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我不让你走》啾良君

4、四只奶团子

　　忽略掉对那一丝亲近的排斥，和赵泽光的约会还算愉快。看完电影，俩人找了家评分不错的川味火锅店。
　　还未到晚饭时间，店内已开了不少火，四处腾起白色的蒸汽。
　　服务员将他们引到一处空位，留下两份点单纸。

　　陆晏晏看桌子右下角贴了张二维码，提议道：“微信点餐吧，这样方便点。”
　　他的目光闪了闪，故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低垂着头，继续认真在纸上圈画。

　　“赵泽光？”陆晏晏又唤了他一声。
　　“怎么了晏晏？”他迷茫地抬起头。
　　陆晏晏也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一遍，把自己的手机推了过去：“这顿我来吧，也不能每次都让你掏钱呀。”
　　“不好吧。”他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踌躇片刻，道，“晏晏，我的手机最近出问题了，开这种小程序特别卡...不然这样吧，你先付，我回头转你。”
　　“真没事，下顿你来就行，我们一人一次。”

　　见她坚持，赵泽光不再推拒，接过她的手机点餐。
　　他心里有几分暗喜，觉得陆晏晏能把手机拿出来共享，是主动亲近他的表现。说实话，他对陆晏晏是很满意的，无论从长相、学历还是家境、工作，都无可挑剔。他的父母挑剔她是单亲家庭，却也心动他们家在市中心的几套房。这么一加一减，娶陆晏晏当儿媳妇，好处比坏处来得多的多。

　　两人点了份鸳鸯锅。
　　知道陆晏晏爱吃辣，爱吃牛肚。赵泽光不时帮她下两块，看着熟了就用公筷帮她夹到碗里。
　　“你别给我夹了。”陆晏晏看着面前快堆成山的小碗，无奈道，“你自己也吃点吧，这牛肉都快老了。”
　　“我吃着呢！就是怕汤溅到你。”他憨厚地笑了笑，听话地把牛肉往自己碗里放。

　　听他这样讲，陆晏晏愈发觉得赵泽光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体贴、绅士，什么都会先过问她，一点都不直男...
　　她拼命地列出赵泽光的优点，回忆着和他相处的时光，好像这么做就能浇灭心底复燃的小火苗似的。

　　“晏晏，你的工作能接触到不少明星吧？”赵泽光为她空了的杯子重新斟满可乐，好奇道，“碰到过喜欢的爱豆吗？”
　　陆晏晏不追星，欣赏的艺人倒有不少。她细细回想这两年接触到的人，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还没说出他的名字，自己先笑了起来：“爱豆没有。碰到过喜欢的中老年艺术家。”
　　赵泽光见过最多的，是陆晏晏客气的微笑。这样的开怀大笑实属难得，一时间晃了眼，好半晌才问她：“艺术家？”
　　“嗯，郭德纲郭老师。”

　　她毕业那年通过校招进入电视台实习，分到赵静手下。当时赵静正准备一档叫《花样男团》的户外旅行类综艺节目，陆晏晏被派到郭德纲身边当助理。
　　户外综艺向来累人，陆晏晏是初入社会的毛孩子，又被放在咖位最大的郭德纲身边。那些日子，她神经紧绷，一刻都不敢放松。

　　可偏偏有位艺人串掇嘉宾们来一场“逃离节目组”的活动。凌晨被叫起来，艺人们全不见了，没带助理没带摄像手机无法接通，说严重点这可以算是演出事故。赵静叫来二十四小时跟在艺人身边的助理问话，当时大家都是毕业没多久的小年轻，赵老板一板脸，个个低着头脸色发白。

　　陆晏晏是最先站出来回话的人，她表现得异常冷静，坦言这几天太累了，睡得太死没听见动静。但现在重要的是查查附近的监控，把人找到。
　　有她在前吸引赵静的炮轰，其他人也敢回话了。随后查监控的查监控，打电话的打电话。

　　最后人开车回来了，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的小姑娘们躲在镜头后抹眼泪。谁都没想到哭得最凶的反而是一直安慰别人的陆晏晏，后来赵静和组里的人提起这茬总忍不住打趣她，说她把郭老师都吓懵了。

　　别人都在躲镜头，就她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冲着郭老师委屈巴巴地掉眼泪：“郭老师您怎么可以这样！我都快吓死了，您语言又不通，万一丢了可怎么办。”
　　她哭得厉害，也没耽误念叨：“您说让我们多捧德云社，我捧了四年。您现在怎么也不帮帮我。”
　　郭德纲哭笑不得，他就说这姑娘怎么这么面熟，没想到是位衣食父母。听她反复说着“丢了怎么办“”哪里伤到了怎么办”“要怎么和大家交代”的担心话，又受她多日尽心尽力地照顾，郭德纲愧疚地招呼她到边上角落：“闺女儿，你来。”

　　泪眼婆娑间她还不忘看赵静，赵静没好气地朝她点点头，随后比了个手势示意摄像们先别拍了。

　　“这事啊，是叔做得不地道。”他拿着纸巾真诚道歉，“叔一把年纪还干这种事，害你们担心，叔跟你道个歉。”
　　“您...您...别这么说。”她抽抽噎噎地擦着泪，郭德纲这么说她反倒不乐意了，护短道，“您这年纪怎么了，怎...怎...么就不能...能追求自由了。”
　　郭德纲瞧着小姑娘哭得红彤彤的脸，乐了：“行，能追求。就是追求前得和你们报个备。”
　　陆晏晏渐渐收了泪，她点点头，接道：“就是这个理。”
　　“叔也知道错了，咱就不哭了。”
　　“不...不哭了。”陆晏晏又控制不住地抽泣两下，她看了眼郭德纲，立马紧紧闭上嘴，暗示自己没哭，只是说话不利索。

　　郭德纲笑着拍拍她的背安慰，带她往回走。
　　“闺女儿，喜欢我们哪个角儿啊？”
　　“周...周九良...良。”
　　“哦，那孩子啊。行，下回来北京叔请你听相声。“
　　“我...我不听...听他。”一边说喜欢，一边又堵着一口气说不听。
　　“唉，没成想跑了一次，丢了位衣食父母。”郭德纲假意懊恼道。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陆晏晏急了，只好道：“我...我听。”

　　时至今日，她虽不敢听德云社的相声，但始终关注着那个特意把她叫到一旁，同她道歉的郭老师。

　　“晏晏你喜欢听相声呀？”赵泽光问她。
　　“嗯，大学的时候常听，现在不喜欢了。”
　　陆晏晏的笑淡了，她夹了一筷子火锅店送的小菜。
　　赵泽光却错以为“相声”的话题能搏她欢心，又问：“你们台不是要放那个....那个什么《相声有新人》？”
　　“对，有郭老师的，选手们都很棒，有时间的话等播出了可以关注一下。”
　　“没时间也要抽出时间来啊，那可是晏晏你特别推荐的。”他解锁手机，把事项记录在备忘录里，完了还邀功似地展示给陆晏晏看。

　　陆晏晏粗略地瞄了眼。她喜欢喝三分糖的奶茶，喜欢看科幻片，吃火锅喜欢点牛肚、牛百叶、宽粉...一一记录在内。
　　这样明显地向她表达好感，她有些感动于他的上心。可一想到他在等她的反馈，她就觉得无措。

　　在想什么呢陆晏晏？既然对赵泽光有感觉，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她在犹豫，她垂下眼，不敢面对赵泽光眼里的期待。
　　可是她总归要谈恋爱，要结婚生子，而那人不会是周九良。
　　她不是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把周九良从自己的世界里放逐了吗？为什么只是见了一面就动摇了？
　　她不能犹豫的，她不想再受伤了。

　　陆晏晏鼓足勇气抬头，头刚抬到一半，一杯温水兜头就朝着她泼来。她眨了眨眼，眨掉挂在睫毛上的茶水，模糊的视线里出现周九良担忧心疼的眼神，赵泽光惊慌失措的脸，以及，他身侧抱胸站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