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潜逃》利纳斯的狗狗

8、第 8 章

　　“你来了。”正当我还在悄悄打量身边的美少女们，脑中天马行空，一个不注意，一阵男生在耳畔响起。
　　我赶紧抬头看向前，是那日的少年！只见他也穿上了同色系的男款喜服，眉眼弯弯，烛光衬得眼前人儿要比平日里更俊美了，叫我一下子看失神。
　　“娘娘……快行礼呀……”旁边的喜婆一脸焦急，小声催促我。
　　我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也记不得要行哪个样子的礼，只得照着看过的甄嬛传里样子，朝着少年，胡乱的福了福身，也算是完了规矩。
　　这一行礼可真不打紧的，旁边的嫔妃也忍不住小小笑出声来。我就知道自己又闹了笑话。
　　“娘娘不对呀……要行大礼……大礼呀！”负责我的喜婆更急了，提醒的声音也比方才高出了好几个分贝。
　　“哈。”嘉靖很快露出了他招牌的噗嗤笑，说了声无妨后，握住了我的双手，定眼看着我。
　　好吧，我输了。少年早熟的目光看得我这样的老少女实在不好意思，脸也变得红红，只好率先低下头，停止接收他的注目。
　　“狸园一别，日日思卿，”嘉靖不管我的难为情，说着还像初见那日的样子，拉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回吻上一记，“朕心已似卿心，从未负相思意。”
　　天呐，这弟弟是在跟我告白么？而且还用了跟我名字“青”同音的谐音字“卿”，也太撩了吧！没错，我是知道怎么做会让他喜欢我，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喜欢我啊！那天的手背一吻竟叫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年后劲如此大？看我这作的什么孽啊……
　　在皇后的催促下，嘉靖终于舍得放开我的手，走向下一位妃子……
　　对了皇后，我是不是也该要向她行礼来着？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懵了的我也对着她福了福身，算是拜见过。
　　皇后身着比我们嫔妃辈要高级的嫁衣，我想应该她穿的这套才是正版，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整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可能年纪比嘉靖还要小。可举手投足间已经出落得如此端庄得体了，嘴角像是做了微笑上扬，因为就这么保持得体微笑一晚上了也没见她表情管理翻车过，看来明朝教育也不全是败笔嘛。
　　皇后没在我这里停留多久，在受了我的礼后，什么也没说，就跟在嘉靖后头去接见下一个妃子了。
　　原以为嘉靖要跟他的新妃子们逐个互动一遍。可他在我之后接受的新嫔妃跪拜，就没再见他也拉着她们的手猥琐地也亲上一亲。所以他算是只给了我一个人牵牵跟亲亲嘛？这实在让我小小的心动了一下啊……
　　见完了所有“新娘”后，皇帝皇后回到正殿上。一旁的礼官宣布礼成。
　　天呐，这折腾死人的成婚典礼终于完成了！得到解放的我此刻快乐的直想跟身边的人击掌相庆！可眼光却不小心扫到了不远处的嘉靖。
　　只见他也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见我目光也对上他，原本的浅笑变成了弧度更深的笑意，可我怎么看着，有一丝丝忧伤的感觉呢？不会是我的错觉吧？
　　喜婆轻轻喊了我一声，叫我可以回宫去了。
　　原来今天也算是皇后跟嘉靖的新婚日，所以婚礼结束后没出现那种令我害怕的多女共侍一夫的伤风败俗安排，只派了皇后去拿走嘉靖的初夜。
　　至于我们这些剩下的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原样的各自回宫去。

　　天呐，折腾了大晚上，现在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回到轿子后，我终于感到不被盯着的放松，大剌剌的伸了个懒腰，却不小心碰到了顶着的头饰，压得头发丝都断了几根！这鬼东西，真是重死了！老娘恨不得现在就丢了它。
　　好不容易熬着回到了宫门口，我可不管喜婆在后头追，赶紧下了轿子，边喊着阿蓝过来帮我，边自己随手把这重死人不偿命的头冠给取下来。
　　“恭喜恭妃娘娘！”阿蓝没出来，倒是一个胖胖的公公直接杵在我宫门口，一个大男人把我吓得够呛。
　　“公公辛苦。”追上来的喜婆看来复命的公公已经等着了，在一旁麻利的再把我拆了一小半的头饰弄好，帮忙应付着公公。
　　“胡姑姑，”公公也礼貌的向她致意，又重新转向我，“皇上皇后大喜，大明之福！特请恭妃娘娘抄录永欢文一阙，奉与皇上皇后，祝福帝后永结同好，早日诞下大明皇子！”
　　天呐，这算是什么鬼操作？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在翻云覆雨，自己不能睡就罢了，还被拉着来要写点什么祝福他们？确定要这么没人性吗？
　　“我不写！”此刻只想赶紧脱下这身鬼东西去睡觉的我再也没了什么好脾气好耐心，把他呈上来的东西一推，大发雷霆。
　　估计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恶劣情况，完全被吓傻了，随后众人又手忙脚乱对着我又是跪又是拜的嚎哭起来求我原谅，更求我要照着规矩完成任务。
　　还真是吃定我受不了他们如此作践自己的阵仗了！
　　“我不会写字。”我老实交代，给了个他们完全无法拒绝的理由，叫阿蓝送他们全出去。
　　可所有人都待着不敢动，像是我在说谎骗他们，叫我后脑勺生出好几道黑线来。
　　敌不动，我也不动。大家就这么等着我，可我累极了，再懒得管他们，撑着还戴着这死重头冠的头颅，单手托腮，闭目养神。
　　“这是怎么了？”又一个公公不请自来了，看着大厅内这样的景况，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认出了这人，是太后大妈身边的蔡乙年，我的头又不免更觉得痛了。
　　“蔡公公，您可来了～”胖公公此刻像见了救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他迎了进来，嘴里念念叨叨着哭诉道，“来请恭妃娘娘的永欢文，可娘娘不方便……”
　　蔡公公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稀奇。恭恭敬敬地给我施了个礼后，也关心起我不写“女德经”的原因来。
　　“我说了，我不会写字。”怕他们还不信，我只好抓起一支毛笔，照着帖子，歪歪扭扭的给他们表演了一个真人版的画虎类犬。
　　“呼……”蔡公公看了，忍不住惊叹，然后把纸递给胖公公，示意他要不就拿这个交差算了。
　　“求求娘娘了……这可是要难死奴才了啊……”胖公公欲哭无泪，再次哀嚎起来。
　　“娘娘若不介意，奴才先拿了这去回了太后，看能否给娘娘出个主意？”蔡公公小心翼翼道。
　　天呐，还要把这个老巫婆掺和进来？那我还要不要睡了？可见胖公公这阵仗，是非要我今夜死磕出这篇女德经来给他不可了！可本姑娘就是不会写古文字不会用毛笔，凭她是太后，也不能罔顾客观事实继续为难我吧。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同意了蔡公公带我那篇鬼画符去复命。坐不住的胖公公可不愿在这里白等着，也转出到了外庭的门口，等着蔡公公带消息回来。
　　“能把我这头冠拆了吗？疼死我了。”我指了指头上的千斤重，吩咐阿蓝道。
　　阿蓝看了看喜婆，不知该不该动手。我看她如此手足无措，也朝喜婆投出两束求救的目光。
　　看样子喜婆也是心疼我这小脑袋，尽管知道不符合规矩，也还是轻轻点了头，答应了。
　　卸完头冠后我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还饶有兴致读了读胖公公带来的那篇永欢文，不过不好意思，百分之九十都看不懂呢！
　　“蔡公公～”胖公公的一嗓子再次划亮了翊坤宫上方的夜空。
　　“怎么样？”阿蓝也坐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加入胖公公的欢迎方阵，到外厅把蔡乙年迎了进来。
　　“恭妃娘娘，”蔡公公先是再次向我行了礼，此刻脸色比要他去死还难看，“太后有谕，让您今夜就算不睡，怎么摹，也得把这阙永欢文给摹出来……”
　　“瓦特？！”我知老太婆恶毒，可没想她竟如此恶毒啊！忍不住跟蔡乙年再次确认，“你是不是没跟太后说清楚我的情况啊？”
　　“恭妃娘娘，您可是冤了奴才啊！”好了，现在我宫里光是哭哭啼啼的公公就有两个了，先是小胖，再是小蔡，都是要把我往死里整。
　　我在心里用光了生生世世存起的脏话储备。纵是心有不甘，也还是在大家伙儿的注目礼下，乖乖坐到桌前，摹起那篇该死的女德经来。
　　“真的，我尽力了……”不知摹了多久，我抓笔的手都累到抽筋，也才写了小半阙。实在没法坚持了。
　　“娘娘啊……”小胖又开始哀嚎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重新扯了一张纸，再次振作起精神，打算再更努力临摹一幅。换纸的间隙抬眼，看这些还在等着我写完的人们倦意并不我少，心生起好大的愧疚，语气也软了下来，吩咐他们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自己写就行。”
　　原本累坏了的公公侍女们听我这么一句，以为我是在责怪他们瞌睡。于是赶紧晃了晃脑袋使自己清醒，更甚者还悄悄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使自己赶紧重振精神。
　　这一切看得我揪心，内心更是责怪自己的不争气。一个没忍住，眼泪掉在纸上，把上面的墨化开，像两朵邪恶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