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辞》北不渡

5、大少爷，你听我解释

　　许问白看向许长卿，正准备解释，忽然想到纯儿屋子里的小小，一时搪塞。许长卿便露出我懂的表情，一边推搡他一边朝纯儿笑：“对不住啊，我们不知道许大哥来这里见你的，这就把他还给你还给你。”
　　许问白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无可奈何的被许长卿推着出去了，临走前他还贼兮兮的凑到许问白耳边说了句：“兄弟，加油！”
　　两人回到纯儿屋里，许问白抬眼一瞧小小穿着男装的样子，忍不住上下打量，目光渐渐挪到胸前，忍不住喃喃自语：“按理说十四岁的年纪不该是这个尺寸啊。”
　　纯儿离许问白近，他的话全听见了，便去揪他的耳朵：“许小子，怎么你现在还养成个色胚了呢？”
　　许问白弯着腰大叫：“哎呦疼疼疼，纯儿姐你撒手撒手。”
　　“知道叫疼，怎么不知道尊重女孩子呢？那女孩子那地方是拿来给你随便评价的吗？”
　　“错了错了我真的错了，纯儿姐你先撒手，我耳朵要掉下来了。”
　　纯儿姐松开手，还不忘训斥许问白：“从你爹那儿学来的臭毛病赶紧改了，别成天的没个正形。”
　　许问白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揉着耳朵走到小小面前，看着小小笑道：“那么，小小公子，我现在带你去见识见识吧，有钱男人的荒淫生活。”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许长卿敲门的声音：“许大哥，开开门呀！”
　　小小听到他的声音时忍不住瞳孔一震，慌乱间想要找个藏身之处，却发现这纯儿的房间不过方寸之大，实在是没什么藏身的地方。正踌躇间，许长卿在门外轻声惊叹：“咦，这门没关啊……”
　　“许大哥，我听别的姑娘说这纯儿是当初救你的恩人啊，我这什么都不知道还误会了你们的关系，你别生气啊，快替我引荐一下纯儿姑娘。听闻了她的事迹方知世间女子也是豪杰辈出啊……咦，许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原来匆忙之间，许问白一把拉过小小将她摁在了怀里。从许长卿的角度只看得到许问白抱着一个人，却看不起那人容貌。
　　许问白正欲解释，许长卿看了看许问白和小小没有看了看纯儿，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震惊神色。
　　“许大哥，想不到你居然是那个世界的人。”
　　许问白一时之间愣住，茫然道：“啊？”
　　许长卿猛地拉住纯儿的手，真诚开口：“纯儿姑娘实在是幸苦，每次替许大哥打掩护都不容易吧。”
　　纯儿在妓院摸爬滚打多年，许长卿话中含义她立马就明了。再看许小子和那姑娘一幅不愿让人看见她脸的驾驶，立刻做出了决策：“许公子实在是聪慧过人，看来实在是瞒不住了。只求许公子切莫把这事传出去，以保全问白颜面。”
　　许长卿保证得信誓旦旦：“自然自然。”
　　说罢又踱步到许问白面前：“许大哥，虽然你喜好男风，但我许长卿不是那眼光狭隘的人，我理解你。以后我们还是兄弟。”
　　许问白当下无法，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多谢许兄。”
　　“啊，许大哥这位……”许长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称呼，斟酌片刻，改了口，“许大哥的对象，可否引见认识一番？”
　　感受到怀里小小僵硬的身子，许问白抱紧她，婉拒道：“我对象是清白人家的公子，又天生脸皮薄，不敢见生人，还望许兄体谅一下。”
　　许长卿也不是油盐不进之辈，立马恍然：“这是当然这是当然，那许大哥你玩的开心，我先走了先走了，沈兄也还在那边等我呢。”
　　说着转身走掉了。
　　沈韶安躺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姑娘递来的葡萄，看到许长卿魂不守舍的回来，疑惑道：“你不是去道歉吗？怎么去了一趟就丢了魂儿了？”
　　“沈兄你是不知道，我无意间撞见了许大哥的大秘密，说实话吓了我一跳，不过幸亏我反应灵敏没有失态，但这事儿对我的冲击还是挺大的，我得缓缓。”
　　“你撞见他什么大秘密了？”
　　“我答应了他不会说出去的。你只需要知道，”许长卿坐在沈韶安身边，塞了一颗葡萄进嘴里，“这世界之大啊，无奇不有。”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晃了晃脑袋。
　　沈韶安：“？”
　　小小头一回被异性抱在怀里，再加上许长卿在，身子僵硬得不行，许问白放开她，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今天不能带你逛青楼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许府吧。”
　　小小点了点头，许问白先从窗户跳了下去：“我先下去，你换好衣服就叫我。”
　　小小换衣服时，纯儿就在一边看着她，忍不住说道：“我头一次看到你总觉得很眼熟，但却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你。不过丫头你很和我眼，以后有什么困难来找姐姐啊，看在许小子的份上我能帮忙、一定帮。”
　　小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轻声说了句谢谢。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想到，一句江湖气的客套话，真的在未来派上了用场。
　　小小换好衣服来到窗前，朝楼下的许问白说：“我好了。”
　　许问白仰头看她，眼里的笑夹杂着一丝狡黠，他张开双手对楼上的小小道：“跳下来，我接着。”
　　小小皱了皱眉，提议道：“你完全可以跳上来再把我带下去。”
　　却见楼下的许问白露出笑，分明的挑衅：“跳下来。要不咱两就在这僵着。”
　　小小有些怨恨这家伙无端的胡来，却不得不受他威胁，打量了一下一楼二楼的高度，又看了看看上去并不强壮的许问白，犹豫了。
　　“放心吧，”许问白在下边大叫，“我会接住你的。”
　　那一刻，小小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想到了许问白曾抱着自己跳上来，也许是许问白那个笑容很让人安心，也许是她自认为二层楼高并不吓人，总之，她闭上眼硬着头皮跳下去了。风贴着脸颊胡乱的拍打，小小不敢睁开眼睛，只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在坠落，坠落。随后一双有力的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小小落进了一个充满草木清香的怀抱。头顶传来许问白的低笑声：“小小姑娘，恭喜安全着陆。”
　　她睁开眼，许问白放大的笑脸近在眼前，她清晰地看到许问白眼里得逞的得意：“小丫头没吃饭吗，这么轻。”
　　啪！
　　小小恼羞成怒，狠狠的给了一个许问白一巴掌。挣扎着从他怀里逃开，骂了一句登徒子便跺着脚离开了。
　　纯儿靠在窗边，不知哪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嘲笑许问白：“小子，一巴掌换美人在怀，可以啊。”
　　许问白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笑：“我也觉得这交易不赖。”

　　小小挑那二十担水时，许清寒来看她，心疼的眼眶发红。又不敢擅自让小小休息，只能跟着小小，有丫鬟来拉她，许清寒争着吵着要留下来陪小小。担心早上露水太重许清寒会害病，小小柔声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回了清寒院。人刚走没多久，许问白就从墙角钻出来打趣她：“你和大小姐相处的时候倒是话多得很。”
　　许问白就站在旁边嘲笑她，嘴里叼着草根：“我说，你和许兄是多大仇多大怨啊，他那么不待见你。”
　　“……”
　　小小低下腰，担了两桶水踉跄着往厨房走。许问白带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丫头慢点走啊。”
　　一上午过去，她总算把二十担水挑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靠在一边看热闹的许问白不见了人影。小小靠着墙坐下来休息，不顾形象的扯了扯胸口的衣服。
　　“傻丫头，坐地上不脏啊。”
　　飒地一声，一抹灰白色影子从房顶跳下来，嘴上说着地脏却毫不犹豫的坐到她旁边，一只手顺势手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在她面前摊开，掌心握着一颗油纸包裹的糖果：“慰劳品。别不给面子，保证比冰糖葫芦还好吃。”
　　小小侧头怀疑的看了许问白一眼，到底被那句话打动，拿起那枚糖剥开塞进了嘴里。
　　“怎么样？”
　　浓郁的柑橘香气在嘴里弥漫，在柑橘的清甜里还带着一股奶香，是小小从来没吃过的味道。
　　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道：“没有冰糖葫芦好吃。”
　　听到她的回答许问白不仅不失望，反而大笑了起来：“不愧是你，这么喜欢冰糖葫芦啊，那下次你被罚我给你带好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几枚橘子味的糖剥开塞自己嘴里，故作遗憾道：“哎，可惜我幸幸苦苦煮出来的糖哦。”
　　“……”小小的一颗糖在嘴里融化后转瞬便消失，她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下那糖果的滋味，心里痒痒。到底还是十四岁的小丫头，最后还是摊出手，故作高冷的说道：“给我也整一个。”
　　手忽然被抓住，许问白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的糖塞进小小怀里，柑橘的香气透过油纸钻进鼻腔，随之而来的是靠近的许问白身上清淡的草木味：“都给你了。不过不能一次吃太多，会长蛀牙啊。”
　　他说完这话便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从墙上翻了出去。小小一个人抱着糖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回过神来。起身的一瞬间发现自己因挑水而酸痛的身体一点也不痛了，反倒像被人按摩了一样通体舒泰。她下意识往墙头看，那个总是在笑着的少年并不在那里，温暖的阳光钻出墙面打在小小身上，温暖宜人。
　　一日，小小正在后院清理杂草，许是小小所处的位置太偏僻，三人皆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沈韶安开口道：“这院子虽多奇珍异草，却未达到自然之美，若能在院中挖个人工湖出来，便会好上许多。”
　　许问白亦开口：“不错，湖水调节这院中气候，对这些草木亦有所助益。”
　　许长卿听罢皱了皱眉：“换个方案，这方案不行。”
　　沈韶安面带疑惑：“为何不行，我觉得甚妥。”
　　许问白点头：“纵观这京城贵族，哪家没有人工湖。我还一直很疑惑为何许府连一个湖一条水都没有。”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是我的家，我想怎样就怎样！”被两个人说烦了，许长卿气冲冲地吼了一句，便甩袖大步离开了。沈韶安满心疑惑的跟上去，一边走一边嚷嚷：“许长卿你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