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后》Natsukawa

80、演绎工坊（十五）

　　结界术同样属于众多忍术类型中的一种。和常见的变身术以及攻击类忍术不同，这方面的传承即使在忍者世家也少见，能够理解掌握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但有关结界术的基本常识依然作为忍术学习的一环，以科普的方式被教授给众多忍者。

　　如果要论攻击忍术，即使只是笼统的概括其种类，大概也得说上好半天，但结界忍术神秘的同时，在人们的眼中也非常单纯，往往由可见或不可见的查克拉凝聚成层，用来分隔里外两侧，达到保护或限制的目的。

　　就好像一道门禁，在安装的时候永远可以选择把手和锁眼的朝向。又和门禁不同，不是完全的玻璃罩子，均匀将两侧存在平等分离。结界术大多只能取其中一侧，对于外界的攻击形成坚硬壳体保护，却容得下内部存在轻松通过。反之也是一样。

　　当凝聚着雷遁的金属零件打在石板上，却没能留下丝毫痕迹时，夏川晓张大眼。如今在她的控制下，这个术堪比激光炮，在发射面积被压缩到极小时，产生的穿透力能轻易贯穿火影岩背后的一个山头。

　　“我明白了。”六花闭了闭眼，“如果没有正确的钥匙，这扇门是无法从内打开的。”

　　是什么时候呢？这扇门终于对着内部落下锁，秘密基地反倒成了牢笼。

　　“这里是结界最坚固的地方，我们往回走吧。”她简单的下了结论，伸出手，夏川晓就重新化作一个不好看的人偶娃娃被她宽大的袖子拢在怀中。

　　他们没能走出太远就迎面碰到其他人。

　　望实和六花从外观上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当灰发少女从正前方逐渐走近，就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区别是对方手中没拿任何东西。

　　望实是从连接通道的一扇门内突然走出来的，看到六花的时候她立刻扬起笑容，她本来也是笑着的，但这一刻更明快了点。

　　“真稀奇！难得你会从工作室出来！”她看起来有点惊讶，又难掩高兴，好像看到家里蹲妹妹突然愿意出门，紧接着她看到一旁的琉夏，眉毛微挑，慢慢压平，“琉夏君也一起啊。”

　　她好像对这个结果怀抱有些许不满，但又毫无办法。她还看到六花怀里的小小人偶，做工只能说得上粗制滥造，隐约好像在六花的工作室里见过。

　　她一时没想起来自己的本来目的，看着这两人说，“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那个新来的小鬼逃了，这会整个基地都在搜索。那孩子是个忍者，如果遇到尽量不要正面战斗，只要传达方位就行了。”

　　她对六花只是点头但不说话的反应习以为常，这个妹妹确实不经常搭话，比起和人交流更喜欢一个人默默研究那些橱柜里的人偶娃娃。一生不怎么喜欢六花这样冷漠的性格，曾对她抱怨，但显然六花并不在乎，她更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更别说她其实觉得羡慕。

　　搭话的是琉夏，当然会是琉夏，用他一贯散漫的笑容无所谓似的问：“望实小姐是要去哪里？”

　　她简直难以想象这两个人竟然会合得来。这样伪装的，一戳即破的假笑和脆弱的虚伪的随便态度。

　　她看着他七年，哪怕只是不经意的略过，也知道琉夏那副不成功的伪装仅仅是麻痹他自己的外壳。只是个有点倒霉的孩子，被困在地下作为余兴的一环不断挣扎，竟然能和六花逐渐相处融洽。

　　她想要照例嘲讽几句，却被他的问题提醒，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去看看大门，”于是望实回答道，“虽然说那个小鬼大概率还在迷宫里绕圈，但要是运气好，误打误撞找到了出口呢？”

　　她说的理所当然，就好像那确实是一个通行出口。

　　六花表情没有变化，轻声问道：“姐姐经常出入地下吗？”

　　望实没想到她会接话，点点头，“是啊，之前那次你不是也让我出面？还有最近——”她的话语顿了顿，刻意略过一些对方可能不想听的内容，继续道，“你就是在基地里太久了，总是看书或者做娃娃也很无趣吧。”

　　对方大概率不会回答，她想，这个话题在她们之间总是无疾而终。毕竟就连她自己也知道，会感到无聊的从来不会是六花，她总是沉默又专注的忙碌，不会抱怨日复日一，真正无聊的另有其人。

　　“因为时间很长。”六花说。

　　“那去外面逛街吧，这个事情结束以后。”望实飞快的接上。可能是她说的太快了，又或者这个邀请过于突然，毕竟六花连离开工作室都少见——她看到对方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犹豫的时间过长了，非常不像她。

　　就是因为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冷漠模样，就好像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一生君才提及她时才时常不满。

　　“怎么了六花？”望实疑惑的说。

　　“……结界封闭了，”她看到六花开口，依然是她熟悉的声线，但有哪里不同，“不对，这不是最初那个结界——”

　　「外部的人很难打破这层结界，这里会很安全。想要出去的时候只需要朝这里注入查克拉就好了。」

　　“——他重设了它。”

　　「即使印记出了差错也没关系，结界术没办法同时防御内外两侧，所以里面的人只要稍稍多用点查克拉，就会像这样“喀嚓”一下、碎掉了。」

　　“——内外颠倒。”

　　望实愣住了，她还没能反应过来妹妹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她听出其中的语气。

　　真意外，她竟然在生气。望实想，她是那样冷淡，就连发现自己成为傀儡的那一刻也依然沉静的像是无事发生，就好像失去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六花……望实想要探究那不同的来源，她看到六花稍微抬了一下头，紧接着琉夏的表情也变了。

　　“——我应该没有说错吧，一生君。”六花朝着前方走近的人影开口道。

　　“哼。”小鹿仓一生矮小的身影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在这种时候想要打开结界，就这么想放琉夏离开吗。”他的眉毛深深皱起，眼神中深刻的不满以及嘴角的冷笑一起放在小孩子脸上，呈现一种和年龄不符的阴郁，“还是说，是要彻底背叛我和望实？”

　　气氛突然绷紧，望实看着对峙的两方，一下子变得无所适从。

　　“背叛什么的……干嘛说这么严重的话，”她走到两人中间，看着小鹿仓一生抱怨道，“这也太过分了吧。”

　　“望实，”男孩笑了一下，走到她身旁，“我没有骗你哦，猜猜你妹妹手里抱着的人偶是什么？”

　　“不就是琉夏那时候做的丑——”

　　她那针对玩偶的，嫌弃的表情还未收回，就听到“嘭”的一声，那玩偶化作小小一团烟雾，其中逐渐显现出一个人。

　　望实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她的目光在那个红色和服的身影上短暂停留，又回到从来看不出情绪的妹妹身上，眼中有什么东西在微妙的翻涌，破碎又重组。

　　“想要离开吗？”她问。

　　她的声音再也没有温柔的笑意了。

　　“六花是想要离开吗？”她的声音提高，变得尖锐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因为你什么都不在乎，根本不在乎我们，只要愿意就会随时离开！”

　　“还有这家伙，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小鬼而已，你不是不在乎吗，为什么特别关照他！？这家伙根本就是余兴的一部分，你竟然想和他一起离开？！这可是绝对的背叛，六花。”

　　“还好地底的结界早就更改过了。”她的声音突然又变得柔和起来，甜蜜的说出自己隐瞒已久的事实，“六花本来不会知道的，因为我们总是会在一起啊。”

　　“还有你。”她的目光转向红色和服的身影，“为什么你一出现他们都会想要离开？这果然是你的错吧？呐一生，不要什么傀儡了，为什么不杀死这个碍眼的小鬼呢？”

　　“不行啊。”小鹿仓一生遗憾的说，“这个可是很珍贵的。”

　　他那些阴郁和恼怒似乎只针对于他们行动的过程，而并未特意强调结果。

　　他胜券在握，游刃有余。

　　“琉夏又是为什么想走呢？”他露出一种小孩子特有的求知表情，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话语里提及的人，天真委屈，无比熟练，“和我做朋友不好吗？”

　　琉夏被那个表情恶心到，他别开头，“别说什么朋友，你只是想要一点娱乐，只是想要看着我挣扎而已，就像看着理恵和其他人一样，不是吗？”

　　“你这么认为吗？”小鹿仓一生抿紧唇，像是有一点受伤，可他很快无法维持住那个虚假的伪装，笑容扩大开来，满含恶意接续，“呵，虽然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但我按照约定交给你傀儡术，你还学会了如何制作人傀儡，这在忍术里可非常罕见。对了，你还记得你做的第一个活人傀儡吗？不使用麻醉的话她一直在哭叫吧，但你还是下手了不是吗？她好像和你差不多大，那时你多大来着？十五岁？”

　　“之后你又杀了陆续三个不是吗，你认为自己和我有什么区别？你想回到过去？”

　　“开什么玩笑。”他说。

　　有风在地道中涌动，将和服宽大的衣袖吹得簌簌作响。数十根傀儡线像是粗壮的蛛丝从他指尖伸长扩大，连接天顶与地面，贯通左右墙壁，在通道中织出横竖交错的网。

　　“你们都要留下。”话语中仿佛有恶意的执念流淌，又渗入些许早已深入骨髓的劣质趣味，“这样吧，给你们一个机会，想要离开吗？”他注意到眼前的三人因为这句话提起精神，于是更加愉快起来。

　　“那就杀了我好了。”他轻松的说，同时以查克拉线封锁三人的后路，“只要杀死我，不只是你们，这座基地里所有的人，我都会解放哦。但是反过来——”

　　“做不到的话，就和我一起永远留在这里！”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有“轰”的一声响起，异常响亮，淡蓝的查克拉线毫无征兆的绷断了一根。

　　“轰！”

　　那声音还在不断响起，一声一声，接连不断，震耳欲聋。整个地洞随之摇晃，细碎的泥土从头顶不断滑落，裂纹自下而上攀爬，泥块混着小石子滚落，烟尘扑了满脸。线状查克拉随着这巨大动静不断拉扯，终于不堪重负般的一根根扯断。随着最后一声爆炸音落下，突然有清亮的女声在地道中响彻。

　　那是一声来自地面上的大吼。

　　“晓！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