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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忍者这件事&回忆之馆(十一) ...

  •   夏川晓好像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跳了起来,面色惨白呼吸急促。推门进来正准备叫她换班的日向宁次正好赶上她这一下,哪怕他平时沉着冷静,简直是欢乐凯班的唯一一个正常人,也被这一下吓得后退两步,怀疑是有什么东西上身。
      “日向……宁次……”
      对方缓慢的说,视线落在他身上,看起来正试图慢慢冷静。她两手捏着被子坐在床上,手指一看就用了很大的力气,一头黑发像鸡窝似的翘着些在头顶,被子更是皱皱巴巴的拧在一起,看起来在梦里经过了艰难的搏斗。
      “你没事吧?”他在原地站着没动,不确定这种情况要不要上前,但他推断不用。因为他只是不在意,但并不是傻,夏川晓是肉眼可见的好脾气,见谁都叫名字,偏偏见他前面经常带个姓。
      他过去跟她不熟,中忍考试的时候才算认识,之后也没一起做过任务。但这都不是问题,小队成员私交好不好其实问题不大。但的确有那么一两次,在他在考试中把雏田打伤后,夏川晓就用那种自以为很隐蔽但暗含不满的眼神看着他。
      他无话可说,也并不想辩解。因为那场比赛上用这样眼神看着他的人不在少数。是他怀着仇怨,想要别人坐实他的仇恨,那又何尝不是一种认命呢。结果是他被漩涡鸣人那看起来异想天开般的玩笑话说服了。
      “没事,没事。”床上的人挣扎着下来,一只手摁着头,表情看起来有点难受,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胡乱抖了一下被子,从下面抽出忍具包,拎在手里往外走。
      中间见他还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连忙摆摆手,“就是做了个噩梦。”
      其实早在第三场考试后她就不在介意这件事,毕竟雏田本人都相当好脾气的放下了,只是考试期间留下的诸多带着敬畏口气的“那个日向宁次”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而已。
      当然夏川晓本人此时并没想到这一茬,她头又晕又疼,跟在海里泡过的一样,因为太过难受,这次做梦留下的印象比上次多得多,要说多到什么程度。
      她抓着忍具包的手依然攥的很紧,除去生理上的不适,同样也是因为,那个梦实在是太清晰了,连带上次想不起来的部分一起,刻在她的脑袋里,就好像把命运刻在她身上。
      她顺着楼梯走下去,木质的楼梯时间长了会发出一点吱呀吱呀的响声,伴随着那声音,她脑子里的疼痛也一顿一顿,视线间或变黑又恢复,绝不是墙壁上那几盏灯的问题,因为黑下去的瞬间,她总能看到莫名出现在眼前的一片花田,里面仅仅种了一棵孤单的玫瑰,可她却不敢看的仔细,因为潜意识告诉她那里埋着更多,只要伸出手就会被卷进去,成为盛大幻觉的一部分。
      那个人到底是谁?
      明明是毫无关联的人,甚至大概不处在一个时代,却因为那样相似的面孔,产生类似宿命的错觉。
      那是她的过去,又或者会是她的未来?
      又一波强烈的头痛袭来,她扶住把手,干脆坐在楼梯上。这时候的头痛比起梦里轻微的多,只是生理性的疼痛,她没再被莫名其妙的其他人的人生钻入脑子。事实上,自她醒来,依旧记得清晰的只有东方花的故事,过于庞大的那部分随着“夏川晓”这个意识苏醒,或许是沉入了地底很深的地方,窥不见踪迹。
      她绝对不想要窥见那一角。
      绝对不要。
      时间过得很快,天边不多时泛起微亮的一线,像是万物复苏,又像雨过天睛。东方日出,整个世界慢慢的温柔的明亮起来。
      黑暗中那抹摇曳的烛火光芒随之熄灭,连带着那些熟悉的压抑着的暗蓝,绝望的深红,都被掩埋在幽深的夜色中,随着鱼肚白出渐渐看不见了。

      早晨吉赛儿下来想要拉开窗帘的时候,就看到通往一层的楼梯最底下挡了个小小的人,双手环抱双膝,脑袋搁在上面,是个缩成一团的模样。
      听到有人走近,那个小小的身影站起来,朝着来人的方向看过去。忍者们感觉都很敏锐,其实只听脚步也大概知道是谁。
      “吉赛儿姐姐,”那声音闷闷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已经好了太多。她不知道成因,不知道结果,黑夜之中懵懵懂懂的看到一段诅咒似的命运,好像闪电一般劈下,命中了自己。但现在天亮了,可怕的事情就好像退开了几步,不再像鬼魅一样包围着她,命运降下带来的疼痛这时候也消退,希望又燃起来。
      “这个洋馆里是不是真的闹鬼啊。”
      小姑娘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怜,没有一点点吉赛儿过去听说过的、见过的忍者的样子,就好像邻家的妹妹被周围的大孩子们欺负,强忍着眼泪装作很坚强的似的。
      吉赛儿快步跑下去,想也不想的把小姑娘抱进怀里。
      “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吉赛儿一点也无法把眼前的人当做独当一面的忍者,她温柔的抚摸对方的头发,“没事的,没事的,你看,天亮了。”
      “噩梦已经结束了。”
      夏川晓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我梦到一个人,看起来和我长得很像,就好像是另一个我。”
      她这样说道,从她的表情上,吉赛儿判断出,梦里的另一个她的故事恐怕并不美好。
      “没事的,”她宽慰眼前的小姑娘。她的打扮有些古板,深色的复古的长裙看起来像是年纪更大的人才会穿的衣裙,但她绿色的眸子温和柔软,像是会在林间奔跑的小鹿,“没事的,我和米歇尔也看到过另一个自己,那只是梦罢了。”
      “真的吗?”夏川晓抬起头,如果不是这些梦太过真实,她也不会把什么灵异事件当真。
      “嗯,是啊。”吉赛儿放开搂着她的手臂,将人带到客厅,“来坐下吧。”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故事里没有各大国,没有忍者,没有各式各样的忍术,和现在生活的地方没有丝毫相似。唯一不变的,只有这座洋馆,以及他们二人。
      她是不受欢迎的女仆,被派到偏僻的馆中照顾一位因为怪病,被大家族暗中藏于馆中的少爷。
      阴暗的洋馆被包裹在林间,终年见不到多少阳光,食物断断续续的送来,送吃的的仆人从不肯久留,却会偶尔放下一封来自夫人的信。
      那大概不是什么宽裕无忧无虑的日子,却是她生命里最快乐的日子。
      米歇尔是天生的白发红眼,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白化病这样的疾病,只觉得对方俊美的好像天上的神祇。他的名字也是如此,她曾猜测他一定是被祝福着降生的,因为给他起名的人将他称作天使。
      究竟是如何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呢?她不知道,也不在乎。她只觉得米歇尔一定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了。
      然而好景不长,曾经以天使之名降生的人最后还是死在了至亲的手上,以被诅咒的罪名。
      梦中,即便爱人已经死去,她依旧又存在了很久很久,久到时代变迁,久到无数生活在这馆中的人出生又死去。
      梦的最后,她向这座馆中的魔女许愿,许愿来世。
      “那些梦是不是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但如果按照梦中所说,我和米歇尔确实获得了新的一世。”这一瞬间,陷入回忆的吉赛儿目光深沉下去,就好像她的灵魂已经经过无数岁月,但仅仅是一笑,这古老的幻影就消失不见,“如果真有灵异的话,一定是馆中魔女的魔法吧。”
      夏川晓听到“魔法”两字,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紧绷的表情放松下来,变成一个小小的笑容。
      “不是忍术吗?”她听到自己开口,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获得什么答案。
      “是魔法啊。”吉赛儿回答。
      是不知缘由,不问因果,不理会世间逻辑规则,只是任性的想要绽放的花朵,不可思议的奇迹,浪漫的魔法。
      “现在我终于可以自由的和米歇尔在一起了。”她说,“那么你呢,你梦中的人,会是你自己吗?”
      夏川晓陷入沉默。那些记忆很真实,最初是天真的快乐,有人遮风挡雨,但大多数是混乱、绝望,死亡留下的情绪从来最深刻,像是残留的恶念,拼上全部去吞噬,在那不长的岁月里,也有过片刻宁静和幸福。
      太真实了,就好像是自己的记忆。
      太浓重了,就好像是自己的爱恨。
      但她还没被吞噬。她是她自己,不曾有那样孤身一人的日子,雪景里不会天地无声,会充满着笑闹,她从来不曾背负过什么,哭和笑都有人分享。
      她从不是那样坚强的人,幸好她不是。
      冷静下来的话,思考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东方千古”这个名字她并不是第一次听说。
      她曾在妈妈的讲述中听过这个名字。
      东方千古,那是妈妈的族人,东方一族最初的族长,也被称作圣女大人。
      而她现在知道,东方千古就是东方花。
      那不是她的过去。
      未来……她绝不会让那梦中景成为她的未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忍者这件事&回忆之馆(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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