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穿女尊之圣凤王朝》林清月

65、离城之战

　　犹记得清月园中，夜幕降临翠云出去还没有回来。我从梦中惊醒，四周都是黑漆漆地。突兀就有了种生命已到尽头的错觉，这个世界再没有一个我存留。
　　直到翠云回来问道，“清儿，怎么不点灯？”她摸索着走到床前，我感觉到那熟悉的体温，不顾一切扑到她怀里，弱弱地问，“姐姐，你说人死了会怎样？”翠云笑答我，“傻清儿，死了就死了呗，又会怎样？”我说，“不对，死了不仅仅是□□没有知觉，就连意识也会完全丧失，就如同我此刻脑子里可以想你，可我若要是死了，连怎么想你也不会有了，忘记了会忆起，如果连忘记都没有了，一切就都没有了。”翠云水水的杏眼怔怔地看我，俄顷嫣然一笑，拍拍我的脸说道，“真是个小傻瓜，那姐姐答应你，姐姐比你先死，这样你就可以天天想我了，好不好？”我听了在她怀里扭着身子撒泼不依。翠云无奈叹道，“小祖宗，那你要怎样？”我搂住她的脖颈，直视她的杏眸大声道，“一起。”翠云笑了笑，宠溺地用双手搂紧我的腰道，“好，一起。”这些话，彷如昨日。
　　看看左边空荡荡的袖管，上官翎在一旁垂泪，不时用粉拳击打自己的头部，我抓住她的手，冲她笑笑摇摇头，啊啊叫着指向书案。
　　其实剑锋入体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疼，只是很凉。一直到左臂被翠云手中的剑完全斩断，跌落到地上，我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虚软的右臂当然支持不住整个身子，昏厥前我只看到上官翎冲进来后惊骇欲绝的脸色。

　　上官翎将整个书案搬到床榻前，然后小心扶我坐起来，我靠在她肩上，在纸上歪歪扭扭写道，“我睡了多久？外面怎样？”
　　上官翎沉声答道，“清儿，今日已是第六日了，你放心，翎姐一定将那挨千刀的抓了碎尸万段！可惜冰石雨寒率二十万大军已经四面围城，若不是兵力捉襟见肘，我本打算趁她们远来疲敝，立足未稳领五千轻骑兵出去冲杀一通，定能挫动她们军心锐气。还有，你看这个玉佩，这个是二王女府中秘杀营的标记，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清儿，你只管好好休息，这几日你只喝了些参汤，粒米未进，需好生将养，一切有我。”

　　千头万绪，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怎么又扯上叶碧水了？当上官翎说道碎尸万段的时候，我颇有些紧张地抓紧她的胳膊，原来却是我会错意了，脑际一阵眩晕，我狠狠掐一下大腿，留着一丝清明在纸上抖着手写道，“不中计，定要坚守不出”出字还没写完，狼毫已不自觉从手中脱落，耳边只有上官翎焦急的嘶喊，“清儿，清儿...军医！军医...”

　　院子虽是小了些，胜在清新雅致。窗前几株梅树含苞待放，庭院间落叶满地，平添了几分深秋萧索。
　　一是男儿身已不是隐秘，自然不适合还住在军营中，二是守城已进入相持阶段，上官翎放心不下，在离城内租下了这间客栈后进的小小庭院。
　　这几日滋补的膘肥体壮，自我感觉胖了都不止一圈。上官翎每日风尘仆仆，血污漫衣，憔悴了很多。也是，兵士们能轮换着休憩，她作为主心骨片刻得不到安宁，五万对二十万，想想都心惊胆颤，这离城能守得住吗？
　　叶无双此刻许也是焦头烂额，自古以来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不乏其人，何况国与国之间，军情邸报上说，凤翔国也已陈兵边境，颇有大举进犯之嫌。若是圣凤朝覆灭，它自是一国独大，再趁着冰石雨寒远征在外，大可驱虎吞狼，女界一统看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其他几国自也是厉兵秣马，以防突变。红枫因在极北苦寒之地，牵扯不到它。泪鹤国洞若观火，按兵不动，坐等鹬蚌相争。能捞一把更好，即便得不到什么，也可看看笑话。最可气的是一向和圣凤交好的离落国，据说已称臣于凤翔国，看来那句话不管在那个朝代，无论在什么历史背景下都是真理呢——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家国天下，尽在这一场守城之战了。离城若是守得住女界自还是混乱割据的局面，若是守不住，若是守不住，我操这闲心干嘛？摇摇浆糊样的脑袋，绝情丹的解药到底给没给翠云服下？现下看来是没有，上官翎许是没合适的时机吧。
　　我挣着下了床榻，晃到窗前，窗外天空铅云密布，冬日来临时会有一场大雪作为序幕吧，遥想清月园中那个雪夜翠云抱着我同看雪景，那样的日子还会再有吗？甩甩空落的左袖，呵呵，女尊版的杨过，可惜我不会黯然销魂掌，杨过的右臂是被他所厌恶的郭芙一剑斩落，我呢是被我最爱之人所伤，完全不同嘛。云儿，我不怪你。快些忆起我吧，即使是死，我们也要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

　　歪回床前，拿起那块玉佩，仔细打量着，做工精巧非常，正面是几株郁郁葱葱的青竹，背面是潺潺碧流水。二王女叶碧水吗？哼哼，叶玉娘！好一出嫁祸江东，借刀杀人的拙劣闹剧。愤恨着猛力摔落，清脆地声响在室内异样惊心，我怔怔地看着粉碎的玉佩，有些悔意，上面也许还有云儿的体温呢。

　　“什么人？！”

　　“小十三，清妃娘娘睡下了吗？”
　　“清妃娘娘，有远客到，不出来迎一迎吗？”
　　清冷的声音，会是谁？我倚在门旁，好奇的探看。自从知道我本男儿身后，小十三连看我一眼都不看，我真的那么讨人嫌吗？她被上官翎安排守护我后倒是尽职尽责，只在外院角落蹲守，入夜即在客房就寝，自有换值的暗卫。
　　上官翎一脸寒霜冷色，走在她身后的，叶碧水？她来干嘛？
　　“殿下请。”上官翎似是从牙缝硬生生挤出这几个字。
　　我懵懂着看叶碧水坐在窗前椅上，上官翎侍立一旁，静等她开口。依然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让人见而生畏。看看摔落满地的残缺碎片，她嘴角抽动一下，片刻恢复自然。
　　“本来清者自清，本王原是不屑来做这释疑解惑的麻烦事，不过想一想，你毕竟是母亲爱妃，上官又是我圣凤朝之定海紫金梁，说一说也好。
　　没错，我曾筹划谋害你，可惜却被你躲过去了，你应该感谢你的任性妄为救了你一命，不，还有翠云那丫头，不明白吗？在水云间，圣手罗兰和本王密谋演了一场好戏，奈何主角不配合。我要杀你，自是堂堂正正，那些鬼魅伎俩本王不屑用，言尽于此你爱信不信？”

　　我听后面无人色，一边比划着，一边啊啊叫着怒视着她。

　　“想知道为什么？想想自己出宫后在知梅庵说过的话，记住，饭可以多吃，话绝对不可多说。没听过言多必失吗，至于失去什么你知我知。”

　　我颤颤地委顿在床榻上，原来如此。

　　“哝，还有个好消息，母王命我那三妹回京述职，然后可能去北境戍边，以应对凤翔国的蠢蠢欲动，清妃娘娘，你是不是很欢喜呢。”

　　戍边，那翠云？我扑倒在地，奋力拽住她拂袖而去的脚步。
　　上官翎上前扶起我，叶碧水见状冷冷道，“上官，小心温柔乡是英雄冢哦，还有清妃娘娘，拦着我不走，可是想知道翠云那丫头现下在哪？想见最后一面吧？”
　　我匍匐在地，拼命点着头，求求你！

　　“唉，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本王怪不落忍的，告诉你五个字吧，咫尺既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