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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柴米油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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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夜色寂寥。我紧抱双臂抵挡着寒意,仅剩地一丝睡意早已驱散无影踪。
不知道翠云现下在哪里?是不是像我这样想她一般想我?对于吴蓉的死,我心底并没有什么割舍不得,毕竟,她曾那样,那样欺侮过我。可是,就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心里总有些难受。相伴时日不多,我还是愿意想起她对我的好,吴蓉死前说的话可信不可信呢?
夜风吹来,额前覆着眉眼的刘海儿轻轻荡起,我蜷缩着身子抱紧双腿,还是冷。这样不行,要动起来。
抖抖腿脚站起来,在月下漫步。本来想着去村内借宿一晚,但天色已晚,一是怕扰了人家清静,再是总想着圣手婆婆会回来,她不会不管我的。
实在无聊,捡起路边的小石子,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下了几盘终觉自欺欺人。一脚踢散。想了想,拿了两粒,一粒摆在身前一米开外,用另一粒去投它。
没中,没中,还是没中。拿起挤门的砖头,我看你这回往哪跑?
“嗖”砖头划过一道漂亮地弧线,我得意地拍拍手,正要坐下歇会,尘土飞沙四散,迷了眼。
不能用手去揉,紧闭双眼,一滴泪珠缓缓溢出,像是开了闸的水阀,泪水汹涌而出,我摸摸满脸地湿意,不想去擦。
在我,嚎啕大哭地时候几乎没有过,只是孩提时代没有记忆,或许有过。长大后,如果没有令我非常难过的事,我都不会哭。也许是认为那样过于懦弱,也许是觉得本来是你自己难过,疼你爱你的人见了岂不更加感伤?
非要用泪水涤荡心灵的时候,我通常会找个无人地角落,轻咬下唇,无声啜泣,让泪水肆意流淌,不去擦拭,直到它自己慢慢干涸。
眼里的不适已不那么明显,我试着睁开双眼,发现天光渐渐发白,一轮火红从地平线上呼之欲出。
回到小店门前,将包袱垫在臀下,倚门而眠。
暖意融融,好似就在翠云温软地怀里,清丽的面容上那双会说话地杏眼波光流转,含情脉脉......
“哎,哎,小东西,醒醒,怎么睡这了,奇怪,挤门那块砖头哪去了?”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眼前又是那个中年村妇。我疑道,“婆婆,你大仇得报,咋还带着面具呢?瞅着怪吓人地。”
“嘘!要你管,小东西,我不带着面具若是被人认出了,岂不又要白白浪费银钱,那帮穷鬼有个头疼脑热地小病都要找我,汤药钱都不舍得花,老身岂不是干折老本,你记住,以后唤我兰姨好了,对了,你看没看到挤门那块砖头?”
我豁然举手,“兰姨,我见过!”
“那还不去取。”
“哎。”我狗腿似地一点头,走向她身后,弯腰,起身,转回。
兰姨接过,举在眼前,上瞧下看,左瞅右察,我都要又睡过去了她才缓缓开口道,“这好像不是我那块嘛,怎么就剩半拉了,好像被人用力摔了一样。”
我举手,“报告兰姨,不是摔,是我扔的。”
“哦”兰姨点点头,抹了下脸,眉开眼笑着。
“赔钱!”那只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到我眼前。
“赔...赔啥钱?”我结结巴巴问馈
“废什么话,自然是砖头钱了。”
“砖头?要钱?村东头有一大推,我再拾一块给您好了。”
“那怎么成,小妮子,来来来你看,老身这块砖头长得那可是眉清目秀,一身风骨。乃是砖头中的佼佼者......
“没看出来。“我嘴角一撇,打断她口若悬河,以免继续泛滥成灾地趋势。
“嗨!你急什么急?小小年纪,懂不懂尊老惜贫,我这块百里挑一的砖头被你这小东西摔了,正可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想气死老......”
谁急了?我低着头越听越头昏脑胀,这什么乱七八糟地,急忙打断她,“赔,我赔还不成吗,你老坐下歇会,我听着都累得慌。”
转身进店,看她跟进来坐下“乎乎”喘着粗气,我连忙从包袱中掏出一角碎银抛给她,喘息方停。见她如昨日般又放到嘴角细咬,我嘻笑,不怀好意问道,“这银子成色咋样?您老牙口挺好的呀,牙没崩坏吧?”
“哼,牙尖嘴利。”将碎银小心放入怀中,她轻挑眉毛又道,“小妮子,别怪老身倚老卖老,老身不能无端收留你,这样,你这块碎银除去砖头钱,余下地勉强支付饭资,至于住宿呢,你先在这小店内凑合着,如何?老身有多心善,啧啧。”说着摇头晃脑,又频频点头,好似自诩一副菩萨心肠。
我莞尔一笑,“如此,清儿先行谢过婆婆,哦,兰姨。”
她听了摆摆手道,“小妮子,少给老身灌迷魂汤,老身这里可不是给你白吃的,诸如柴米油盐呢日后都是你来操办。”
我急道,“婆婆你赖皮,我付过饭资地。”她三角眼一瞪,沉声道,“你这小女娃没听清楚吗?老身刚刚说的是勉强,勉强就是还差一点点,多干些活恰恰补足这一点,年轻人嘛,多活动活动筋骨是有好处滴。”
我嘟嘴问道,“嘁,活都让我干了,您老干啥?”
她慢慢起身,抖抖袖子道,“哝,老身这么大个店面,迎来送往啊,端茶倒水啊很是劳苦滴。”见我张口欲言,她又忙忙堵截道,“年轻人嘛不要老是挑肥拣瘦,要知道,吃亏才是福嘛。”
我不得已耷拉着脑袋走向后院,先劈了柴再说吧。呀!最最关键地没问呢,绝情丹解药呢?去离城要骑马的,哪里能买到马呢?
异常懊恼地拍下头顶,林清月,你个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