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后》Natsukawa

81、演绎工坊（十六）

　　春野樱听到地洞里传来的回应，神情变得有些激动。

　　他们的确是怀着无限责任心和期望展开行动，但在知晓结果以前，没人能预知这次营救是否能够得到与努力相匹配的结果。

　　但这一刻她知道，事情还没有预想的那么坏。

　　经过计算的爆破点距离附近的村庄很有一段距离，起爆符的威力不算非常大，不至于对地形地貌产生不可逆转的巨大破坏，但固体传声很远，随着第一个起爆符被远程启动，脚下的大地微微摇晃了一下，爆破声震耳欲聋。这还不是结束，又有第二第三，新的起爆符被固定在更深入的地方，泥土飞溅烟尘滚滚，那个坑洞也不断加深。

　　幻术和结界术的结合很好的隐藏了地下空间的存在，哪怕来的人是日向，也无法用视线穿透这层地面，感知和信号当然也被彻底隔绝，只可惜就连这些人也没想到会有人丧心病狂的在队友身上安置一般人根本无法入手的追踪器，再结合鹿丸的头脑以及阿斯玛对各种忍术的专业知识，他们最终选定了一个点。

　　这个方法让草隐的忍者异常头疼，只好派出几小队去附近把守，以免殃及群众，在知道搞这一出爆炸的是别国的忍者以后，大多数人老老实实待在家中，极少一部分靠近看热闹的也被驻守忍者拦住，到不了近前。

　　“听声音还活蹦乱跳的啊。”秋道丁次这回没拿薯片，看着洞里隐约的亮光，“那我们赶紧下去吧。”

　　“等等，”阿斯玛拦住他，“地下就是敌人的大本营了，在摸清情况之前不要擅自行动，一定要谨慎，你们跟在我后面下。”

　　他身手十分矫健，几米高的落差根本不在话下，落地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周围地道的墙壁上镶着壁灯，有几盏在他们刚才的爆破工程下已经彻底和断壁残垣压在一起。他暂时没看到有人，但这里的确充斥着人活动过的气息。

　　夏川晓给出的回应是一声饱含激动的“小樱！”和随后立刻补上的“小心”，后面一声非常仓促，也许代表着她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她继续大声做出提示。但除去喊话还有很多方式，此刻这条地道中并不安静，杂乱的脚步声和泥土墙壁被破坏的声音被这长廊形状的空间放大，伴随着回声不断从四面八方响起。

　　其他几人在他之后下到地道。在结界术已破的现在，感知忍术不再受到限制，山中井野不待老师提醒就迅速闭上眼，一片黑暗中，周遭几团明亮的查克拉光球正迅速靠近。她猛地睁开眼，迅速道：“左侧三人，右侧两人，来了！”

　　阿斯玛班的四人改变平时的三角阵型，由阿斯玛和秋道丁次两人打头阵，所有人摆出迎战姿态。两侧飞快的闪出一道人影来，乍一看个头不高，竟然都和这些年轻的木叶忍者差不多大。

　　这些人赶来迎击，更深处的战斗声响却并没有消失。阿斯玛看着眼前五人，从速度上判断出实力不差，飞快的制定出大致计划。如果是在宽敞的地上，他大概能勉强在前方对敌，由鹿丸辅助进行牵制，但这一刻左右受敌，年轻的学生们习惯了合作，独自面对一侧的数名敌人非常勉强。

　　“我和丁次分别牵制一头，井野，你负责在中间辅助，其他人寻找机会深入。”

　　实际上鹿丸的影子束缚术同样适合用在这里，但通道内部的未知的情况还太多，他不得不稍微分散战力，以力求道路更深处的同伴不至于陷入求救无门的境地。

　　话音落下，井野和丁次飞快摆好站位，丁次最为拿手的肉弹战车在封闭的通道里简直如鱼得水，三个敌方忍者不得不后撤好一段距离以躲避着几乎没有间隙的全屏攻击，另一面阿斯玛已经挥动拳刃，淡蓝色查克拉覆盖刀刃，在高速攻击中划出流畅的拖影。

　　“就是现在！”

　　佐井、春野樱与奈良鹿丸从阿斯玛身边飞快掠过，想要追击的敌方忍者刚刚一动，就被阿斯玛早已脱手的悬在半空的拳刃逼退，另一头的丁次在撞击墙壁后化作烟雾回归原形，三人正要趁机攻击，就被早已做好准备的井野以心转分身之术攻击，其中两个一时僵立在原地，最后一个则被已经站起的丁次使用苦无挡住。

　　“井野，帮大忙了！”丁次一边使用倍化之术将敌人挥退，一边对井野说。

　　山中井野无力的跪坐在地面上没有说话，反而是僵立在原地的其中一人缓慢抬起头，非常辛苦的扯起嘴角露出笑容：“那……可不，我的忍术终于能转弯了。”

　　至此，被派出前方支援的三人已经彻底脱离敌人的包围，化作三道残影，跟随着耳边传来的打斗声不断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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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棱自空气中凝结又穿透的刹那，夏川晓看到鲜红的血自小鹿仓一生的身体中喷出，她猛地一蹬地向后跃起，脚踝处传来一瞬间钻心般的疼痛，又很快淡去，落地的刹那身体微微摇晃，她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有大片记忆顺着伤口涌入大脑，她没想要花心思去看，但这并不由她自己控制。

　　好在这时间非常短。

　　回过神来时一切还是刚刚的模样，也许只过去一两秒，她在那些片段中隐约看到几个画面，并不连贯，其中有着形似小鹿仓一生的身影，但远比这一刻狼狈。头脑有些发晕，像是记忆带来的后遗症，但余光里有什么东西被抛过来，她顺手抓住，发现是只带针头的医用试管。

　　刚刚把它抛过来的琉夏像是在装死，他被小鹿仓一生挥过来的长鞭似的查克拉线命中，随后就倒地不起。虽然之前几次威胁琉夏时已经知道这个人武力值很低，但没想到会低到这个份上。

　　“用了之后立刻逃跑！”地上的人努力抬起头对着她说，他可能已经失去继续逃离的力量。夏川晓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将针头扎入小腿，试管中浅蓝色的液体立刻被气压推着向前。

　　小鹿仓一生踉跄着后退两步，尖锐的冰穿过他一侧肩膀，抵靠在墙壁上。

　　不远处六花早已从袖中甩出卷轴，她看起来比琉夏更不像是擅长战斗的人，但卷轴上出现有着巨大白色脑袋和简笔画五官的滑稽傀儡，那傀儡在查克拉线的操纵下高高跃起，宽大手掌重重落下，将望实堵截其中，随后傀儡收起手指，试图抓取，但被望实躲开。望实看起来非常震惊，像是不敢相信妹妹会攻击自己，随即她脸色难看的从袖中飞出两只非常小的尖锐生物朝着一旁的琉夏袭去，被六花挡住。

　　这两人攻击方式截然不同，但竟然都是傀儡师。那巨大脑袋的背后画着一个菱形标记，其中用线条组成“小鹿仓”三个字。

　　眩晕程度立竿见影减弱，夏川晓手里凝成新的冰锥，无数碎石泥土被柔软的脚掌碾过，她的身体骤然加速，像一道红色的影子，带起新的风，朝着墙壁上的人疾驰而去。

　　“别过去！！”琉夏的喊声被她远远抛在身后。

　　他好像一直在试图让她逃跑，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夏川晓在他倒地的时候看到他手臂上黑色的印记，那是生存自由被剥夺的证明，这个人没有理由帮助自己，也不该光明正大的离去。但这样的束缚也会到此为止，会从这里终结，在小鹿仓一生的死亡里——

　　她紧握那段尖锐的冰锥，小鹿仓一生仍然没有动，他脸上露出极度疼痛带来的扭曲表情，他的手抠在石缝里，难以移动身体，他——

　　他的动作就好像慢放的电影镜头。

　　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臂缓缓抬起，握住身体中那支给予他疼痛的武器，他的额头有冷汗不断流下，他眉头紧皱，单手用力。

　　染红的冰棱和四溅的血花一同离开身体。

　　他深棕色的眸子里映出一抹亮蓝被绯红包裹。

　　他轻轻的勾起嘴角。

　　时间好像一瞬间静止，夏川晓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像是风中的落叶违反重力回到枝头，死去的鸟儿睁开双眼，喷涌的血花在半空中凝滞，影像倒带，时光逆转。

　　狰狞的伤口飞快彼此连结，血肉像是富有意识般涌动，缺失的部分重新回归，破损的裂口重新缝合，化作完好无损的体表肌肤。

　　无数查克拉线从手指放出，像是伺机而动的蛇，朝着毫无防备的敌人撕咬而去。其中几根被冰锥划断，却有更多不躲不闪的径直而去，绕过对方纤细的脖颈，猛地拉紧——

　　“哈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你真以为能离开？”小鹿仓一生恶意的收紧线条，看着悬在高空的人痛苦的仰起头，他的声音压低，好像在吐露一个秘密，又像是蛇类在嘶嘶的喷洒毒液，“我是不会死的啊。”

　　他手指微微一动，淡蓝色的一股粗绳再次抬高，带动着绳子尾端那个纤弱的身体，朝着远处的墙壁狠狠挥下。

　　--

　　“轰！”

　　墙壁被砸出一个深坑，连带着头顶因为这大面积破坏开始坍塌，泥土混着石块自开裂处不断下坠。忍者们的脚步因这突然的塌方而停顿，烟尘弥漫一时间遮盖了视野。

　　奈良鹿丸掩住口鼻朝后方跳了一步，其他两人也停在他身边。

　　“真是危险。”他说，“看来得再快点，不知道晓那家伙还能撑多久。”

　　后半句话响起的同时，他听到隐约的什么东西割裂的声音，接着烟尘被风带动着朝内部飘动，他刚刚提起苦无，里面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夹杂着干呕，几乎要把肺给刻出来。

　　“晓？！”三人怔住。

　　那泥土碎石下露出一点绯红的衣衫，一个人像是死了一样的躺在里面。即使咳得厉害她依然仰面朝上，半个身体被洞穴残骸埋在下面。

　　见这一声叫唤也没能让人回神，春野樱立刻跑过去，在烟尘里找到一双几乎有点空茫的蓝眼。她的头明显遭受了重击，表现出脑震荡的症状，在春野樱将扶起时看到她脖子上一圈青紫色的勒痕，脑后和背部全是血。

　　春野樱立刻本能般的用起掌仙术，绿色光晕触碰伤口的刹那夏川晓动了一下，似乎在这一刻再次感觉到外界刺激。她咳出几口血来，眼里慢慢有了神采，发出低哑的声音：“小男孩，是不死的。”

　　这个说法远不够精确，她自己最明白这一点，所谓的不老不死并非通过忍术得来长生，而是更加字面上的意思。

　　“说的没错。”小鹿仓一生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接近的打算，“被刀砍不会死，火烧不会死，失去头颅不会死，就算被碾成肉末也不会死。”

　　他发出荒诞离谱又再真实不过的宣言，“这幅身体是完美的，因为我可是，得到过神明赐下的永恒不灭的祝福啊。”

　　在他话音完全落下之前，数道灰黑色的影子和水墨绘成的蟒蛇从四面八方疾驰而去。春野樱扶着夏川晓飞速后撤，直到一条斜向石壁将她们遮挡，奈良鹿丸双手结印，佐井一手持画卷一手提笔。

　　地面上无数黑色的长条墨影飞快的流窜、突袭、包围、追击，其中被封锁的已经避无可避的男孩却一派游刃有余。随着一条蟒蛇咬中它的猎物，男孩的手臂连带着一侧衣袖被毫不留情的扯下，他发出吃痛的大叫，身体发抖，表情却是神经质的笑容，那条手臂在空中抛出流线，却等不及下落，就受到远大于重力的某种力量吸引，在空中怪异的拐了个弯，重新对准男孩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连接上去。

　　“这家伙……”奈良鹿丸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佐井都瞪大眼，注视这常理之外的一幕。恢复的小鹿仓一生立刻放出傀儡线，他的查克拉线远比一般人粗，难以隐藏却也兼具杀伤力，大量的线从他背部放出，像是怪异昆虫的无数触肢，蓝色的光芒比起查克拉的颜色，更类似某种流动的液体。

　　这样的查克拉量，这样的姿态，简直是非人般的存在。

　　下一刻那些触肢做出蓄势待发的瞄准状、子弹一样喷射而出，又像无数坚硬钢筋似无差别捅入周围的一切。脆弱的泥土和木质结构承受不住这一击带来的破坏，石块落雨一样砸下来，忍者们向后躲避，但敌人的攻击显然有种穿透一切的架势，密集线条刺穿落石，擦过奈良鹿丸的小臂和一侧肩头，还有几支钉在距离他的脚没几厘米的地面。佐井飞快避开，吸盘一样附着在未塌陷的顶部。

　　两方之间的通路被碎石遮挡，但并不完全，不少触肢一样的查克拉线伸进来。
　　真是怪物一样，奈良鹿丸想，他险些就要被捅个对穿，这样的恢复力简直闻所未闻，他不得不想象那几乎是异想天开的宣言。

　　想想吧，仔细想，他观察着周围，本能的摆出思考时惯用的手势。一击过去，周遭的触肢在收回，动作意外缓慢，简直像被卡住了似的。再看看队友，似乎除了倒霉的自己没人在这次攻击中受伤，他们避开的足够远。就连之前半死不活的夏川晓在吞下几颗兵粮丸后也缓慢的坐起来，开始给自己治愈伤势。

　　假设这个人的确是不死的，就算是不死的，他的恢复依然肉眼可见的需要时间，如果刚才那只手臂没有回去呢？如果受到的是致命伤？如果失去的部位更多？

　　任何结果都该经由必备的过程来完成，就算是不死也一样。他想，只不过看这怪物一样的强度，验证起来难度挺大。

　　他避开正在缓慢抽回的触肢，灵巧的转了个身，面向其他三人。

　　“我有个提议，大概不怎么容易，但这种情况下一时也没别的法子了，要不试试？”

　　四道视线交汇在一起，其他三人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