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公主》蘇小沫

2、第2章

　　在永宁殿里的这三年，阿娇对于后宫里的情况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刘彻的后宫里，添了多少新人，才会让卫子夫这个当初恩宠日隆的平阳歌女，一丝恃宠而骄的样子也没有，对自己这般的恭敬与讨好。

　　陈娇什么也没说，目光落在了卫子夫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只给了卫子夫一个笑容，便转身走下了台阶。

　　卫子夫 ，你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如此纵享齐人之福，我怎会让你如意？你从我身边抢走了陛下的心，这笔账，我可得好好与你算。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青丝上，身上，格外的耀眼。她坐上凤辇，往未央宫椒房殿的方向去了。

　　这是刘妍第一次见陈娇，在她的眼里，心里，陈娇是个气质高贵的人。可是陈娇眸子里的神色告诉刘妍，她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刘妍看到陈娇的凤辇走远了，才拉了拉卫子夫的衣袖，问道：“阿母，我们是不是可以回昭阳殿了？”

　　长乐宫里的永宁殿离未央宫里的昭阳殿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卫子夫带着刘妍一起坐上了步辇，往昭阳殿的方向去了。

　　坐在步辇里，刘妍还总是能看到前面陈娇凤辇后跟随的侍从等人：“母后，昭阳殿就在椒房殿的东边，距离颇近，是不是每日都要去椒房殿里请安才是？”

　　卫子夫微笑着点了点头，想起从前陈娇所做过的那些事情，她不敢保证，这一次陈娇回到了椒房殿以后，会不会对刘妍不利。

　　当初刘妍出生的时候，陈娇在椒房殿里可是闹得不可开交，几近癫狂。

　　就在卫子夫的步辇经过长乐宫与未央宫之间的宫道时，刘妍眼尖的看到了馆陶大长公主的乘舆。

　　她伸出小小的手，拉了拉卫子夫的衣袖。正闭目养神的卫子夫睁开双眼，看了刘妍一眼：“妍儿，莫要心急，进了未央宫里，就不远了？”

　　刘妍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指向前面馆陶大长公主的乘舆之所向，轻声问了卫子夫一句：“阿母，那是谁的乘舆？”

　　卫子夫一眼看去，这般奢华的乘舆，是只有长公主才能乘坐的。大汉的长公主，只有馆陶大长公主和刘妍这个卫长公主而已。

　　那这乘舆里的人，就只会是馆陶大长公主了。

　　是啊！陈娇今日回到椒房殿，她这个身为母亲的，怎会不进宫来看看陈娇呢？

　　“那是馆陶大长公主的乘舆，是你的皇祖姑母，长秋殿宫宴之时，你不是见过？”卫子夫这心里，多少有些发慌。

　　馆陶大长公主进宫来看陈娇，对于卫子夫和刘妍而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陈娇此人心机不足，但有她这个母亲在身边为她出谋划策，那才是卫子夫的祸。

　　在卫子夫看来，刘家的公主，从馆陶大长公主，到平阳公主，那份心机，一个比一个厉害。

　　“馆陶大长公主，就是姑母所说，母后的母亲？”在刘妍的记忆里，与馆陶大长公主，不过也就是几面之缘，礼节而已。

　　卫子夫温柔的点了头，陈娇既然已经回了椒房殿里，这馆陶大长公主与陈娇之间的关系，刘妍迟早也是会知道的。

　　看着馆陶大长公主的乘舆在眼前，卫子特意吩咐了身边的侍女一句：“倚华，我们走慢些，让馆陶大长公主的乘舆先走。”

　　“诺。”

　　馆陶大长公主的乘舆进了未央宫的东司马门以后，路过了温室殿和天禄阁，穿过了四周林立的草木，驶进了长秋门里，便到了椒房殿。

　　春日的暖阳看过了宫殿的窗格，洒在了椒房殿的地上。就在陈娇准备沐浴更衣的时候，门外的小黄门高声喊了一句：“馆陶大长公主到。”

　　陈娇的脸上，随即就化开了一个笑容：“请她进来。”

　　馆陶大长公主盈盈走进了椒房殿里，欠身一礼：“馆陶拜见皇后陛下。”

　　陈娇立即便走上了前去，伸手扶起了馆陶大长公主：“母亲免礼，我们坐下说话。”

　　椒房殿里的女官长御端上了一壶煮好的茶后，便带着殿里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诺大的椒房殿前室里，就只有陈娇和馆陶大长公主母女两人，面对而坐，执手轻语。

　　好一阵寒暄过后，陈娇才向馆陶大长公主问起了宫里这三年的事情：“阿母，这三年来，宫里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听说，卫夫人和一个陛下的新人，前后一个月内，为陛下添了两个女儿。如今想想，那大概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吧！”

　　“你说的，是阳石公主和石邑公主吧！阳石公主的生母，是我送进宫来给陛下的，当初送她入宫，只是为了分卫夫人的宠爱。谁知道，在她对卫夫人下手的时候，让太后给发现了。那时因为她还怀着阳石公主，便让她生下了阳石公主后，太后便赐死了她。阳石公主出生不足一月，卫夫人就生下了石邑公主，而后又将阳石公主从太后的长秋殿里，接到了昭阳殿里抚养。”

　　馆陶大长公主与陈娇说起了从前的事情，为了陈娇，馆陶大长公主也可谓是煞费了苦心。

　　陈娇一边点头一边思索道：“如此说来，阳石公主和石邑公主就是同在卫夫人的膝下长大的了？算是卫夫人的女儿？”

　　馆陶大长公主默认了陈娇的说法，虽然刘彻没有明言，但是太后那边，是已经允了的。

　　“皇后说的没错，只是一个月前，卫夫人又有了身孕，太后体恤卫夫人辛苦，便将阳石公主和石邑公主接去了长秋殿里亲自照顾。”

　　馆陶大长公主的话才说完，陈娇便开口问道：“阿母，我境遇如此，皆因我身为皇后，却未能为陛下生下一男半女。若是我能有个孩子，陛下会不会因为孩子而多看我一眼？”

　　对于陈娇这般幼稚的想法，馆陶大长公主虽然并不太赞同，但她知道，陈娇一直以来，有多想要有一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不是自己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