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公主》蘇小沫

3、第3章

　　细细琢磨之下，馆陶大长公主倒是觉得，陈娇的这个办法，其实也有她的玄机在里面：“这三年，陛下身边的人虽然也不少，但让陛下流连不已，一心所向的，也只有昭阳殿卫夫人。”

　　“只因她有两个女儿？”陈娇轻轻挑起眉梢，一边品着手里的茶，一边质疑的问了一句。

　　馆陶大长公主的脸上透出了一分钟摸不透的笑容，这其中的意思，只是她不愿明说，再伤了陈娇的心。

　　“你不会不知道，在这宫里，母以子贵，反之亦然。你别看卫夫人生的是女儿，眼下陛下无子，所出之女有三，除阳石公主之外，可都是卫夫人所生。”

　　馆陶大长公主说到这里，陈娇的心里也明白了，在刘彻无子的时候，就算是身边有个女儿，也是个宝。

　　“阿母，趁着这会儿卫夫人有身子的时候，我去向太后请旨，让阳石公主做我的女儿，如何？”

　　陈娇的想法，到底是简单，可是馆陶大长公主就不一样了。她听了陈娇的主意以后，立即就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与陈娇说道：“不，阳石公主的生母，陛下怕是早就已经不记得了，还会有多疼爱阳石公主？”

　　听着馆陶大长公主话里有话的意思，陈娇立即便开口问道：“那……阿母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虽然膝下有三女，可是陛下最是疼爱的，还是卫长公主。若是你想要养个女儿，卫长公主那是再合适不过了。”馆陶大长公主说完，陈娇的心里就开始泛起了涟漪。

　　陈娇一边思索着一边喃喃的念着：“卫长公主……”

　　馆陶大长公主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那如深渊一般的眼眸，坚定的看着陈娇：“要对付卫夫人，不击则已，要动手，就要直切中她的命脉。”

　　“对，在他生下皇子之前，最是得宠的卫长公主就是她的命脉。”陈娇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既然已经回了椒房殿里，陈娇可不想做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卫子夫带着刘妍回了昭阳殿里，刘妍跟在卫子夫的身后，一直问着陈娇的事情。

　　可在卫子夫这里，实在是不知道要与刘妍说些什么好。过去陈娇做的那些事情，卫子夫实在是难以启齿。

　　就是为了刘妍着想，也得在刘妍的心里，给陈娇留下一个好印象。若是如平阳公主所言，言尽其实的话，怕是会给刘妍的心里，留下阴影。

　　才走进了昭阳殿里没几步，就在卫子夫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刘妍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时，刘彻的声音在昭阳殿里响起：“妍儿，这么早与你阿母去哪儿了？”

　　卫子夫抬头一看，才见了刘彻的笑脸，欠身一礼：“妾身参见陛下。”

　　“免礼。”

　　刘彻一把就把刘妍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刘妍的小手环在刘彻的脖子上，父女俩十分亲昵的样子，叫卫子夫看了甜在心里。

　　“今日是皇后陛下永宁殿出关之日，妾身便带着妍儿去永宁殿迎皇后陛下，给皇后陛下请安。”

　　卫子夫走在刘彻的身边，两人一同坐了下来。

　　对于卫子夫周全的做法，刘彻向来都是赞同的：“依宫里的礼数，去给皇后请个安，是没错的。”

　　“陛下，皇后陛下这三年未出永宁殿一步，祭奠太皇太后，为陛下祈福，也为大汉祈福。今夜，陛下可要为皇后陛下办个夜宴，谢皇后陛下一片苦心。”

　　卫子夫一边为刘彻砌上了茶，一边提出建议。身处后宫，卫子夫从一开始就是想与陈娇交好的，特别是太皇太后临终之前，卫子夫在长信殿里侍疾的时候，特别嘱咐过卫子夫。

　　“卫夫人，你的一片丹心，孤都知道。你量如沧海，皇后性子骄纵，将来若是她有何过，还望雪中送炭。”

　　当时的太皇太后虽然眼瞎，但是心如明镜一般。她握着卫子夫的手，说这番话时，极其真诚。

　　将心比心，卫子夫自己也是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卫子夫也是什么都愿意去牺牲的。

　　“夜宴？看来你与母后还真是心意相通，前几日去长秋殿里请安之时，母后便与我说了，怕是平阳公主已然帮着母后，准备得差不多了。母后说了，虽然不知皇后此举何意，但至少在这三年里，后宫无波澜，也算是她德行了。”

　　听着刘彻对于陈娇的态度，依然如旧，似乎从前陈娇因为醋意大发而在椒房殿里寻死觅活的事情，刘彻还记忆犹新。

　　卫子夫大概也是出于好心，想要缓和刘彻与陈娇之间的关系，便开始为陈娇说起了好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永宁殿外请安之时，妾身见皇后陛下之姿，似是与三年前截然不同。”

　　说完，卫子夫还看了刘妍一眼，随即便问了一句：“妍儿，在你看来，母后可好？”

　　“父皇，卫长才知道，母后原来那么美。她还夸了卫长和阿母，还恭喜阿母又要给卫长添弟弟了。”

　　此时的刘妍还不知道，陈娇那美艳动人的外面下，存的是怎样的心。依她一个四岁孩子的看法，着实是再简单不过。

　　刘彻如此一听，看来对于陈娇，也是应该再好好重新审视她一番了。若是因为太皇太后的薨逝，陈娇就此能修身改性的话，倒也是件好事。

　　“是吗？妍儿喜欢母后吗？”刘彻不太走心的笑了一笑，随口一问。

　　可刘妍却当了真，立即便点了头：“母后是好，可阿母更好。”

　　“子夫啊！到底还是你养大的女儿，还是向着你说话的。你这个女儿，可是没有白养。”

　　语落，刘彻与坐在他腿上的刘妍爽朗的笑了起来，昭阳殿里，阳光落满殿，笑声不断。

　　入夜微凉，清风徐徐，树上的树叶也随着清风，微微作动。

　　用过晚膳之后，卫子夫便带着刘妍去了长乐宫的长秋殿里。

　　这长秋殿是王太后的寝殿，平日里，卫子夫但凡是无事的时候，都会带着刘妍去给王太后请安，也时常在长秋殿里，见着平阳公主和她的儿子，平阳侯世子——曹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