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波》卡洛生

16、第 16 章

　　妍波快步回到房中，手里还捧着那些帐册，转身合上门，闭上眼，任身子靠在门上。
　　然后，身后冒出一只手臂将她的腰一揽，身子紧紧地贴上一个结实的胸膛，猛地一惊，手一松，帐册落了一地。心中一跳，用力挣脱，慌忙回头，却见姜烈站在那。见她如此惊慌的神情，兴味盎然地笑道：“怎么了，吓成这样？还真是个容易受惊的小东西呢。”
　　说罢，便又笑着想搂她入怀。
　　妍波一挣，视而不见，皱着眉俯下身子去拾得满地的帐册，拍了拍，起身，走到内室，将之置于一边的几上。
　　姜烈见被她挣开，眼中暗光一闪，挑了一下眉，却似乎并不生气。跟至妍波身后，重新搂住她的腰，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凑进她的耳边柔声说：
　　“怎么了，生气了？好了，好了，我知道吓到你了，下次一定注意，好了吧？别生气了。”
　　这次妍波没有挣脱，倚地姜烈怀中，任他沿着颈项一路吻下，烙下细细碎碎地痕。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已是颇有些娇嗔地语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姜烈将头埋在她的颈中，笑了笑，呼出的气拂起她耳畔的碎发。
　　“我怎么会在这里的？我还以为你知道我一定会在这里呢～～”颇有些戏谑的口吻。
　　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无人察觉地从妍波唇边一逝而过。回身，推开姜烈，走到另一边的床上坐下，别开脸，赌气似地说：
　　“我怎么会知道。你今天不是来商定你的婚期的么？”
　　姜烈忽然被她推开，站在原处，环胸看着妍波别着身子坐在那里的样子。一笑，踱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去搂她。妍波略微别了别身子，便任他将自己带到他的怀里。
　　姜烈凑起她的耳边，轻轻地道：“其实，那些东西你何必这么在意呢？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不就行了。”
　　话声未落，一个略有些微凉的东西忽然贴到她的面颊上，一惊，侧头看去，一对做工精美的珍珠耳环印入眼帘，饱满圆润，色泽、做工无一不是上品。
　　“喜欢吗？特地买回来送给你的。”
　　“……嗯，喜欢，好漂亮。”
　　“当然，花了很多心血去准备的呢。”低头，在她耳边印上一吻，温柔地说：“每次送你的礼物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从不假他人之手，难道这样，你还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妍波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却还是略有迟疑般地说：“可是……”
　　“别再可是了。来，我给你带上。”
　　妍波垂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烈见状一笑，拂开她颈边的头发，小心地替她带上后，转过她的身子，满意地说：“很漂亮。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带着珍珠……”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遥远的往事一般，眼神晦黯不明。
　　妍波娇羞地低下了头，完完全全似一个沉入情海的女子模样。
　　眸深似墨，眸底，似有暗流轻涌。轻轻地托起那小小的下巴，手指轻抚着细嫩地肌肤，姜烈低低地说：“他人可知那看似干练能干的徐家大小姐还有这么温婉动人的模样。”
　　妍波看着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姜烈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容颜，半晌，低头深深地吻下……
　　说什么最初时最初时戴得就是珍珠，那个雨夜在出现在他车前之时，她根本没有戴任何贵重的首饰，轻轻的，妍波在心底嗤道。

　　徐凌坐在房里，看着房里堆满地东西，从首饰到布料再到最新的洋装，无一不全，这些全是姜家让沈阳城里最高档的铺子送来的，说是给徐家二小姐的礼物。
　　徐凌这样瞧瞧，那样看看，嘴角挂着笑容，其实这些东西她平时见得也不少，但是姜家派人送过来的，对她来说就有些不一样了。从小，对于姜烈，她从小就满是倾慕之情，自从两家订了亲后，更是一心盼着嫁入姜家。所以，她千方百计地讨好姜家老爷夫人，甚至姜烈面前不露出一点刁蛮的性子。现在婚期近了，自是满心欢喜，完全冲淡了母亲去逝后的哀伤。
　　栾香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礼物，似乎也很是为主子高兴。
　　“小姐，为了让小姐开心，姜家送了这么多礼物过来，这一定是姜家少爷的主意。小姐真幸福，姜家少爷这么疼小姐……”
　　“姜大哥一向都对我很好啊。”徐凌笑着说，掩不住嘴角的幸福。“栾香，听说姜大哥和姜伯父他们已经过来了，快帮我打扮打扮。”
　　“是，小姐。”栾香伺候着徐凌在梳妆镜前坐下，状似不经意地自言自语道：“真好呢。就说上次的事只是谣传了……”
　　“上次什么事？”正在选要搭配的首饰的徐凌听闻立即停了下来，狐疑地问道。
　　“呃……没什么，小姐没什么的啦。”栾香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慌忙说道。
　　“到底什么事？”徐凌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栾香慌乱的神情，所而使她更加想要知道。
　　“小姐……”
　　“快说！”徐凌一拍桌子，怒吓道。
　　“那个……那个……有传闻说姜少爷一直都送礼物给大小姐……”栾香结结巴巴地说完，瞥了一眼徐凌的神情，赶紧又补充道：“小姐，一定是谣传啦，一定是别人看错了啦。小姐才是姜小爷未过门的妻子，大小姐也早就知道了，大小姐一定不会和姜少爷有什么的，呃，是姜少爷一定不会和大小姐有什么的……”栾香一个劲地安慰着徐凌道。
　　“她？！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不知道她还这么不要脸。”徐凌忿忿地说，狠狠地咬着牙道，“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放荡的娘就只能生出□□的女儿！”恨恨地一拍桌了，徐凌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小姐……小姐……你别、别生气。这中间一定有误会的。”栾香见徐凌如意料中般地往妍波房中走去，却仍忙不迟地唤着追去。

　　“徐妍波！你给我出来！”徐凌用力地推开妍波的房门，一见无人，便径自向内室而去。
　　忽然，她定住了，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只见床上两人正衣冠不整地在缠绵，一人是妍波，另一个却正是她熟悉的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过了许久，她大哭出声：“姜大哥，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转身，飞奔离去，不肯面对身后的现实。

　　待徐凌的声音渐渐消失，屋内安静下来。妍波推开身上的男人，坐起来，整理好衣着，嘴里一直地念念道：“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声音惶急，很是惊慌的样子。
　　可待她回过头去，却发现姜烈仍是躺在床上，正用意兴盎然的眼光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感兴趣的事一般。
　　“呃……怎么了……”她疑惑地问，“……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在等啊。”
　　“等……？”
　　“是啊，等着看你接下去怎么做。从一开始的雨夜的以身相许，到后面的小鸟依人，再到现在，嗯，应该叫什么？捉奸在床？然后呢，我等着看你接下去怎么做啊。”
　　妍波一惊，完全没有料到会有如此的反应，她直直地看着他，似乎在判定他话中有几份真实。待知道他的话中没有一丝试探以后，闪过一刹那的慌乱，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一边动手取下耳上的珍珠耳环，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姜烈意味深长地道。
　　略惊，妍波转身问道：“那为什么……”
　　“那很重要么？”姜烈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妍波回头，将拿下来的耳环毫不在意地顺手扔到一边的梳妆台上，“是不重要。”又回头看着姜烈以有些讥诮地语气道：“但那又如何，你并没有损失不是吗？”
　　姜烈不动声色地看着妍波把耳环扔到梳妆台上，才回过来看着妍波，顺着她的话又问道：“没有损失？”
　　“是啊，你结这门亲本来看中的就是徐家的家财势力对姜家生意会有的助益，而现在徐家的生意全掌握在我的手上，你娶我自是比你娶徐凌还要得利很多。”
　　“如果真如你说得徐家的生意都掌握在你的手中，那你又何必使这么多花样要嫁到姜家来？”姜烈挑眉问道，“莫非你对姜家的产业也有企图。”
　　妍波对着他摇摇手道：“你放心，我对姜家的生意没有一点兴趣。你既已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好吧，老实说好了，如果你娶了徐凌，将来姜家和我作对我会有一点麻烦，虽然我不是没有信心解决，但是，如果有更好的方法可以防患于未然，为什么不用呢？”看着姜烈继续说道：“那样，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吧。大家都是聪明人，为什么不选一个两方都有利的法子？”
　　“你所说的两方都有利的法子就是悔了与徐凌的婚事娶你么？”姜烈似笑非笑地问，看着坐在身侧的妍波，此时的她脸上早已没有以往在他面前的刻意装出来的那种楚楚动人、一网情深的模样。
　　“难道你认为不是么？”妍波笑看着他说。
　　忽然，姜烈凑至她的面前，一手托高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底，一字一句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娶徐凌不是因为喜欢她？你认为我会答应娶你，因为看中徐家的势力？你就这么有信心？”
　　“难道不是吗？”妍波也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答道。
　　过了许久，他放开她的下巴，扭开脸，起身整理好衣着。
　　“你赢了。走，现在一起去把剩下的戏唱完吧。”他说。