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后》Natsukawa

90、四人それぞれ（三）

　　地道两侧的木门大敞，手电光穿破黑暗，房间内的凌乱隐约露出一角。

　　布鲁说的没错，这里应该已经被很多人光顾过了。想想小鹿仓一生的生平，这也并不奇怪，生命长度超过百年的傀儡师不知记录下多少罕为人知的秘术，他引以为豪的活人傀儡虽然使用相当低调，但也不是没人知道。

　　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偶翻倒在木门一侧，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多久，人偶棕色的大眼睛蒙上灰尘，编好的发乱散成一团，和干涸的泥水结成脏污的块。

　　“里面没有人。”卡卡西的忍犬和山中风给出一致答案，众人便将那间屋子和里面早已倾倒的装饰架匆匆掠过。

　　他们目标明确，没工夫浪费在额外的探索上。就像至今为止来的无数人，专注于死者留下的遗产，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

　　山中风在任务中格外小心谨慎，即使具备山中一族的感知能力，他依然不忘记在殿后的过程中观察光照到的每一个角落，并且不时与其他两人分享探知结果。

　　某一时刻，他的脚步猛然停住。

　　“等等！”

　　橘发忍者一句话叫住其他人，眉间留有皱纹的位置再度拧在一起，他闭上眼睛。

　　一片空茫黑暗的感知世界里，有蓝色火焰似的查克拉痕迹一闪而过。

　　“前面有人！移动的很快。”

　　“不可能，我怎么没有——”布鲁吐掉手电筒，小型犬脸上的皱眉程度和忍者不相上下，但他很快想到一个可能。

　　消除气味。

　　正如鸟类会被变身术蒙骗，嗅觉灵敏的狗狗也不是全无弱点。忍者们研制的药剂千奇百怪，消除自身的气味在其中非常常见，小小的喷瓶对着周身来几下，就足以在短时间内逃脱忍犬的追踪。

　　只不过因为气味混杂，甚至真的捕捉到疑似宇智波佐助的味道，大家一时间没谁想到这个可能性。

　　“有多少人？”卡卡西停下脚步问。

　　“一个……不，我不太确定，”山中风皱着眉说，刚刚探知到的前方的那一点已经消失无踪，“那个人只是擦过了我感知范围的边缘，这里地形复杂，没办法探知太远。不过那个速度，绝对是忍者。”

　　人数未知的外来忍者，目的不明，是敌是友还无法确定。

　　“先继续任务，风，麻烦你留意周围的情况了。”

　　“我明白。”

　　山中风点点头，原本就严肃的脸更加绷紧了一点。

　　和前一次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不同，夏川晓这次很清楚他们在基地的哪个位置，方才路过的屋子里有淡淡的木料香和某种花香混合的味道，她记得很清楚，而不属于她自己的那部分记忆也对此十分熟悉，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因为这一刻的探索混杂在一起，差异过大的属于两个人的情感同时涌入大脑，搅成乱糟糟的一团。

　　原本鲜明的目标开始滞涩，回忆着不知道是谁关于那个女孩的过往，她不合时宜的感觉到一丝可惜。

　　为了虚无缥缈的自由反抗自己，最终又得到了什么？

　　愚蠢的女人。

　　夏川晓突然回过神，对上卡卡西疑惑的眼神。

　　“晓？你没事吧？”

　　听这个口吻，对方肯定叫了自己不止一声。

　　在任务里愣神可真的太离谱了，一个恍神，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刚才都想了些什么，但只有最后一句还停留在脑海中，又或者是舌尖，新鲜的随时都能说出来。

　　只是这发言在她看来也过于奇怪了点，有点艰难地将那句话咽下，她摇摇头，只是短短一瞬间就已经认出三人目前所处的地方。

　　“完全没事，”她边说边摇摇头，“这个地方我来过，往前再走几步，大门里面就是欢迎室了。”

　　是他特意打造的——

　　不，根本就是恶劣的糟糕趣味。

　　“欢迎室？”山中风的声音插了进来，就这么两句话的工夫，手电筒已经照见前方紧闭的双开大门，“你之前进去过吗？里面是什么情况？”

　　“一间圆形的大厅，很空旷，除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大门外，还有其他两个出入口。”

　　于是同时，山中风一边听着，一边拿手电筒照了照身后，作为三人中殿后的那一个，他需要时不时确认后方的情况。随后他闭上眼，试图感知周围的查克拉情况。

　　“其中一个出口在这个门正对面，另一个在大厅中心——”

　　山中风皱起眉，睁开的眼里起先是困惑。他在其他两人的注视下走去门边。

　　夏川晓停下说话，随即山中风的声音响起来。

　　“这扇门的材质……还有这里的墙壁，有一定隔绝查克拉的作用——没办法探知里面。”

　　他的脸绷的更紧了，看起来眼前的未知带给他危险的预感，他的表情几乎有点如临大敌的样子。

　　而夏川晓也从记忆深处挖掘出一点久远到不那么重要的内容，印证着山中风的说法。

　　那大概是一时兴起的想法，在这里建造最初他曾针对傀儡的查克拉供应做过实验，大概是关于距离、障碍物和传输效率的无聊问题，在修改为封印式以后这种简朴的方法被彻底废弃，采用特质材料铸成的墙壁也没了用处。

　　如果不是这个忍者提醒——

　　不对，是队友风。

　　这种小事谁会专门记着——

　　不对不对不对。

　　夏川晓晃晃头。

　　大概是因为眼前环境的缘故，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异常鲜活，就好像亡灵寄宿身体，又借着回忆踏上人世。

　　好在断断续续的记忆效果短暂，只是几秒她就缓过神来。

　　“要进这间屋子吗？”她问帕克。

　　白色的老成狗狗用前爪剐蹭几下鼻子，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小型忍犬感到一点压力。

　　“进不进是你们说了算，我只能说，那个气味消失在了这扇门口。”

　　久经任务的狗狗比很多忍者还要谨慎，它甚至没有说那是“宇智波佐助的气味。”

　　“……我们已经到这里了。”夏川晓轻声说，她伸展的五指因为紧绷而微微颤动，那只手朝着大门缓缓抬起。

　　“我来。”卡卡西走近，示意她退后。

　　山中风因为他这个举动微不可查的放松了一点，他赞同的点点头。

　　“即使是寻人任务也不能大意，那个宇智波佐助毕竟是大蛇丸那边的人，”他并不在意这样的评价会让其他产生尤其是年轻的那个回忆起他们糟糕的分别，毕竟这本来就是公认的事实，“即使他真的在，也不一定是独自一人。”

　　“刚才我已经探知到这个基地存在其他人，”他一点一点不厌其烦的叙述，“而且从我们进入基地，房间都基本被人闯入过，没人会在这种时候特意关门，只有这一扇是例外。”

　　而这一扇还是高大的双开门，任何忍者也不会眼盲到错过它。

　　“风说的没错。”卡卡西将斜压下的半边护额抬起，露出那曾让他一战成名的单侧眼睛，看向几步之外的橘发小队成员：“风就负责另外半边吧，晓你跟在我们后面进。”

　　“……了解。”山中风应道，他看了夏川晓一眼，两步走到大门左侧和卡卡西对称的位置。

　　“那么做好准备，要开门了。”

　　那扇门有些重量，但对训练过的忍者而言相当轻松。两名忍者都选择用单手重重用力，同时戒备周围，大门发出喑哑的嘎吱声。

　　显然这半年来没人会继续养护生锈的金属——不合时宜的想法带着遗憾的意味跳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尘土的气味，站在中间靠后位置的夏川晓打着手电，细密的尘土颗粒充斥在电筒光束中随气流游动，山中风本能的咳了一声，掩住口鼻。

　　黑暗的大厅里安安静静，几束光扫过去，木质扶手的残骸断成几截躺在地上，铺砌平整的地面看起来充满坑坑洼洼的阴影，碎裂的泥土石块可能曾属于这一周印花墙壁。

　　毫无疑问，前几波过来探查的忍者不会放过这里，而且就像对待其他房间一样，用了相当粗暴的方法。

　　除了未经保养的摩擦，大门的开启没受到任何阻力。两名上忍收回手，换上手电，更多明暗阴影随之重叠。

　　站在最外围的狗狗鼻头抽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连打几个喷嚏，它的同伴立刻后退，避免被波及。

　　“很浓郁！”西巴独特的尖锐嗓音说道，“宇智波佐助从这里进去过，味道一直延伸到最里面。”

　　对向还有一个出口。

　　“风，探查交给你了。”
　　卡卡西稍微侧头，向队友下达探知的命令，自己做好防御的准备。余光扫过握着手电筒的小队同伴。

　　电筒光之外的山中风的面孔覆盖着薄薄一层阴影，他一只手摁着鼻子紧皱眉头，在回应之前没忍住先咳了一声，随后用简短的“嗯”表达同意。

　　他的探查需要闭上眼睛专注周围。

　　这间残破不堪的欢迎室面积比想象中还要大，不时晃动的几束光线扫过区域太过狭窄，用来判定情况是在情报不足。他几乎是本能的在更多的黑暗中用视线不断探寻，想让自己在更加稳妥的环境中感知。

　　效果不大，于是他后退一步，身旁的第一技师很老练地向他靠近，将山中风划在能被保护的范围中。

　　他捏紧电筒，在心脏的急速跳动中闭上眼。

　　他能感觉到属于其他两个人的目光打在身上。

　　山中家的忍术意外的适合这次的任务，他自己也没料到。

　　“没有人。”

　　十几秒过去，他严肃地报告结果。

　　“当然，宇智波佐助也不可能在这里。”

　　“是吗。”卡卡西说，语气里有点遗憾，“看来没那么顺利啊。”

　　“但是气味确实出现过，就在这间屋子里。”帕克说，“不在外面的其他方向，只能是从其他出口离开了。你刚才说里面还有两处通路吧？”

　　“嗯，中间的地道和对面的大门。”夏川晓回答，她的视线和电筒都直直朝着对面，像是想要从中看出一个人来，可惜亮光只照映到半途中倒塌的立柱和吊灯。

　　“那就去对面吧。”山中风紧接着说，公事公办的语气，和之前每一次路过那些房间一样。

　　「里面没人，继续往前走吧。」

　　不紧不慢，毕竟他对宇智波佐助没什么任务之外的额外执念，所谓寻找本身就强调过程，他只需要保证过程顺利的完成任务，至于结果，原本就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的事。

　　三个人重新排成纵列小队，和之前一样，由卡卡西在前方，山中风最后。夏川晓身旁跟着大型犬布鲁，头顶两只小型犬，各自叼着手电提供照明。

　　银发上忍自己承担了面对敌人的最大风险，带着小队成员快速向前。大厅中间用途未知的凹陷被部分倒塌的结构掩埋大半，越过障碍，对向大门倒是在光下清晰可见，闭合的严严实实。

　　许多不自然之处像是走马灯似的闪过脑海，眼下却不是分析的时候，卡卡西加快速度，听到身后的人依次紧跟。

　　整个过程也不过几秒而已。

　　嘎——吱——

　　熟悉的声音从原先的位置响起，在忍者们刻意放轻脚步的这一刻，突兀的足以同时引起心颤和耳鸣。

　　原本死寂的空间滑过一丝气流，波纹似的扩大。

　　“晓！小心！”

　　来自旗木卡卡西条件反射下的提醒，第一个音节出声的那一刻，无数刺耳鸟鸣同时作响，满地石块在脚下化作碎末，“砰砰砰”的连续三声响，谁的电筒在空气中划出抛物线，一瞬间照亮山中风和他手握的太刀，又无力的摔在地上，“咔嚓”一声彻底熄灭。

　　不太明亮的几个灯泡在头顶依次亮起，山中风睁开眼，看到抵住自己刀刃的红色手掌。

　　啧，失败了。

　　不远处旗木卡卡西手中莹蓝色电光嘎吱作响，周围是无数被毁坏的坚硬蛛丝，而蛛丝牢笼之外，三个寻常人三倍身高的人形生物将他团团包围。

　　“轰”的一声，沉闷的好像休止符。入口大门在这一刻彻底闭合，白发青年悄无声息落在一根早已歪斜的圆柱顶端，手中没有任何武器。

　　他目光向下看到突破地面的一纵排整齐尖锐的冰刺，表情堪称平静，甚至不带敌意。

　　他再次跳下地面，这次有意保留了几步距离，朝着唯一的那一个目标冷静认真开口。

　　“初次见面，我叫君麻吕。奉大蛇丸大人的命令，为你带来一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