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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初入离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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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风餐露宿,不可尽述。第三日蹄声嘚嘚,终于踏入离城城门。
行走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我茫然不知所措,到哪里去寻翠云呢?吴蓉说她去了离城近郊湘北大营,看来先要混入军营再说。
走到成衣裁缝店门前,先订做了两件锦衣绸裤。又在喧闹地集市上挑了把锋锐至极的匕首,贴身藏好。
时值晌午,随意找了家客栈订了房。走出来,漫步在熙熙攘攘地闹市中找饭辙,走走停停,行近到闹市拐角处,前方硕大地牌匾晃花了眼,我停住脚步,嘴中默念,“知味斋。”——闻香下马,知味停车。
呵呵,好大的口气,进去看看。
刚一进门,喧嚣的声浪似要将我淹没。小二姐在大堂内凌乱的桌椅间,游刃有余穿梭而至。
“客官,来了您呐!若是客官不喜这里喧闹,楼上有雅间。”说着,她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十两银子一位,您看......”
我点点头,她满面堆笑,忙不迭地吆喝着,“楼上雅间一位哎!”
“客官,您这边请。”
我随她缓缓登上楼梯,到了梯口,举目一看,所谓雅间不过是一间间帷幔隔断出的狭小空间,除了一组檀木桌椅别无他物,倒是临窗而设。
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扇,秋风裹夹着落叶旋旋而入。向下探看,闹市中的芸芸众生你来我往,川流不息。
因是食不知味,只点了几样清淡小菜。看着小二姐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我知趣地笑问她道,“可有什么特色菜肴吗?”
她怔了下,脸上丰富多彩起来,变色龙般变幻不定,终是僵硬挤出一丝笑,“客官,本店的松鼠桂鱼和叫化鸡乃是这离城一绝,美味至极,管叫您口齿留香,还有......”
我应声打断她道,“那就叫化□□。”
她噎了一下,脸红脖子粗,讪讪走下楼去。须臾间,饭菜便端了上来,小二姐却换了个人,想是看我难伺候,又没有小费给她,还不如去逢迎阿谀多金客呢。
二楼上的客人并不多,偶尔能听到几句低语都在对面。
相隔的帷幔并不严密,隐隐透出亮光。在这样近距离的空间里呼吸可闻,能藏了什么隐秘?前面紧挨的隔间并无人语,后面的或许也无人吧。
叫化鸡端了上来,新来的小二姐排开黄泥,把黄泥粘连着鸡毛都收进篓筐中,撇下句“客官慢用。”低头不顾而去。
我略感讶异,她,新来的吧?
这知味斋生意火爆到这种程度吗?关我屁事,不再去想。叫化鸡扑鼻的肉香肆意弥漫开来,闻之令人垂涎三尺。
忽听后面桌子一声闷响,随之一道粗豪女声震耳响起。
“他爹地,啥这么香?老娘肚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小二,小二!”
“您擎好吧,来咧!”拉长地音调后,一道身影快步掠过。奇怪,这不是领我上来那个小二姐嘛,她又回来了?
怕叫化鸡太过油腻,用匕首只在翅根尖割了几片,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软滑柔嫩,不一而足,着实不错。用盘上的油纸细细包了,一会带走。
这下,晚饭也有着落了。我心满意足站起身,正要招呼小二姐会钞走人。耳际偏偏传来暗哑低沉之音......
“三姐,听说了吗?那活阎王已到离城了,据说,三王女也到了,或许是监军呢。”
活阎王是谁?叶玉娘监军?我正在思付间,清脆悦耳地嗓音紧接着响起,“活阎王?漏姐姐,活阎王是谁呀?好吓人呦!”
“哈哈哈,据传活阎王能止帝都小儿夜啼,小九你怕不怕?她就是我圣凤最有本事的护国大将军,复姓上官,单名一个翎字。”
我歪着脑袋,一边侧耳倾听,一边心中思量,听着那叫小九的嗓音,童声未泯,想象着是个豁牙露齿,四面招风的小丫头,呵呵,漏姐姐应该是六姐姐吧。这,她们的爹娘可很有正事呢,真能生!
上官翎?吃馒头地,还打过我屁屁,竟然是什么狗屁护国大将军,看来报仇无望了,不过听听她的八卦秘辛也好,日后若是有缘再见,非要当面糗糗她不可。
“我们这位护国将军,年仅十三便从军,戎马倥偬,已是整整十六载了。镇守边关,平定叛乱。每到一处,莫不是血流成河。其间骄奢跋扈,独断专行等等情状,不足为外人道也。若不是现下正是朝廷多事之秋,起复于她,还是未定之天呢。”
“三姐,你那大嗓门低声些,小心隔壁有耳。”
“怕些什么,老六你就是太过小心,隔壁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哝,比小九大不了几岁,说不定是哪家大小姐,背着母父四处戏耍玩乐来着。小九你别笑,有你哭的时候,你给我仔细了,你若学得和她一般,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嘁,漏姐姐,你看三姐欺负我,我不依嘛!上官大将军不过大我一岁就从征了,还总把人家当小孩子一样看待。”
“去去去!一边玩起,老六,咱姐俩儿接着说。”
“我可听说了三姐,这活阎王在涿州时,斩杀麾下涿东凤卫军将领十数余人,校尉以下更是不计其数,真是天大的胆子,她真以为咱圣凤没了她就非得灭国不成。”
“嘿嘿,老六,军中之事,你这书生女子只是道听途说。军令如山,不尊将令不该杀吗?擅离职守不该杀吗?军中狎嬲赌钱不该杀吗?依我看,还是杀得少。所以说纸上谈兵终无用,到老临来一场空啊。”
“是了,小妹多谢三姐教诲,还有一事不明,请教姐姐,不知姐姐肯赐教否?”
“唉呀,老六,你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酸死老娘了,咱姐妹有啥不能说的,有屁快放。”
“是、是。小妹这就放。前些日子,我那同窗从帝都探亲回来,她说现下朝野风传,这次冰石雨寒两国举倾国之力而来,是听了那离落国王上蛊惑,说我圣凤后宫贵妃---清妃貌美绝伦,有倾国之色,两国王上俱是好色之徒,听之垂涎不已......”
“一派胡言!那清妃再貌美,不过是蓝颜祸水,迷惑王上一人而已,你可曾见过他祸国殃民?老六,我看你这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还不及我这屠妇明得事理,设若如你那同窗所言,难道将清妃送去,对那两国杂毛摇尾乞怜吗?真真岂有此理!先不说王上舍不舍得,那两国如何瓜分,将那娇滴滴地美人一劈两半,要不是如你辈所想,将来若有不可言之事,美人送了,江山丢了,徒为天下笑耳!”
哈哈!我听着欣喜异常,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切,人间自有真情在,看不顺眼姑奶奶就用脚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