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后》Natsukawa

93、第 93 章

　　夜色彻底降临时，宇智波佐助收刀，缓步朝着基地的方向走去。身后的瀑布流水声被落在原地，逐渐微弱，属于蜡烛的火光愈加分明，映出黑发下冷峻的面孔。

　　纯色的瞳孔在烛光下隐约泛着亮色，却丝毫不是能够令人放松的模样，墨黑的底色配上橙红，像未凝固的血。

　　砖石地面上的脚步声极其规律，在幽深看不到尽头的隧道中被无限放大。

　　与平时并无不同的一天。

　　平淡又漠然的表情，仿佛对周围一切都早已失去兴趣，丝毫注意力也欠奉。

　　直到某一刻，那脚步顿了一下。

　　阴影里出现一个人。

　　白发，眼镜，嘴角永远挂着不那么令人愉快的笑容。

　　脚步声再度响起，宇智波佐助就好像没看见这个人，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可惜紧接着，那让人不快的声音也自背后传来。

　　“真是态度恶劣呢，佐助君。”药师兜一只手扶了下眼镜，口吻是他自己特有的愉悦，和两年前在木叶时不同，那语调不再让人感到丝毫的亲切或者礼貌。在那次任务完成后，他早已放弃伪装。

　　因为这些额外的废话出自厌烦的人口中，佐助皱起眉来。

　　“有什么事，兜。”他显然懒得回头，末尾的名字念得缓慢冰冷，配合着杀意，是“没事别来找我”的明示。

　　那杀意像是一道凌冽寒风。

　　心里清楚佐助大概又强了不少，药师兜几乎是下意识正色，但等他挥挥卷轴，想起其中内容时，恶质的笑意就重新回到脸上。

　　“有任务。”他语调轻快，特意停顿了一下才意味深长道，“是关于那个「晓」的哦。”

　　一瞬间的寂静，空气好像被彻底凝结，昏暗烛光下，一切事物周遭都包裹着巨大的阴影。墙上的阴影下一刻猛烈摇晃，像黑暗里噬人的怪物，烛火朝着一个方向拉扯偏移，不堪重负的在火苗与火星中切换几次，彻底灭了。

　　前方的人回过头来，一片黑暗中，就只有这双眼亮起猩红。

　　药师兜后退一步，额头浮起一层冷汗，终于决定放弃卖关子。

　　“别激动别激动，”他抬起手下意识放在身前，心里一个角落还在默默抱怨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好逗了，脸上已经瞬间切换成当年给一群木叶小鬼讲解忍识卡时虚假的真诚笑容，“我长话短说。”

　　油滑的家伙，无论是戏谑还是此刻的退缩都只是药师兜的一面，因为能随心切换，不受本心与自尊限制，反而比任何人都显得不可信。

　　任谁都要掂量他话语中的真假。

　　“是这样，大概几个月前草之国境内的一处地下基地被破坏，”药师兜正色道，“根据可靠消息，基地的拥有者是曾与大蛇丸大人有些渊源的忍者，”注意到佐助的耐心正在不断消失，他快速的补充，“当然，他也曾是晓组织招揽的对象。”

　　他抬起眼皮打量佐助，很遗憾的无法从那双看上去格外锋利的眼睛里窥见任何情绪，只好有点无聊地继续道：“既然那个老不死的忍者已经被官方确认死亡，晓组织的人大概率去派人查看，大蛇丸大人这边也是同样的想法。”

　　“去调查一个死人？”佐助开口道，视线直直落在药师兜身上，试图看出这个人这一次又在打什么令人厌烦的主意。

　　开口就是有兴趣的意思，否则绝对会立刻拒绝。药师兜笑了一下，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意外。

　　“你想说那个组织没必要去在意一个死人？”作为卖关子的老手，药师兜对这种说话方式再熟悉不过，不就是怀疑所谓的晓组织情报只是自己给出的虚假的饵么，“的确，那具尸体大概早就被处理掉了。不过我敢说，不管是我们这边还是晓组织，都对那个动手的人抱有十足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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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哪怕是药师兜信誓旦旦说出的话，可信程度也几乎不存在。

　　那所谓的基地不仅被炸得洞口大开，内部也早已被无数人搜了个底朝天，药师兜提及过一句的“可以看看有没有余下的资料信息”也许曾经被规整的摆放在一间大厅的书架上，但此时那些书架东倒西歪，落满了灰尘。这意味着这里很早以前就已经遭到破坏，就连之前那些探查者到来的时间，也远比药师兜给出情报的时间早得多。

　　如果晓组织同样在更早之前就得到消息，现在才到来的自己遇到他们的概率只能说是完全没有。
　　想到这一次寻觅宇智波鼬线索的行动又将成为无用功，他心头浮起微微的烦躁，但面上丝毫看不出来，只是让跟随行动的四人众从草隐忍者下手，最好能得到一些相关情报。

　　结果竟然意外的顺利，多由也顺利用她自满的笛子幻术将一名草隐忍者生擒，在写轮眼的作用下，套取情报并不困难。忍者一箩筐的交代了四个月之前雇佣木叶同行完成的任务，从结果来看任务完成的十分漂亮，所有被拐儿童全部救回，罪魁祸首无一例外死亡。

　　只是就忍者个人来看，这次任务还是有诡异和波折的地方，比如罪魁祸首之一的尸体只剩下未长全的心脏以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则是傀儡，被发现时身体因为失去连接，在和服内断成一截一截。而任务过程也远没有报告里写的那么顺利，事实上其中一名木叶忍者不幸被抓，救回她同样费了不少劲。

　　看起来四人众的工作能力着实不错，带回了一个相对了解情况的人。

　　佐助点点头，大概将事情的经过了解的差不多。这个荒废基地里已经被太多人破坏过，查不出有用的情报，但药师兜给的线索还剩下一个。

　　“那些木叶忍者具体都有谁？”

　　忍者思索了一会，在幻术作用下，一切不合理都被强行抹平，他只觉得自己是在给上司汇报工作，憋着劲仔细回忆，终于从记忆里的报告书上挖掘出一点点内容。

　　“呃……他们来的人挺多，我记不太全了，不过那群人的领队是挺有名的猿飞阿斯玛，剩下的……”

　　他努力想要憋出一两个名字。

　　四人众没有错过宇智波佐助那一瞬间的惊讶，就好像有哪个本不该出现的名字混入其中。

　　那惊讶表现的很微弱，就连表情也几乎没有变化，原本只是漫不经心打量着周遭的黑眸突然顿住，在某一刻抬起，正视了眼前这名被幻术操纵的忍者。

　　试图从中找到一点忍术失败的迹象。

　　几分钟中五人离开这处基地，四人众跟在宇智波佐助身后。与两年前初见时的态度相比，现在的样子称得上顺从。

　　当然，对于几个自小在忍界野蛮生长的人来说，所谓的顺从仅仅代表着强者为尊，他们会服从宇智波佐助发出的命令。

　　“喂，佐助，要不然我开个幻术？”

　　更多形式上的尊敬则是被省略，特别是宇智波佐助自己也不在乎的情况下。和大蛇丸一样在名字之后加上“大人”二字简直是无比恶心的事。

　　因此多由也语气非常随意，她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出口，拿出笛子，“木叶那些家伙还没放弃找你吧？”

　　“随便你。”被征求意见的人还在想着其他事，只随口应了一声。

　　笛音吹响，大概是不涉及战斗，曲调意外悠扬。出口处的树梢上，一只不起眼的灰色幼鸟撑起单侧翅膀，用毛茸茸的翅尖蹭了蹭脸，又重新将自己裹起。黑色的豆豆眼里，周围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人经过这个出口。

　　而宇智波佐助也丝毫没有去留意树林间无比常见的各类动物，他罕见的恍神，原本未能找到线索的失望悄然转变，甚至没去思考该如何从那几个名字进一步着手探查。

　　他可能没在想着任何有意义的事，回忆封闭了太久，好像成为陌生的东西，因此他也没有泛起回忆。

　　只是忍者的话不受控制的脑海里回放。

　　一遍又一遍。

　　“剩下的……那个不幸被抓的姑娘，我记得好像是叫夏川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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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我说的话可都是句句属实。”面对大蛇丸“你的恶趣味还在我之上”的评价，药师兜推推眼镜，半真半假的辩解。

　　大蛇丸大人早已看透他，基于看透之上的信任，药师兜也不再伪装，甚至乐意于将难得的余兴分享给顶头上司。

　　“小鹿仓的确与您有一些渊源，也曾是晓组织的招揽对象，只不过那边的行动更快而已。”

　　“的确，你的前主人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大蛇丸看着药师兜，带着笑意的话意有所指。

　　“但您已经帮我解开暗示了不是吗？”没想到这个话题还能拐到自己身上来，药师兜强笑说，虽然现在已经彻底效忠大蛇丸大人，但他也不会忘记，两年前自己曾有过的小心思。如果不是因为那次兴趣使然之下做出的小小改变，现在对他下令的就该是宇智波佐助的身体了。

　　突然想起自己还曾有过这样的背叛，药师兜心脏颤了一下，补上如今已经完全是大实话的辩白：“现在我只忠于您一个人。”

　　“我知道，所以这次行动你也要参与，作为后方支援。”大蛇丸暗金色的细长瞳孔中倒映着他变形的身影，“只有这次，我不想看到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