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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四人それぞ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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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年,再次发现佐助的地点竟然就在草之国边境,与前一次任务的执行地点相隔不远,即使是神经多少有点麻痹的夏川晓也不得不在心里冒出“真巧”的想法。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两年来唯一一次消息,哪怕平时看起来再淡然,从这一刻起她也只能有一个选择。
真还是伪?
用自己的眼睛看了才会知道。
夜晚的森林是一片寂静的黑,无数枝条从眼前飞快略过,像是黑夜中深沉怪异的影子。更高的天空中有游隼展开翅膀,嘹亮的鸣叫冲破无数枝叶,引领三人前行。
黑色长发随风飞舞,衣摆在身后高高扬起,和前方的道路一样的暗色。卡卡西跑在最后,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第七班的孩子们了。
佐助离村,鸣人修炼,就连唯一剩下的夏川晓,他其实也没什么机会见到,忍者们都太忙了。
他们是他的下属,小队成员,但更多的是学生,是需要被关照的孩子们,不得不说,虽然第一印象岌岌可危,他的卡卡西班其实挺不赖的。
温暖、热闹到几乎聒噪,就好像是……
很久以前。
他所在的班。
忍者们总是在惦念着点什么的,活的越长遗憾就越多。
纲手大人自然无法阻止她。
旗木卡卡西也一样。
毕竟这个前方在一片黑暗里飞驰的、赶路的身影,这个好像在追逐着什么的孩子,简直就像是——
作为唯一被丢下的人,她也是孤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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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的时候,三人坐在林地里休息,各自掏出干粮和水补充能量。
和夏川晓不同,木叶的忍者是与草之国相关负责人进行地下基地后续探索的时候发现了疑似宇智波佐助的人。同时基地中原有的一些傀儡和卷轴不翼而飞,也证明确实有其他人在忍者巡逻的情况下,依然顺利潜入了进去。
忍者擅自离村属于叛逃行为,何况根据两年前的情况,宇智波佐助是实际上是跟随大蛇丸离开,即便在叛逃中也是非常恶劣的一类。但鉴于他可能只是被诱骗,当然更多的是第七班人的执着努力,他的照片到底没被挂在通缉暗杀名录里。
回报来的消息里一个大大的疑似让纲手忍不住质疑真伪和忍者的能力,详细追问之下才知道这名忍者的消息也不过是二传,发现宇智波佐助的那名忍者如今还驻守在草忍村。
这种情况下似乎该仔细探查一番再做结论,纲手却想起一年多前那从来不省心的小鬼几乎是掉着眼泪的一番自白。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小鬼的确有个习惯,是将她那三只行动力卓越的通灵兽放置野外游荡,自行捕猎顺便充当眼线。
火之国周边的土地面积极其辽阔,哪怕是最擅长快速飞行的鸟类,仅仅只靠漫无目的的飞翔,要正中目标的概率也小之又小。但这次稍有不同,因为地点特殊,夏川晓当初听说任务在周边国家时就已经神情振奋,要说她不会以新熟悉起来的地点作为中心探查,简直是对不起她那越来越平淡之下逐渐生根的执念。
事实证明人越操心,就越了解,进而更加关注。心知卡卡西班绝不会有任何一人让人省心,纲手这次也估计正确,提前布置了眼线看守大门。
但她的确没想到,看上去团藏也提前布置了眼线等在门口。
意识到那个老不死的对夏川晓关注的程度比想象中还要高,纲手开始庆幸小队的另一名成员是旗木卡卡西了。被称为木叶第一技师的上忍能力出众,最重要的是,再听说事情之后他主动申请参加这次任务,理由也让人无法拒绝。
“既然您把这件事告诉我,应该可以认为您并不想阻止她出村吧?”
总是吊着死鱼眼的上忍其实意外细心敏锐,如今见惯了他这幅拿着小黄书吊儿郎当的模样,同时期的忍者几乎要想不起来旗木卡卡西曾经是怎样一个沉默寡言又锋芒毕露的天才少年。
“那么就在队伍里加上我吧,毕竟执行任务的和任务目标都是我的学生,身为老师实在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纲手则翻了个白眼。
“都这么说了还让我怎么阻止,难道当老师的只有你一个吗?”
她又想到鸣人,同样是第七班的麻烦小鬼,听到消息只怕会更加聒噪。
还是聒噪一点好。
两年来逐渐安静的人突然意气用事,旁人就更加难以察觉了。
团藏的事她没来得及与卡卡西说,但她相信经验丰富的上忍不会察觉不到。
那位代号“风”,本名就是山中风的忍者明显是从村子外面进来的。
站在村口,又不忘关注村内的情况。
他是在等谁?
又准备如何行动?
这些问题只好交给卡卡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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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橘红色头发的忍者,山中风的长相属于那种看起来就很沉稳的端正,单从外表很难发现他要比卡卡西小上四五岁。也就是因为这年龄差,记忆力过人的前暗部成员隐约记得这位后辈,但对方是何时又转向团藏那边,他就无从得知了。
这次任务虽然目的是追踪佐助,但实际寻找的结果还是未知。这位山中风固然有以佐助为目标的情况,但最大的可能还是夏川晓。
她的确是个很有潜力的孩子,身上有一些连她自己都无法搞清的谜题。但截至两年前,那些谜题只是三代火影大人私下的猜想,并没有再做探究,那时的她也最多是诸多下忍中一个亮眼的新人的而已。
看来这两年又发生了不少事情。
鉴于这其中不再有卡卡西的参与,银发上忍只能从学生的外表看出年龄增长带来的些许成熟,但那也许只是身高造成的错误判断,鉴于她从卷轴里拿出的包中装着的显然不是什么厉害武器。
满满兜着果干的袋子被捧着递了过来,看起来就是一些很甜的东西。
山中风停止吃干粮的动作,棕色的眸子瞪大一些,他依然算得上年轻,但早就不再年幼,眼前的零食分享行为上一次发生或许还是在忍者学校里。他注意到第一技师毫不客气的抓了两把,犹豫片刻还是效仿着他的行动拿了一点,随后客气道谢。
声音听起来比外表年轻,说话的时候会习惯性弯起一点眼角,像是容易和人亲近的类型。
他肯定没想到面前的人下一个动作是弯腰道歉,弯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歉意对他而言莫名其妙且突如其来,他一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随即听到一旁人以熟稔的语气开口。
“冷静下来了?”
死鱼眼弯成月牙,下一句似乎是要说教,口吻却不知道是随意和纵容哪一个更多,因为在意料之中,连一丝气也生不出来。
和早几年传言中暗部的那个旗木卡卡西简直是两个人。
“是我太冲动了。”
山中风听到面前的小姑娘说,先前很显然涌上头的热血在一整夜的冷风里逐渐降温,比起横冲直撞的性格,显然眼前这幅兼具诚恳和孩子气的态度更像是她的本质,脸上的歉意不加掩饰,却不见多少后悔。
“下次一定会先报告给师傅的。”
下次吗……卡卡西注意到她话里的不经意的用词,没去再给小姑娘伤口上撒盐,只是感叹这有时没心没肺的像鸣人一样的家伙在关键时刻居然总是格外敏锐。
这是一个信任问题,哪怕五代火影已经猜到她可能的行动,甚至提前做了准备,夏川晓趁夜出村的行为或许还是多多少少让她觉得有点失望。
毕竟也是两年的弟子。
“这话就等到回来再和纲手大人说吧。”卡卡西弯起眼睛。
五代火影的话,大概会看起来很严厉的立刻原谅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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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年,被阿斯玛班炸开的土地上,黑而深邃的洞依然向夜空张开大口,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周遭的碎石泥块多多少少被清理过。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基地的确有两处货真价实的规整出入口,在任务结束以后,入口结界被依次破坏,基地再无法限制任何人的自由。
比起楼梯更爱地洞,忍者们果然是很奇怪的生物。
山中风站在洞口边,四下打量一番。
作为一族中的佼佼者,他的感知能力比起山中井野只强不弱,周围的树木在夜色下像一条条黑色的细长阴影,其中栖息着无数生命,查克拉反应很弱,只是普通的动物,他没在其中发现附近村民或是其他忍者的气息。眼前的洞不深,最多十米,但地道长度惊人,特别留意的那只老鼠七拐八拐,很快跑出他的感知范围。
下一秒又有某种生命进入,随之响起扑啦啦的声音,两道黑影在半空中拍打翅膀缓缓降落,化作两个灰扑扑的毛绒小团子。他们一高一低的朝着夏川晓头顶正中的旋儿而去,靠后的那一只慢了一步,顺着发丝自一侧滚落,小小的鸟爪勾过一绺黑发,借着跑了两天后有些打结的发丝刹了个车,成功在她左肩头安家。
“就是这里?”夏川晓问出山中风想要确认的问题,只不过是对着那两只鸟。
她得到几声咕咕咕作为回答,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
“他的确从这里下去过,”她朝着其他两人解释这语言不通的情报,嘴角难以抑制的上扬了一点,又刻意的按捺下去,“不过这段时间里进出地下基地的人不算少,鸟类大都是视觉动物,如果遇到变身术的情况……”
她有些说不下去,显然并不希望实际情况是后一种。
而且那也并不符合常理。
宇智波佐助算是木叶叛忍,虽然没有遭到追杀,但如果考虑到某些情况下需要掩藏身份,他的确有理由变作别人的样子。
然而以本身的样子出现,又遮掩着离开?似乎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那么有其他人特意扮成他的样子来到这里?也一样令人费解。
这些年来执着于宇智波佐助的人大都集中在木叶,谁会刻意使出这样的小花招?
谁又会提前知道这已经荒废半年的基地附近的确设有眼线?毕竟那来自高空的视线根本无关于任何谋划,只是一个小姑娘还未熄灭的一点点希望,完全受个人因素影响,微不足道的小小心思。
这么看来,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宇智波佐助本人的确在四天前来到这里,而且现在还未离开。
“听说这是你前一次任务的地方?”卡卡西问,得到夏川晓的肯定答案后表情没有丝毫意料之外的吃惊,显然只是一个确认。他的脸上没有额外的期望,微微思考后的神情更像是带着安抚意味,单眼很平和地看着自家学生。
“我看过了你们那次任务提交的报告,说实话,这个基地的确有吸引各方忍者来探查的理由,然而单凭我自己的感觉,还是过于巧合。”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明明白白的写着“你懂的吧?”
她点点头。
这次地道里一片黑暗,几只手电筒光束在其中移动,不时将人工开凿的凹凸石壁照出明暗斑驳的色块阴影。小型忍犬在最前方叼着手电筒,沧桑的眼神下鼻尖耸动,手电光随着它嗅闻的动作摇摇摆摆,将前方打的忽明忽暗。
待过好几天的地下迷宫突然就有了点鬼屋的氛围。
夏川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脚步下意识放慢,情绪终于不受控的从某种迎接未知答案的焦虑担忧中脱离,慢半拍的发现左手手指还抠在掌心,放松的动作隐隐带了点疼痛。
“以恶可贺俺为昂啊!”
帕克可能是在抱怨,但只发出了口齿不清的声音。
他原本就显得有点丧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了,手电的光飞速晃荡一下,他偏偏头,示意同伴开口。
守在他一侧的布鲁忠实的复述了同伴的话语。
“他说‘你这可是为难我啊’。”棕色狗狗用老成的口吻说罢,又自觉补充,“你给的宇智波佐助的衣物都是两年前的了,先不说上面留有多少味道,这个年纪的小鬼变化可快得很。”
“你自己的洗衣液都换了好几种了!”西巴尖声尖气的补充。
卡卡西摸摸面罩上鼻梁的位置,有点无奈:“话是这么说,我也拿不出再新的啊……完全闻不出来吗?”他确认道。
“……那倒也不是,”布鲁再次吸了吸鼻子,“这地方混杂的人不少,里面确实有和这个味道很相似的,不过很淡了,不像是最近几天留下的。”
“所以佐助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夏川晓问,视线朝着前方手电筒照不到的黑暗。
“只能沿着气味走下去,”帕克把手电筒放在地上,扭过头来,“小姑娘,我们忍犬也是走一步闻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