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解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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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述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将心底想要去公路上飙车的想法压制下去，深呼吸几口气才重新走进屋子，却没有进到沈沐睡觉的卧室，而是在客厅的地毯上坐着，望着一处发呆，沈沐醒了走出来他都没有发现，直到沈沐在黑暗中不确定的喊了一声，他才回过神。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程述在黑暗中勉强分辨着他的轮廓。沈沐毫无征兆的打开了吊灯，一瞬间的光亮让程述微微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出现了一瞬间的白光，程述条件反射的抬手挡住眼睛。
沈沐也发现程述明显的不适应，有些慌张的伸手摸向开关，摸了两次才把等又关了。
“怎么又关了。”程述笑着说，有些不解
“刺眼睛。”
“可是你把灯关了我就看不见你了。”
“我离得近就好了。”
程述在黑暗中悄悄伸出脚“不行，我好像近视，离得近可能也看不清，脸贴脸才能看清你。”这种鬼话可能也只有程述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了。
沈沐刚刚闭了灯，对忽然又黑下来的空间有点不适应，一只手扶着玄关处慢慢的往前走，脚下忽的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前倾倒去，程述也就顺势接住精心策划好的落入“陷阱”的“猎物”
但是程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惊讶的说“木头，你这是投怀送抱么？脚底下是不是什么都没有，想入我的怀不好意思才假装被绊到了呀。”
“我感觉是你绊了我一跤”沈沐在黑夜里瞄了一眼
“额……怎么可能。”
“你脚还没收回去呢。”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程述尴尬的笑笑“我绊的呀？你说这巧不巧，我腿不听使唤，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话是这么说，但是那上扬的嘴角都快咧到眼睛那去了，连带着抱着沈沐腰的手都紧了一紧。
沈沐真想回一句，我不傻，也不瞎……
程述头抵在沈沐的平肩上，向大型犬一样蹭来蹭去，对，形容的一点都没错，就是大型犬
因为他不光蹭，还要伸舌头在沈沐的脖子上“舔一舔”
看来这不是普通的大型犬，而是大型色犬！
沈沐害羞的毛病改不过来，就算四下无人，一片漆黑，沈沐也是很别扭的不好意思。稍微的往后躲着，程述却一把将他捞了回来，下巴枕在他的肩上，双手抱住他，声息透着些疲惫“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沈沐此时也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但是因为他转化的太快有些迟疑自己的感觉对不对，明明上一秒还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沈沐却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声音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
“往事。”程述闭着眼，明显不想多说
沈沐愣了一下，自他见到程述那一刻，印象中就是一个吊里郎当的公子哥儿，往事？指的是什么，沈沐从来不擅长关心人，在此刻倒是有一些无措了，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有令自己满意的，想着还是应该弄清楚影响程述的情绪的是什么
想到这，终于淡淡问出声“往事，是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程述……”沈沐想叫第二声却停住了
睡着了也好
沈沐试了一下抱程述起来，但是以他现在的体质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只能让程述原地睡了
看了一下地毯，沈沐当初买的时候觉得这个地毯就挺厚的，此时却担心会不会对程述来说太薄，会不会着凉，所以又回卧室抱了一层被子过来，铺好，将他的身子慢慢翻到铺好的被子上，托起他的头给他加了个枕头
折腾完这一切，沈沐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一层薄汗
因为自己独来独往一个人习惯了，所以家里的被子也只有一个，沈沐犹如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程述身边，程述睡梦中将他揽入怀，将手臂伸平让他枕着，另一只手抱住他，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若不是又小声叫了他名字他没反应，沈沐都要以为他醒了，不经意的笑了笑，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是被手机来电吵醒的
程述皱着眉头，他起床气是很大的，因为他们这一行最贪早觉，醒了就是醒了，大脑时刻处于兴奋状态，到晚上才好似生物钟一般到了那个点才知道困了。
摸到一直响铃的手机，也没看是不是自己的手机，也没看手机上的备注，直接划向绿色的接听键，声音透着明显被吵醒的不满之意“快说。”两个字甩过去毫不拖泥带水
沈沐本就睡眠浅，这么大的动静他早就醒了，但是难得有点早晨倦意，索性闭着眼睛放任自己懒散着
电话那头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生，我打错了。”
程述烦躁的挂断电话，准备趁着还有些微弱的睡意继续睡。
但是下一秒，电话铃声又在耳边响起，程述有些绷不住了，拿过手机还没等说话那边就传来询问，电话那头的声音程述敢肯定自己刚刚上一秒听过
“请问您……”
“我是程述。”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这个号换主人了。”
程述清醒了三分，一头雾水“一直没换过号呀。”这位主终于看了看手中的手机，毫无装饰连个手机壳都没有的本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手里拿的不是他的电话，顿时换了个态度“应该抱歉的是我，我拿错手机了，你是找沈沐吧。”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才说是
沈沐听到自己的名字也睁开了眼睛“找我的？”
“嗯，不知道是谁。”程述将电话递了过去，却不是递到沈沐手里，而是举着手机在他耳边“你就别起来了。”
沈沐的耳朵毫无意外的又红的冒尖
“喂？”
“沈沐……”
沈沐听见声音一瞬间就知道是谁了，连声音都显得厌倦“我一点想法都没有。”
“沈沐你……”
“我觉得我状态可以的时候自然就会去找你。”
沈沐拿过手机，将通话挂断了
程述一手支着头侧着身子躺着，毫不掩饰笑意“谁呀，让我的宝贝儿这么不开心。”如程述所想，沈沐听见宝贝一词，连脸都红了
但是沈沐还是认真的答道“我老板。”
程述看着他那一脸正经的样子就想逗他，故意板着脸“老板好像是个姑娘。”
沈沐盯着程述看了一会儿“我妈听见你这么夸她一定会高兴的。”
谁？他什么？什么妈？
“卧槽！”程述忽然又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你和你妈关系咋样？”
沈沐有点不解，以为他和他母亲打电话的语气让程述觉得他和家里不和，轻轻的叹了口气“在外面是老板，到家还是我妈，关系很好的。”
“那完了！”程述猛地起身，一脸悲痛欲绝，沈沐则是一脸懵逼，是自己错过了哪个步骤吗？
“刚刚我得态度拽到外星球了！咱妈会不会不喜欢我！或者我娶你的时候报复性的勒索我一大笔彩礼钱！算了，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让我娶你”
咱妈？沈沐心里一堆问号
程述又向恍然大悟般“或者这次打电话只是在考验我我的反应力！”程述过去拿沈沐的手机，作势要将电话打过去“别拦我，让我表现一下，我要把那声在心中酝酿已久的‘妈妈’叫出去！”
沈沐将他蠢蠢欲动的手按了下去，满脸黑线“要不，我带你去我小姨那去，我小姨认识的精神科医生众多。”
“别说精神，我神经也没问题。”程述其实早就在那一瞬间记住了沈沐手机上那一串数字，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个以后找沈沐的线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沐会有一天悄无声息的从他的世界跑走。
“我有点怀疑你此话的可信度。”沈沐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对了，你娘找你干嘛，会不会是给你介绍小姑娘”忽然又一脸如临大敌的“架势“该不会是逼着你相亲吧！”
沈沐白了他一眼，程述这一顿的插科打诨把他的心情都变轻松了，“想让我复出，不能这么躲下去。”
“我赞成咱妈的话。”程述盯着沈沐的眼睛说道“你是巨星，不能这么坠落。”抱着沈沐的肩一副豪放
虽然我想独占你一人，但是你本该就是耀眼的。
沈沐心底有那么一丝松动，但是那日的一幕幕涌上眼前，眸中亮起的点点星光又重新阒暗下去。“我不行。”
“怎么不行。”
沈沐移开视线，却被程述扳正了脸，沈沐双唇微颤，那种无力感再一次袭来“我不行…”声音透着绝望
“为什么！”
不要问了程述，不要问了！
但是程述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徐徐善诱，声音让人安心“你说，沈沐，你说我才能知道，你为什么不行，还是不想。”
沈沐推开他，却被程述钳制住手腕。“沈沐，你连我都不信是吗？”眸中带这些期待又有些灰暗
那一日，一幕幕全部犹如放映机一般印刻在他脑海中，一遍遍播放。他怎样拿起的刀，怎样捅进别人的身体，刀捅进身体又是什么声音，刀出来又是什么颜色，那种颜色的液体又是怎样遍布自己的手，怎样流到地上和泥水混合在一起，他记得一清二楚……
沈沐此时好似又步入黑暗中，一面是站在光源下的程述，另一面是无数双手想把他拖进黑暗中继续活在暗无天日里，沈沐感觉整个世界旋转起来，他抱着头泪流满面四周满是冰冷的玻璃，折射着他的狼狈
沈沐，沈沐，沈沐
“我杀过人！”沈沐一拳砸在他所处世界的玻璃上，咆哮着，玻璃出现裂痕向四周扩散
“又怎样。”程述没有去惊讶，也没有问过程，也没有去否定他，而是只是说了一句
又怎样
沈沐周围的玻璃不再是固不可催，也不再是散落一地，而是化作光点消失了
“正当防卫，和杀人，意义是不一样的。沈沐。”程述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光散落一地。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