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北宸宸宸

10、10

　　姜南末松开怀中的人，最后在额头上轻啄一口，她试探很成功，青箬没有反抗自己的亲吻。

　　她爱自己。

　　“青箬，”姜南末啄一下她的鼻尖，“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等你。”

　　姜南末最后牢牢箍住女人，把爱意全部用力气传达给她。

　　直到姜才悟重新开口提醒，姜南末才不舍的分开。

　　她理了理女人的衣领，牵着她出了门。门外杵着面无表情的姜才悟，和两个愁眉苦脸的小丫头。

　　“主子。”姜才悟半鞠躬示意。

　　“姜零呢？”

　　“他身子不太好，没法上战场了。皇上重新分配了些许人来，待会就可以见到了。”

　　姜南末把思绪藏起来，转头深深地注视着青箬：“我走了，你不必送我，有人不愿让你知道我出征的事情。”

　　“嗯。”青箬开始想要躲闪她的目光，却又被抑制住。她拿出一柄长剑，交给姜南末：“这是送你的礼物。照顾好自己。”

　　姜南末轻轻一笑，接过，恋恋不舍地同姜才悟离开了。

　　二人走到广场上，姜才悟才开口问道：“南末，你这么着急答应皇上出征，也是为了保全她？”

　　姜南末将宝剑拽在手里，感受上边青箬留下的余温：“嗯。既然连李正浩手握大权的人都被抄了家，我又怎么可能大胆到一意孤行？”

　　姜才悟长叹一口气。

　　“怎么你也变得多愁善感了？和门外那两个小丫头有得一拼。”

　　姜才悟瞥了一眼姜南末似笑非笑的脸，把话题掰了回去：“皇上派了个小将，叫东楠。她本就主要负责东边的战役，这次同你一起，多了个人照应。”

　　“好熟悉的名字。”

　　“她是前几年在你手下干过事儿，说什么都是冲在第一个的那个女孩。”

　　姜南末脑海浮现一个不及她高，扎着马尾，脸色红润，一身戾气的女人。

　　“我还在思索着最近怎么没看见她了，原来被调遣到东面了啊。”

　　“待会就能见到她了，她今天同我们一起去东边营地。”

　　“行。”姜南末把剑递给姜才悟，“把这个收起来。”

　　姜才悟接过剑，没说什么就懂她的意思，姜南末喜欢用自己的用习惯了的东西，自然不会使太子给的剑。

　　不远处站着锦珑和太子麟华，皇上抚摸姜南末的黑马，在对着麟华说着话，太子则如往常一样，目光慵懒，双手枕着脖颈，伸起懒腰。按照姜南末迎合皇上的要求，这次送行的人只有他们两个。皇上想做什么，自己不想管，她只是迎合着他的要求。也许全部做到了，他就不会把青箬怎么样吧。

　　“大功臣来了呢。”麟华看向姜南末，嘴角翘起带着些玩世不恭。

　　她不经意之间想起和李正浩死前的对话。

　　“南末，准备好出发吧。”锦珑低沉的声音把她的思路搅乱。

　　“好。”姜南末已经走到马旁，抬手从马肚逆着毛抚摸上去，“保重。”又翻身上马，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同一旁的姜才悟一并骑了出去，留下锦珑和麟华站在原地目送二人远去。

　　姜南末再一次深吸城里的空气，把肺部填满。又要去黄沙地了，这次又不知能否健全的回来。但她相信，再回来庆功时，她就要向皇上再提出与青箬的协议。

　　“东楠在哪？”她拍拍马匹，马儿欢愉地小跑步前进，迅速出了城。

　　“那边。”姜才悟抬手，手指前边的柏树下，一个坐在枝头，晃着两条大白腿的女人。

　　马匹很快就跑到树下，姜南末抬头，正好对上女人的视线。

　　“东楠？”

　　“诶！大将军！你居然还记得我？”

　　姜南末无奈地挥手，她可不想和这个魔头多说一句话。

　　树枝上的女人一跃而下，落在草地上，矫健的身姿定是常锻炼的。碎发在风中扬了一阵，东楠拍拍一身的草屑。

　　有她的陪伴，姜南末忽而有些期待战场的生活了。

　　“咱们走吧。”姜才悟依旧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

　　“我没配马。”东楠翘起嘴角，目光停留在姜南末的身上。

　　这魔头。

　　姜南末长叹一口气，只能往前挪了挪。东楠见状，一个翻身上了她的马。飘来一阵奇异的香，像是金合欢花香夹杂着橘皮的清香，姜南末忍不住嗅了嗅。

　　“刚做的熏香？”

　　她很体谅使用熏香，战场上血腥味极重，只有在休息时插上一柱熏香，才能让人安心的睡着，同样也能去除身上的腥味。

　　“嗯，你喜欢？”东楠毫不客气地环抱住她。

　　姜南末忍耐住没爆粗口，僵硬地把她不安分的手掰开：“没大没小。”

　　东楠嘿嘿笑着，还是把手搭在她腰上：“你把我撇开了，我没地儿抓，万一落下去摔个半身不遂，你一个人打仗？”

　　姜南末觉得自己情绪全剩下无奈，只得任由着魔头搞事情。拉着缰绳，向远方奔去。

　　这次去东方，倒不如说是姜南末接了李正浩的班。李正浩本就负责东边的战况，如今这人死在自己剑下，她接了大部分兵权，外派到东部去，这倒是情有可原。

　　“你还没待上几天，又上战场。这么迷恋杀人的感觉啊？”东楠嬉笑着掐了一把姜南末的腰。

　　姜南末吃痛地闷哼一声，“再不老实就把你扔下去，我可不担心一个人打仗。”

　　东楠一听她要把自己甩下去，马上乖乖地环住姜南末的腰。

　　路程很长，三人只能在黄昏时半路上住在沿路的旅馆里。锦珑曾经说过姜南末出征重不让别人送礼助行，完全不像大将军的样子。如同以前一样，锦珑把这一切都归于她很低调。

　　“咱们怎么分房？”东楠虎牙漏出来，笑容灿烂。

　　“一人一间。”姜南末瞥了眼她，磨了磨后槽牙。

　　全程面瘫的姜才悟踏入旅馆里，按照姜南末的要求写了三间房。

　　“大将军，可是我怕黑...”

　　姜南末没有理睬魔头，一人直接踏上楼梯，身后紧跟着姜才悟。东楠笑容不减，两条大长腿迈开步子，几下跟上二人。她抓着姜才悟拉到一旁，自己卡在他们俩之间，无视姜才悟的白眼。

　　“大将军，我身上盘缠不多，没法一个人住一间房。”

　　姜南末扫了一眼她的笑容，说这话舌头不打卷吗？明明自己已经帮她付了钱，“边儿去。”

　　“大将军，我...”

　　“姜才悟，把她给我带走。”姜南末忍无可忍，直接唤出贴心守卫姜才悟。姜才悟也尽了这守卫的职责，反手抓起东楠的细胳膊，往后一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后，依旧面无表情：“东楠，我带你去房间。”

　　东楠不放弃缠着自己的大将军，两只深色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南末，眼神似乎想把自己整个人都贴上去。

　　“可是大将军，我们还没...”

　　姜南末忍受不了这眼神，拿走姜才悟手里的钥匙，逃命似的开门，再嗖的一下关上，震的门外的东楠怔怔发懵。

　　“...吃晚饭。”

　　姜才悟用力憋笑，把自己的从始至终的面无表情强行撑住，把手头另一把钥匙塞给东楠，自己立马转身。

　　“砰”又一声。

　　听得东楠耳膜一阵阵的抽，她摸摸自己的鼻尖，无奈地叹口气，自己这么不招大将军喜欢？思索着刚才姜南末无奈地面孔，心中又在打起来小算盘。反正要一起上战场，相处时间还少的了吗？

　　这才从姜南末门前磨磨蹭蹭，一步一回头地走开了。

　　此时的姜南末大字瘫在软床上，闭着眼试图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东边战场比自己征战的北边近，只需一天就可以到达。如今听姜才悟说战况焦灼，又失了主将，现在节节败退，打一场输一场，士兵士气低到谷底。姜南末这次被派去支援，倒反填不少士气。但那是因为士兵把自己吹的太神，她几斤几两她自己很清楚，觉得自己打胜仗都是全靠运气。
　　思索着，眼前又出现青箬温暖的面庞。这次答应锦珑出征，是自己认怂了。若真能打了胜仗，回去赢回青箬的筹码也就大了一分。但若是因此惹毛了锦珑，自己还是得不偿失，或许还会丢了脑袋。
　　难道自己真没法和青箬拥有名分了吗？青箬没法成为自己的妻子？
　　姜南末一怔，妻子？自己连和她的关系都没完完全全确定，就想着把太子妃占为己有了。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太子想讨好自己，却又在当时请求皇上赐婚。
　　算了，别想了，头大。
　　姜南末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着余晖倾泻在床单上，困意慢慢涌来，索性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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