
认命的、释然的、羡慕的笑，最后都会化作两个字的感叹：“真好。”
她其实很在意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地从父亲那儿受到伤害，失望不断累积，当疼怕了也麻木了的时候，就慢慢学会了不去期待。
周九良握紧拳头，修建齐整的指甲深深地掐到肉里，他的胳膊因为心疼和生气而微颤着。他更生自己的气，明明曾发誓要一直护她，到头来却成了伤她最深的人之一。
“你...”
手腕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制止了周九良接下去要说得话。
是陆晏晏。
她一把把周九良拉到自己身后，少了挡在中间的人，女人指指点点的食指险些戳上她的眼睛。
“这年头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当人家小三不够惊奇。”听见“小三”“狐狸精”这些词时陆晏晏都不在意，毕竟她没有做过那档子事。但那一声“乡巴佬”叫得她心头火起，当下冷着脸反唇相讥，“狗会骂乡巴佬了才叫奇怪。”
那女人气得直翻白眼，指着陆晏晏破口大骂。
“大姐你歇会儿，听完再骂也不迟。”陆晏晏提高音量，一巴掌拍开女人快指上她鼻子的手，“首先，我和赵泽光相亲认识。我只知道他未婚未育，有过两段感情经历。现在顶多是相互了解的过程，我不是他女朋友，他不是我男朋友，所以谈不上什么小三不小三。其次，相亲这事他父母知道。”
女人听到这，脸忽得煞白，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赵泽光。赵泽光的嘴唇动了动，并没出声，过了会儿他扭过头一把抓起自己的包起身要走。
女人好像确认了什么，支撑着她的那股劲瞬间没了，她像只被抽走浑身力气的公鸡，被人轻轻一碰就会瘫倒在地：“是不是你妈...我生了女儿后，她一直对我不满意...”
四周传来难以相信的吸气声，陆晏晏隐隐还听见几声“卧槽”。
“你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显眼吗？！”赵泽光低声呵斥那女人，脸上的表情是陆晏晏从未见过的陌生和令人恶心。
他没有否认，近乎默认了女人口中婆婆对她生女儿不满的说法。
后面的事和陆晏晏无关了，她背上小包，拿来隔壁空桌上装满水的玻璃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赵泽光跟前。
“最后...”她顿了顿，举起水瓶从他头顶往下倒，小脸上冷冷的没有表情，“傻逼！”
全店顾客都在偷瞄闹剧发生的地方，只见本要离店的陆晏晏转身又回来了，她直直走到一个女生面前。全程看她怎么回击的女生手一抖，正在录像的手机“哐当”一声摔在桌上。
“不好意思，刚刚录得视频能不能airdrop给我？”
女生见她掏手机的手抖得十分厉害，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可见内心并非如她所表现的那样平静。
“小姐姐，干得漂亮。”传视频的空隙，女生小声鼓励道。
陆晏晏抬起头，扯扯嘴角勉强笑道：“谢谢。”
身后传来女人尖利的打骂声和哭喊声。方才被孟鹤堂拦住的经理这才冲进去帮忙劝架。
“孟哥，你先回吧，我送她回去。”周九良撂下一句话，匆匆忙忙追着陆晏晏离去。
留下孟鹤堂张口欲言又止，他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算是想明白了，他们家周宝宝这是春心萌动啊。
*
陆晏晏在前，周九良在后。一路上陆晏晏都走得飞快，周九良小跑着跟她到地下车库。
“你别跟着我了。”她忽然停下，虽然竭力掩盖，但周九良还是听出了哭腔。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旁，轻轻叫唤：“晏晏。”
莫名的，听到那声熟悉的“晏晏”，她心里升起满腹委屈。鼻梁上泛起一股辛酸，强忍着的泪水瞬间泛满眼眶。
陆晏晏抬起手背揩了揩眼泪，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你别跟着我了！”
说完她抬脚继续往前走，周九良默默地坠在她身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求你了，别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她再次停下，哀哀恳求道。
停车库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到她满脸泪水。止也止不住的泪水不停地从眼中涌出，她倔强地一次又一次地抬手抹掉。
他瞧着那姑娘，胸口钝钝的发疼。他想像以前一样把她抱入怀中，呼噜她的头发，低声哄她“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了”。
可他只能说：“晏晏我送你回家。”
“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家？你是我什么人要送我回家？”
周九良被她的连声质问问得语塞，台上怼天怼地怼搭档的他在面对陆晏晏时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孩童，笨拙地不懂表达。只知道傻傻地重复一句话：“我送你回家。”
“求你了周航，别招我了。”借着这回的事，陆晏晏把憋了太久的委屈怨恨尽情发泄出来，她红着眼眶，含着泪，“当年要分手的是你，现在跑过来招我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吗？”
“是，我是单亲，但我也是从小家里疼大的孩子，凭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过来欺负我？”
“是不是没亲眼看过我当年有多惨觉得很可惜，要亲眼看看？”
“求你了周航，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只奶团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