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讲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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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蔚那明晃晃的眼神犹如探照灯在程东身上照过，她的话里也有话，他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懂，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在霍元安这里得到的侮辱已经够多，其余那些旁人的侮辱，再也不能伤他分毫。
“我走了，你保重。”程东平静的说道。
霍元安手指动了动，终是没有再动，神情颓败又沮丧。
“对不起。”
程东淡淡的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霍元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久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落寞又萧索。
程东出去找了个便宜的旅馆暂时先住了下来，眼见卡里那可怜的积蓄，还有欠着霍元安的债，春节即将到来，就算回不了家，也总要给爷爷打一些钱回去，他没有多余的情绪为他短暂又可怜的爱情伤感，而是仔细的想了想以后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
如果自己还是满足于现状，不趁年轻多学习，始终摆脱不了被轻视的命运。
程东最终在江市大学附近饭店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这份工作有几个好处，工资还算不错，而且提供住宿，就算是两人一间，可远远比以前自己租住的一个床位好太多。
饭店就在大学旁边，平时自己也可以去大学图书馆学习，大学的学习氛围浓厚，没准还可以去蹭课听。
程东想了想自己的基础，还有自己的爱好，最终确定了先巩固高中课程，自考大学，努力学习英语，他的记忆力不错，只是发音不标准，说的机会少，以后多去学校的英语角练习，张口多说多练，慢慢总会好起来的。
生活逐渐安定下来，程东有时候走在校园里，看着身边朝气蓬勃的学生们，明明自己只比他们大几岁，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这一天程东上班的时候，没想到遇到了霍元安。
他清瘦了些，走在一群人中间，与身边花白头发老者说着什么，看到站在门口迎宾的程东，刹那的意外后，又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程东僵了僵，也学他那样，热情而周到的将他们领到了包厢后便退了出去。
按照规定，程东领他们进去后就得为这个包厢服务，可他怕自己的道行定力不够，便去找相熟的同事想换一个包厢。
同事爽快的答应了，两人换了过来，程东终于长出了口气，可是接下来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差点将手上托着的菜倒在客人身上，饶是他努力挽救，汤汁也撒了客人一身。
恰好领班路过这里，忙上去安抚客人，赔礼道歉后又将包厢消费打了折，客人才算没有继续追究。
领班出来后，将程东拉在角落里，就冷着脸劈头盖脸对他好一通教训。
“你说你，平时见你还算稳重，今天居然给我犯这么大的错，幸好只是一点汤汁，又是冬天，要是夏天，那么滚烫的汤泼到客人身上，那你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程东除了道歉外，低着头不敢反驳半句，这些都是他的错，领班骂的一点都没有错，没想到自己这么没出息，一点点心里承受力都没有。
一见到霍元安，他的世界就兵荒马乱。
“今晚的包厢损失费用都得你承担，还有扣掉半个月提成。”
程东抬起头看着领班，想求情，见到领班铁青的脸色，最终又放弃了。
“你给我打气精神来，要是再犯这样的错，你就不用来了。”
领班训斥完转身就走了，程东站在那里，一边计算着自己的钱，一边想着是不是要去找份兼职，先渡过这个难关再说将来。
程东听到身后一声嗤笑，那声音太过熟悉，令他浑身都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怎么，你不是很厉害吗”霍元安慢慢的从一旁闪出来，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尽是戏谑的笑。
“你跟我吵的时候那些豪言壮语呢，一个小小的领班就敢跟你耀武扬威，你怎么不敢还嘴了？还是你只是敢跟我叫板”
周围已经有同事看过来，程东不欲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转身就想走。
“怎么，戳到你痛处了？我就讨厌你这副死样，好像谁都他妈的欠你一样。”
霍元安却不肯放过他，闪身堵在他面前。
“你说的都对，你看不起我，看我不顺眼，我走还不行吗？”程东低低的无力的道。
霍元安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他的怒火他的生气他的难过，这个人都一点不在意了。
他宁愿看到程东被气得跳脚，气得跟他吵的面红耳赤，而不是这样逆来顺受，这样让他的心莫名觉得空荡荡。
“真是他妈的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霍元安眼角泛着红意，贴近程东，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程东，你真有本事，就别做这种伺候人的事，就算做了，你他妈的也把背给我挺直了。”
程东被气笑了。
“霍元安，你就一个二世祖，没有我们这种伺候的人，你就只有饿死的份。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看不起我的是你，处处找我麻烦的也是你，我惹不起躲得起，你究竟还要我怎样？”
“所以是你看不起我？因为我的手废了，所以你觉得我人也是废物？”
霍元安的声音越来越高，程东见周围已经有同事走过来，深吸一口气，祈求的看着他道：“霍元安，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求你了，别再找我麻烦了好吗？”
霍元安冷笑一声。
“程东，咱们没完。”
霍元安说完转身大步就离开了，有同事关心的问道：“东子，怎么了，没事吧？”
程东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同事见他这样说，也去忙自己的了，程东呆了一会，又去了包厢，今天损失巨大，接下来可不能再出差错，不然连工作都没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程东与住在一起的同事从饭店后门走出去，巷子里停着的车灯一下亮了起来，对着他们闪了闪。
同事抬手挡了挡，忍不住骂道：“什么人这么缺德，哎哟，还是豪车呢，看来开豪车的不一定是好人。”
程东看到熟悉的车牌，忍不住心里哀叹。
“你先回去吧，他是我以前的老板，我去跟他打个招呼。”
同事眼里闪着八卦的光，看了看程东，又看了看从车上下来的霍元安。
“上车。”霍元安完全不顾别人的眼光，对着程东抬了抬下巴。
程东算是有些了解霍元安，要是他这时候拒绝他，他会说出更过分的话做出更过分的事来，对同事点了点头然后上了车。
司机还是以前给他送卡的那人，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程东一眼，不声不响的发动了车子。
霍元安从他上车后就没有再说话，手搭在扶手上，大马金刀的坐在后座，像是不可一世的帝王，气势大开。
只是他眉头微皱，像是被什么困扰着。
到了别墅，霍元安率先下了车，程东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一进屋霍元安就脱下了大衣，他里面只穿了件衬衣，衬衣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来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
程东知道，霍元安应该喝了酒，他酒量极小，只要喝上两口皮肤就会发红。
他不但酒量小，酒品也不怎么样，酒后会比平时更为难缠。
霍元安不知道已经克制了多久，这时回到自己的地盘，已经彻底放松下来，微眯着眼睛围着程东转来转去，还不时用手去拉扯他的衣服。
“啧啧啧，你又穿回了你的乞丐装。”
程东强忍住掐死他的冲动，紧闭着唇一声不吭。
“程东，我一手打造了你，可不是让你去被折辱的。”
霍元安蓦地笑了起来，贴近程东的脸，身上的烟草味混合着酒味扑过来，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要折辱，也只能由我来。”
“那你折辱够了没？”程东闭了闭眼睛，极力平静的说道：“霍元安，你也说了，你不过仗着我喜欢你，所以你才能对我为所欲为。”
霍元安退了回去，站得直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程东。
“可是，我再喜欢你，也永远无法做到将自尊扔在你脚底下，由你践踏。我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这个城市，我不过卑微如蝼蚁，做着最为底层的工作，我承认，我留在这里，不过还对你有些许的留恋与幻想，可是你连这些也要剥夺掉吗？”
霍元安脸上的平静一点点皲裂，他眼睛一点点发红，咬着牙狠狠的说道：“你别想走，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揪出来。”
“霍元安，你不能这样。”程东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在意我。”
“不管我在意不在意，你都不许走。”霍元安像是得不到糖吃的孩子，蛮不讲理的说道。
“你看，你根本就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只有你不要的，哪怕是你扔掉的，你也不允许别人去捡，霍元安，我想喜欢你，可是我不敢，你也不配。”
霍元安彻底被激怒，他不管不顾的扑上来，程东被他一冲，整个人往后退去，连退几步一下跌到在沙发里。
霍元安的腿重重磕在茶几上，他痛楚的闷哼一声，却仍然没有放手的意思。
程东又急又怒，想推开他又怕再伤到他，只能任他压着不敢动弹。
霍元安头压下来对准程东的唇，像是沙漠里行走已久的旅人，找到了绿洲，辗转不肯放开。
熟悉的味道袭来，程东有一刹那的恍惚，他想反抗，身体却被彻底唤醒，不由自主的配合着霍元安。
愉悦与痛楚交织，程东觉得自己被逼到崩溃的边缘。
不管有多少恨，身体却有自己的记忆，而且十分诚实，两人之间的默契，哪怕是山崩地裂，面目全非，只要肌肤一碰触，一切又都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作者有话说第9章 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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